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孩子們年紀(jì)雖小,腿雖不長,但行動的速度飛快。
移動調(diào)位,百來米的距離,不過一小會兒功夫就搞定了。
觀看臺上,護(hù)法大長老再次高聲宣道:“開——陣!”
隨著大長老話音落下,面向測靈陣的眾孩童們,就見測靈臺上出現(xiàn)了三道身影。
三位長老手中各持一物,同時對著測靈臺上的玉蓮盆施展著術(shù)法。
同一時間,趙月清晰地感受到,周圍的空氣似乎短暫的凝結(jié)了起來。
不過剎那間,隨著腳下地面?zhèn)鱽淼妮p微震動,那被凝結(jié)的空氣,突然就從測靈陣方向震蕩開來。
趙月似有所感,仰頭望向高空上,就見測靈陣的上空中,已然出現(xiàn)了云層翻涌之象。
空氣里靈氣的濃度,又瞬間提升一大截,趙月不由的靈魂顫抖。
她控制不住地深深吸了一大口。
這股清新而純凈的靈氣,便從她的腳底直沖進(jìn)腦海里,讓她感受到無比言表的舒暢。
廣場中央的大型白玉陣,在三位長老合力施法下,緩緩啟動。
陣周佇立的六根玉柱,剎那間,都放射出六種不同色彩的光束,沖向了上空的云層里。
陣中測靈臺上,那顆香瓜一般大小的水晶球,正慢慢懸浮于玉蓮盆上,還散發(fā)著忽明忽暗的光芒。
面向測靈臺的所有小孩,漸漸都從呆滯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
望著生平從未見過的奇觀,皆是喃喃自語著驚嘆連連。
而趙月,這位曾在現(xiàn)代世界活了三十來年的旅者,也在這一刻放下了所有的懷疑與僥幸。
她深知,這絕不是大夢一場。
她再無法醒來,回到現(xiàn)代。
她真的死了,又活了,活在這個充滿神秘危險又機(jī)遇重重的修真世界。
這將是她新生的起點(diǎn)。
——————
測靈陣開啟,三位長老功成身退,閃飛回了觀看臺上。
從到場后,一直站于觀看臺下方的錦衣修士隊伍中,出列了好幾位修士。
可算輪到他們干活兒了,趙月還以為他們是起到一個造型和安保的作用呢。
其中帶頭的兩男修,簡直是賞心悅目的程度。
一身紫色錦袍,襯得他們肩寬、窄腰、腿又長,行走間皆是面容冷峻風(fēng)度翩翩。
?。号假I噶~極品男模。(趙月斯哈.ing)
他們一同上了測靈臺,一左一右的站在玉蓮盆兩邊。
隨后,站于左邊的男修向前跨出一步,對下方的孩童們高聲道:“我是負(fù)責(zé)此次測靈判決的執(zhí)事長老·趙崇?!?p> “測靈結(jié)果的監(jiān)察與記錄,就由我身側(cè)這位執(zhí)事長老·趙晉負(fù)責(zé)?!?p> “現(xiàn)落雷城眾子弟聽言,十人為一隊,上前至玉階前等候,前位測完之后,便自覺上臺來?!?p> “測靈開始。”
趙崇的聲音,從測靈臺上傳下。
趙月該怎么去形容他呢?
是冷冽又低沉,悅耳又撩人,是天然純正的青叔音。
試問,誰能拒絕得了它?誰能不撲通?
