12月15日清晨，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戰(zhàn)線的一處前沿防區(qū)，駐守這里的團長榮華昌上校發(fā)覺北線總司令部不日就將發(fā)動對葉尼塞人新西伯利亞防線的進攻。
他看到了整個戰(zhàn)線正處于一股詭異的安靜中，在戰(zhàn)場上，這樣的安靜往往意味著一場慘烈戰(zhàn)事的前奏，而且不可避免。
但對面的葉尼塞人的指揮官顯然也有所察覺，這幾天對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戰(zhàn)線的試探，已經(jīng)從某個點改為了整體的全面性試探進攻，那個家伙可真是個瘋子，榮華昌是這樣評價那位司令的。
“團長！”
參謀沖進房間時，他剛剛穿好衣服：“有一份來自空中偵察部門的全域通報?！?p> 榮華昌抬起頭。
“大批敵軍正向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戰(zhàn)線全面逼近?！?p> 榮華昌瞥了眼手表，心里迅速盤算了一番。
然后，他從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軍帽和手槍皮套。
“加洛斯可真是個瘋子，這么多天了，一直在拿平民試探我軍，難道葉尼塞王國的平民是草芥嗎？能拿來隨意消耗?！?p> “不管他們是不是草芥，只要拿著武器，那就是敵人?！眳⒅\說：“是敵軍！”
“如果兩億多葉尼塞人都是如此的話，對我軍而言?！?p> “這可能會是一場災難?！?p> 他喃喃地說道，快步向通訊掩體跑去。
他有個疑問。
伊凡四世究竟是怎么驅(qū)使這些人跑來戰(zhàn)場拼命的？
這簡直不敢想象。
“情況怎么樣？”
團部的參謀人員已聚在通訊掩體中，冰冷的電話聽筒緊貼在各自的耳邊。
團長進來時，他們抬起頭，就在這時，附近高地上的高射機槍開火了，聯(lián)裝式的大口徑高射機槍和20、30口徑的高射機關炮在兩側的高地上形成了壓制性的對空、對地交叉型火力攔截網(wǎng)。
這種火力足以撕碎一切沖向夏軍陣地的飛機和坦克。
而此時，這些武器的敵人只有數(shù)量很多卻武器簡陋、軍事素養(yǎng)幾乎等于沒有的炮灰。
是的，炮灰。
加洛斯根本沒指望這些臨時征來的平民能夠撼動夏軍那堅固的防御陣線，只是想以此試探出夏軍是否增加了前沿兵力。
如果夏軍想要攻擊新西伯利亞防線，那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的前沿里必然人員充足。
要是試探出了夏軍的裝甲師，那就完全可以確定。
夏軍要進攻了。
過了片刻，榮華昌和他的軍官們聽到頭頂上傳來大批機群編隊發(fā)出的低沉的轟鳴。
空軍第2航空軍的前進司令部，就設在防區(qū)左側方位。
大夏空軍的戰(zhàn)斗機時隔一個多月，再次出動了。
他們正飛向新西伯利亞，將從空中發(fā)起毀滅性的打擊，針對葉尼塞前線空軍的打擊。
第2航空軍在黎明到來之前就已經(jīng)開始準備起飛，為了高效、快捷的將新西伯利亞防線的1800架葉尼塞空軍飛機炸成碎片，他們幾乎投入整個航空軍的所有航空編隊，一共800多架各式戰(zhàn)機。
他們滿載著彈藥，勢必要將剛剛成長起來的葉尼塞王國空軍重創(chuàng)，給予其致命一擊。
這也是北線夏軍總司令部發(fā)動新西伯利亞戰(zhàn)役前的開幕式，首先確立開戰(zhàn)前的制空權。
“空軍終于工作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睒s華昌大笑著，說道：“伙計們，我們也不能偷懶啊，命令各營連，進入戰(zhàn)斗位置，把輕重機槍都架起來！”
葉尼塞軍隊這一次的試探性進攻是前幾次進攻兵力總和的數(shù)倍，一共7.8萬人。
但其中，真正算得上軍人的，只有少得可憐的3500人，并且這些軍人并不承擔進攻任務，而是指揮并督促“新兵”沖鋒。
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成為。
督戰(zhàn)隊。
對于戰(zhàn)壕里的大夏軍人來說，今天又將是漫長的一天，他們面對的最困難的問題不是敵軍的戰(zhàn)斗力，相反，他們更愿意和葉尼塞人更具有戰(zhàn)斗力的沙皇近衛(wèi)軍作戰(zhàn)，而不是拿著槍的……
平民。
他們是職業(yè)軍人，更是具有榮譽感和高尚精神的軍人，他們作戰(zhàn)時可以毫不留情，對待敵人毫不手軟，因為敵人也是軍人。
但此刻對面卻是平民，雖然拿著槍，可如此頻繁且大規(guī)模的擊殺那些拿著武器的平民……甚至可以說是一場屠殺。
無疑是對人的良知的考驗。
“三百米！”
“兩百五十米！”
“兩百米！”
夏軍士兵緊握著自己的武器，將瞄準器指向了那些連軍裝都沒有的……敵軍士兵。
“咔嚓！”
拉動槍栓，子彈上膛。
“一百米！”
那些葉尼塞人的進攻沒有任何戰(zhàn)術可言，只是一個人對于恐懼的多路狂奔，對他們來說，背后的恐懼甚至超過了夏軍。
“八十米！”
他們距離夏軍的射程越來越近，離活路越來越遠。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拿著望遠鏡的士官長聲嘶力竭的大吼，似乎是在告訴士兵們，那是敵軍，是敵人。
戰(zhàn)場之上沒有仁慈這種東西。
有的人早就死透了！
“開火——”
“突突突——突突——”
隨著士官長喊出指令，無數(shù)槍口瞬間噴涌出火舌。
密集的彈雨覆蓋了陣地前的空地，正在沖鋒的葉尼塞人像是割草一樣，一下子就被割到了一大片，雪地上血流成河。
“咔！”
一名夏軍士兵打光了彈匣內(nèi)的彈藥，快速從戰(zhàn)術背心上拿出新的換上，繼續(xù)射擊。
“突突——突突——”
一枚枚彈殼冒著熱氣翻滾著掉落在地上，每一個空彈殼都代表著一枚射向敵人的子彈。
盡管這樣的戰(zhàn)斗讓戰(zhàn)士們感到厭惡，但比起對國家和軍隊的榮譽感，夏軍士兵依舊會毫不遲疑地扣動扳機，射殺敵軍。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只要拿起了槍，無論是被迫的，或是如何，那也是敵人，是應該殺死的敵軍。
你覺得殘忍，那你去找逼著你拿起槍在戰(zhàn)場上沖鋒的人去，而不是在這求他們?nèi)蚀取?p> “我是一名軍人，我忠于自己的祖國和帝皇，而不是同情，必要時我就是殺人機器?！?p> 這是一名夏軍士兵對自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