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喬苒和江淮宴說話的檔口,教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龐宏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許多,他拉開門看到里面的喬苒和江淮宴,腳步先是一頓,然后神色自若地的跟兩人打了招呼走進來,不慌不忙,看起來與李小蕊的性格完全不同。
當(dāng)然,他與李小蕊在團隊中的位置也不一樣,據(jù)其他幾名學(xué)生說,孫崢平不喜歡李小蕊,但是一直很看重龐宏。
“嗨!你們好?!彼伊藗€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眼神兒時不時往喬苒身上瞟去。
喬苒也抬頭看著他,個頭中等,樣貌普通,是丟在人堆里挑不出的類型,不過他的臉上始終都洋溢著熱情明朗的笑意,看起來年輕而具有感染力。
江淮宴瞥了一眼龐宏,把手里的筆記本扔到桌上發(fā)出不小的動靜,見龐宏的視線從喬苒身上離開,才語氣寡淡的開口道:“開始吧。”
龐宏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
江淮宴率先問道:“你與孫崢平的關(guān)系怎么樣?”
“哦這個。”龐宏點了點頭:“孫老師對我挺好的。”
“聽說你們之前發(fā)生過爭執(zhí)?”
龐宏眉眼之間帶了些戒備:“這種問題……算是個人隱私吧?是孫老師出什么事了嗎?”
江淮宴沒有說話,只是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回答。
龐宏的神色有些糾結(jié),過了一會兒才勉強地開口:“呃……是有過一次,就是因為課題意見不統(tǒng)一的緣故,不過后面我也給老師道歉了,那個……你們聽誰說的???”
江淮宴沒有回答,繼續(xù)問道:“什么課題?”
這個問題似乎對龐宏來說沒什么難度,他的目光劃過兩人,神色坦然:“犯罪心理的量變和質(zhì)變?!?p> 江淮宴低頭看著喬苒一筆一劃的寫下名字,繼續(xù)問道:“聽說這個課題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是嗎?”
龐宏先點了下頭,接著又搖了搖,考慮了半晌道,有些為難的問:“這種問題,你們應(yīng)該問孫老師吧?我作為一個學(xué)生,哪有什么話語權(quán)?!?p> 這話細聽起來有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江淮宴眸色平靜地抬頭看他一眼,聲音微沉:“說實話?!?p> 龐宏撇了撇嘴:“應(yīng)該是差不多了吧……”
“你知不知道孫崢平與什么人結(jié)過仇?”
龐宏想了想,神色變得更加糾結(jié)起來,隔了好半天才點了點頭:“有,是偵查學(xué)院那邊的教授,很有名的那個褚教授你們知道嗎,放假之前我還見過他們在辦公室里爭吵?!?p> 褚教授。
褚嚴(yán)傳?
江淮宴和喬苒對視一眼,追問道:“因為什么爭吵?”
龐宏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孫老師到底怎么了?”
江淮宴看著龐宏微微睜大的眼睛,沉聲道:“去世了?!?p> 龐宏表情變得有些僵硬,唰地從座位上站起身,聲音也高了幾度:“去……去世?孫老師他……”
江淮宴盯著他的眼睛:“如果你還知道什么其他的情況,希望可以據(jù)實相告?!?p> 龐宏的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有些語無倫次的看著江淮宴:“對不起,我只是沒想到他……我,我也沒什么可以跟你們說的……我可以走了嗎?”
江淮宴沒有說話,喬苒從筆記本里抬起頭來看著他,龐宏察覺到喬苒的視線,遲疑了幾秒抿了抿唇,低著頭快步離開。
喬苒看著他略顯狼狽的背影,抬起手肘碰了碰江淮宴的胳膊:“他的吃驚不像是假的?!?p> 江淮宴點頭:“但他似乎也沒有對我們完全說實話?!?p> “這倒是。”喬苒回想起龐宏的表現(xiàn):“他和孫崢平的關(guān)系應(yīng)該沒有我們調(diào)查到的那么好,至少他對孫崢平是有不滿的情緒的?!?p> 喬苒也站起身收拾紙筆,江淮宴看著窗外的天色沒有說話,潘市的冬天,大部分時間里天空都是霧蒙蒙的灰藍色。
正午時分,江淮宴載著喬苒離開學(xué)校,在警局附近找了個小餐廳。兩人才剛坐下,江淮宴那邊就接到了何關(guān)的電話,服務(wù)員識趣的把菜單拿給喬苒。
喬苒點了一份雙人套餐把菜單交還給服務(wù)員,然后坐在江淮宴身邊靜靜聆聽,何關(guān)的聲音時高時低,喬苒只聽了個大概。
掛斷電話,她率先開口問道:“沒有找到第一目擊者?”
江淮宴點頭:“冬天很少有人在河邊走,村里的人都是聽見有人喊才跑過去的。”
喬苒喊服務(wù)員進來添了壺茶:“這么多人聽聲音也聽不出大概嗎?”
江淮宴收起電話,語氣淡淡:“事實上就是沒有人能回憶得起像誰的聲音,只知道是個男聲,聲音聽起來比較年輕,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喬苒被他問的挑了挑眉,脫口而出道:“喊人的不是村里的人?”
說完她自己也一怔,江淮宴瞧著她怔愣的表情揚了揚唇角:“想到什么了?”
喬苒眨了眨眼:“會不會喊人的是兇手?很多兇手都有重返現(xiàn)場的行為?!?p> 江淮宴不置可否:“從心里的角度來說,大多數(shù)的重返現(xiàn)場的兇手都是被恐懼心理驅(qū)使的,他們的目的是清理痕跡,毀滅證據(jù),查漏補缺,從而逃避打擊,單純?yōu)榱诵睦餄M足再次回到案發(fā)現(xiàn)場的兇手占比極少?!?p> 說道這里他抬頭看向喬苒:“而且你覺得,這個現(xiàn)場有什么觀賞性?”
喬苒一邊聽一邊跟著點頭,等江淮宴說完,還朝他投去一個欽佩的眼神,對于這些從實踐中獲取到經(jīng)驗,她認(rèn)識到自己還有很多欠缺。
盡管江淮宴被喬苒欽佩的目光看的周身舒適,但還是屈指敲了敲桌子,打斷她的放空:“重新想。”
“哦。”喬苒回過神來,聽話的沉思了片刻,忽然心念一動,抬起頭看著他:“宋茵茗案!”
宋茵茗案的背后還有另一個知情人,是他先暴露出案發(fā)位置引導(dǎo)其他人向警方報案,只是線索太少,至今沒有證據(jù)確定那個人到底是誰。
目前來看,這個行為在這樁案件中起到了和宋茵茗案同樣的作用——引導(dǎo)他人及時報案。
同時也幫警方爭取到了72小時的黃金時間。
至于不同的地方——
“可是這次現(xiàn)場并沒留下我的書或者跟我有關(guān)的東西?!眴誊埘久?。
江淮宴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悠悠說道:“查查陸遠川最近的動向。”
吃嗯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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