趙月就不能。
畢竟她上輩子,就因為聲控的毛病,在語音男主播的勾引下一度掏空了自己金庫。
趙月雙眼發(fā)亮,兩頰發(fā)熱,心里激蕩不已。
?。汉俸賬嘿嘿嘿~
:真是要了聲控人的命了。(阿彌陀佛.ing)
隨著趙崇最后一句話音落下,趙月收回了按在小心臟位置的小手。
她將白嫩肉乎的小手掌,反復(fù)翻看了三遍,嫩骨胸腔里亂跳地小鹿,就漸漸地深睡過去。
趙月冷靜下來,向測靈臺上望去,今日第一位測靈的小男孩已站在玉蓮盆前。
小男孩名叫李狗娃,今年剛滿八歲,他此刻是肉眼可見的緊繃。
從踏上玉石階梯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不停的祈禱先祖?zhèn)儽S?,希望自己能測得靈根,不負(fù)家鄉(xiāng)一眾親人的期盼。
他天生力大,家人知道后,都認(rèn)定他有仙道造化,他自己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
是以,為給他湊齊開脈藥浴的金貴藥材,他爹娘和已分家的爺奶、大伯、大姑與外祖家,都散盡了家財。
他一定要測得靈根,成為修士,給家人長臉,給家人寄錢,讓他們從此抬頭挺胸,衣食無憂。
在聽完執(zhí)事長老·趙崇的吩咐后,李狗娃才雙手震顫地放上了懸浮著的水晶球上。
他閉上雙眼,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語著,將周身的氣力聚與手掌間排出。
三息過后,水晶球光芒大盛,陣周六道色彩玉柱,只留下了四道還亮著,直通云層的光束慢慢變淡,下降至高低不等狀。
趙月努力去分辨,好像是:銀色、青色、藍(lán)色、茶色。
已知,五系天賦靈根中,金系對銀、木系對青、水系對藍(lán)、火系對紅、土系對茶。
趙月便根據(jù)這個情況,明白了第一位測靈的小男孩,有四系靈根。
但他的修煉天賦有多高,趙月就不知道是怎么判定的了。
不過,見茶色與銀色兩根測靈玉柱的光芒高度,趙月認(rèn)為結(jié)果應(yīng)該還不錯。
臺上,李狗娃感覺過去了許久許久,但實(shí)則也才過去一息罷了。
他以為測得結(jié)果不好,他恐懼極了,他雙腿發(fā)軟,就快支撐不住的時候。
測靈臺上的執(zhí)事長老,趙崇揚(yáng)聲道出:“測得四系靈根天賦,金38,木50,水30,土65,主修土木兩系,資質(zhì)為中品,留。”
此話一出,測靈臺下緊張的氛圍霎時松快了大半。
連趙月都沒逃過,在聽了結(jié)果之后,無意識捏起的小拳頭才松開來。
除了要測靈的這些孩子們,反應(yīng)大之外,趙月沒空注意的帶隊的修士們,冷著的臉上也有溫度。
特別是其中一位,手上拿著個小本子,回敬了兩邊道賀的修士,面露滿意之色的笑著勾畫著。
想來,這小本子上所記的,全是他們負(fù)責(zé)帶回來的孩童信息資料了。
第一場測靈,也算是個不錯的開紅門,觀看臺上的那些主事人也比較滿意。
也是有了那小男孩的好開頭,下方的小孩兒群,都開始躍躍欲試的翹首盼著。
測靈臺上,得了結(jié)果的李狗娃,激動地雙眼發(fā)紅刺痛,明明想哭的,卻留不下一滴淚來。
站于左側(cè)的執(zhí)事長老·趙晉出聲道:“你可是落雷邊境郡下,杞子村,李氏一族的李長生之子,年歲已過八載的,李狗娃?”
李狗娃張嘴,欲要回答,但他實(shí)在是太過緊張與激動,喉嚨干啞發(fā)僵,只發(fā)出了一道微弱地嘶聲:“...是...”
趙晉見此眉頭微皺,讓他本就冷硬的臉更加唬人了,李狗娃被嚇得冷汗直淌。
但這位趙晉長老,其實(shí)只是個面黑心軟之人。
他心里暗嘆一聲,沒多言為難,在點(diǎn)頭過在登記簿上寫畫完,便示意李狗娃下測靈臺去。
李狗娃紅了許久的眼眶,終是蓄出了水氣。
他說不出話來,但重重地給兩位執(zhí)事長老行了個拜禮,才腳步飄忽不實(shí)地走下測靈臺。
直到李狗娃,被測靈臺下接引的修士,帶至測靈完成做留的地方,他才抑制地哭出聲來。
接引李狗娃的修士,很能明白他的心情,并沒有出聲制止,還安慰的拍了拍他善且瘦弱單薄的肩膀。
——————
測靈繼續(xù),第二位上去的孩童,看著比李狗娃更年長些許。
懸浮于玉蓮盆上的水晶球,在對方顫抖地雙手下,發(fā)出了第二次盛光。
趙祟再次揚(yáng)聲道:“測得四系靈根天賦,金30,木60,水50,土40,主修木水兩系,資質(zhì)為中品,留?!?p> 趙晉執(zhí)筆確認(rèn)道:“你可是落雷邊境郡下,大橋村,王氏一族的王二之子,年歲已過九載的,王強(qiáng)?”
王強(qiáng)得此結(jié)果,心臟狂動到無法抑制,他四肢發(fā)顫,嗓音也顫地回答道:“是的,長老大人,我是王強(qiáng)。”
趙晉稍作點(diǎn)頭道:“嗯,下測靈臺,隨接引修士去?!?p> 王強(qiáng)聽后行禮道:“是,多謝二位長老大人!”
第三位是女哇,衣著不像苦人家的小孩,可她舉止上又很怯懦,腦袋一直低著,沒抬起來過。
六道玉石柱上的亮度,再次出現(xiàn)新變化,趙崇揚(yáng)聲道出結(jié)果:“測得四系靈根天賦,木50,水50,火30,土30,主修木水兩系,資質(zhì)為中品,留。”
趙晉隨后確認(rèn)道:“你可是落雷邊境郡下,養(yǎng)蠶村,桑氏一族的桑沖之女,年歲已過六載的,桑珊?”
桑珊小心翼翼地回道:“是的?!?p> 如此,第一輪順利有序的連測了九位,得出的結(jié)果都大徑相同。
等隊尾第十位,面露不耐之色的錦衣倨傲男童,站于玉蓮盆前,雙手抓住水晶球三息過后。
陣周玉柱突發(fā)異象,五道光束再度透亮直射上空,又不過眨眼的功夫急速變淡落回。
:哦豁。(老趙直覺不妙.)
果不其然,五根玉石柱上的光束,一同慢慢掉至到最后消失不見。
測靈臺上,趙崇的判定隨之而來:“測得五系全靈根天賦,無法順利修煉,為廢靈根體,回。”
趙月的耳邊,全是場上孩童一片抽氣聲,先前熱鬧的氣氛也降了一半兒。
臺上得如此結(jié)果的男童,雙目巨睜,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雙手,想要再度抓住水晶球,卻被趙崇冷聲阻攔道:“測靈陣絕不會有誤,速下臺去。”
不等一旁趙晉開口,錦衣男童已備受打擊地后退幾步,繼而面無血色的渾身抽搐著向后倒下。
臺階下的修士見狀,飛速上前在人即將磕在玉階上時,抓住了男童的衣襟。
隨后,那修士手法熟練的拎起人,消失在趙月她們一眾孩童的視線中。
這場風(fēng)波,對場上所有修士來說,都不足為奇,畢竟此事回回有。
測靈臺上,趙崇已經(jīng)開始冷面地催促,第二輪第一位近距離見了現(xiàn)場,被嚇得四肢哆嗦不協(xié)調(diào)的孩童,盡快上前測試。
觀看臺上,坐于趙天城左手邊的兄長,趙天虎徐徐開口道:“三弟...如我未成瞧錯,那孩子,倒像是城北宋家的嫡幼子呢?!?p> “年節(jié)時,這宋家主,還帶其至府中拜禮來著...我可聽說,這宋家夫人,是個難纏厲害的,對其幼子分外寵溺,給予不少厚望在。”
“今日,宋家這幼子,測得如此結(jié)果,宋夫人不會犯糊涂吧...赫赫...”
趙天虎做閑談一般緩慢地說著,趙天城這邊,一時間沒接話。
但,與趙家人一同前來觀看測靈的,還有幾位落雷城中小有名氣的家主。
聽了趙天虎這番言論,都在相互不動聲色地使著眼色。
今日,這宋家主并未與他們一同到場。
他們前來,都是因自家幼子要在此測靈,難道這番是在暗示他們,別對測靈結(jié)果有疑議?
他們心里,多少有些不以為然,作為男人,自己出來的種,能有幾斤幾兩,多少還是有點(diǎn)數(shù)的。
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也不是次次都能如愿,但,即便如此,他們又怎會如那些蠢女人般,婦人之仁,見識淺薄,哼。
聽完趙天虎所說,趙天城目光卻有些深邃地望向正前方。
他似乎在看測靈臺上的情況,又似乎在看測靈臺之下的孩童某處。
趙天城知道,兄長這番話不僅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更是說給他聽的。
他作為趙家家主,落雷城城主,他的夫人,還有他自己,今日亦有給予厚望之人。
如今,他與二位兄長,還有同輩的長老們,在后院之事中,都已有力不從心之像。
若這回結(jié)果依舊,那老祖宗與族老那邊,或許就要把目光,放在他們已經(jīng)成家的嫡子們身上。
要是如此,那他這個族長和城主的位置,怕也是坐不久了。
趙天城思考完,眸色郁郁,隨后出聲道:“大哥所言,我亦有所耳聞,擔(dān)憂也不無道理。”
“但靈根天賦之事,本就是天注定的結(jié)果,我想,素以仁厚赤膽美名的宋家主,不會不明?!?p> “至于宋家主的家室如何,我們不宜過多插手,宋家主定能處理妥當(dāng)。”
“還是將關(guān)注放于測靈臺吧,看看今年我們的落雷城,可否有不一樣的驚喜出來?!?p> 觀臺上,趙天虎了然一笑。
其他幾位換了心眼子的家主們,聽完也都點(diǎn)頭附和稱道:“趙城主所言有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