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不一樣,作戰(zhàn)方式自然也會有所不同。
龍衛(wèi)軍經(jīng)過半年的營養(yǎng)補(bǔ)充以及打熬體力,再加上每天的思想教育,就精神面貌而言,絕對冠絕整個大宋。
可白野自己清楚,那就是紙老虎,外強(qiáng)中干,不說八字軍,只要是一支上過戰(zhàn)場的禁軍,龍衛(wèi)軍就不是對手。
這不僅僅是龍衛(wèi)軍沒有見血,更多的是還沒有開始戰(zhàn)術(shù)以及兵器的操演。
就白刃戰(zhàn)而言,并不是說有更好的身體,穩(wěn)定的軍心就能化腐朽為神奇的。
抗戰(zhàn)時期和小日子拼刺刀,戰(zhàn)損比都沒眼看,只是因為三八式更長么?那怎么不說人家小日子還矮半頭呢。
白野拉著都頭以上的將官討論兵器操演。
如今初定的兵器除了馬上的長槍,還有鐵锏,手刀以及長柄大刀,以應(yīng)對不同的敵人。
鐵锏重4斤,四棱開槽以減輕重量,連手柄全長80公分,手柄上還纏有麻繩,既用以減震,又防止脫手,有實力的可以使雙锏。
相比于南瓜錘,八棱錘之類的,鐵锏雖然稍重,但是殺傷力更大,也更利于操控。
凡平時各兵所用器械。輕重分兩,當(dāng)重于交鋒時所用之器。蓋重者既熟,則臨陣用輕者自然手捷,不為器所欺矣。是謂練手之力也。
發(fā)力方式是訓(xùn)練的重中之重,不然便是空耗體力,冷兵器作戰(zhàn),每一次揮舞兵器都至關(guān)重要。
所有的兵器用以作戰(zhàn),其實都無外乎那幾種基礎(chǔ)的動作,因此,擊打部位也是關(guān)鍵所在。
為此,白野不僅弄了幾套虜人的制式甲胄,還找了兩個精通骨科的老郎中。
以防御最高的步人甲為例,幾乎沒有防御死角。
兩軍短兵相接,總不可能蹲下來打人家小腿吧,唯一相對薄弱的地方就是兩條手臂,以及兜鍪。
白野單手提著鐵锏,看著身披步人甲的齊上路,“老齊,自家可要下手了啊,你悠著點,疼就喊,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p> 齊上路整了整兜鍪,“東家來吧,自家心里有數(shù)?!?p> 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方向,將鐵锏的平面朝前,用了約莫三四分力,直接拍在他的胸口。
一聲悶響,齊上路只是微微晃了晃,甲片絲毫無損,“再來。”
這回差不多是八分力了。
齊上路皺著眉,“東家,用力些沒事,自家身上還穿著內(nèi)襯呢,別怕傷著自家?!?p> 白野感覺有被冒犯到,已經(jīng)很用力了啊,轉(zhuǎn)動手腕,將鐵锏換了一個角度。
聲音沒有前兩次大,卻聽到了齊上路的悶哼。
白野嚇了一跳,“怎么樣,可有傷著?”
齊上路胸前的甲片都變形了,還崩開幾片,在自己胸口上拍了拍,再感受一下,“就是有些疼,些許震蕩,還好?!?p> 眾人都圍上去摸了摸,再眼神交流一下。
魏勝感嘆道,“若是雙手持锏,以棱擊打,便是鐵浮屠也能正面破之?!?p> 有人點頭附和。
其實哪有這么容易,戰(zhàn)場之上,誰還會先觀察一下棱朝哪邊,只能說到時候看誰倒霉了。
況且還有各種環(huán)境因素。
隨著訓(xùn)練科目的增加,龍衛(wèi)軍頓時熱鬧起來。
上午一趟越野之后便是操練各種兵器,下午是馬術(shù),接著還是越野收尾,晚間的思想教育時間壓縮,教一些急救常識,還有人體結(jié)構(gòu),甚至是簡單的力學(xué)。
冷兵器實戰(zhàn)格斗在訓(xùn)練方面,最最基礎(chǔ)的還是對抗經(jīng)驗。
板甲只到了兩批,剩下的將士只能身披軍中的制式扎甲。
每人發(fā)一根木棍,木棍的外面包上鐵皮,分隊互毆。
然后,白野就看到了很神奇的一幕,像這種包了鐵皮的木棍要是打在扎甲上還是有些感覺的,但是板甲卻根本不受影響。
可場中吱哇亂叫的偏偏就是那400副板甲。
“哎喲,二麻子!你輕點?!?p> “呀呀呀,可心疼死老子了?!?p> “周廚子,你別只盯著一個地方打?。 ?p> 因為白野說過,板甲修復(fù)起來比較麻煩,這群人寶貝的不行,每晚都用綢布擦拭,麻布都不行。
所以,那400副板甲依舊是黑白相間,倒是別有一番氣勢。
晚間,阿九有些風(fēng)塵仆仆的回來。
“東家,許太尉說隨時恭候大駕?!?p> 白野和李孟博二人對視一眼,嘿嘿,是時候讓手下這群人吃些苦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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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龍衛(wèi)軍步入正軌的訓(xùn)練不同,金廷朝中的局勢隨著完顏希尹的回歸變得尤為緊張。
首先是宗磐的滿腔怒火,召回谷神他居然一點也不知情,不是說共同主持三省事么?
況且,谷神本就是粘沒喝一黨,如今回朝官復(fù)原職,顯然是沖著他來的。
其次便是對宗雋的不滿,由尚書左丞相升遷太保,可太保并沒有實權(quán),奪去實權(quán)的升遷本就是一種欺騙,他宗雋竟然不言不語,難道就愿意忍受這種屈辱?
隨著完顏希尹的入朝,宗磐一時間亂了方寸。
宗干將宇文虛中和完顏希尹召入府邸商議對策。
“自家年事漸高,又患病在身,皇上未經(jīng)大事,長此以往該如何是好???”宗干說完,將目光投向宇文虛中,“國師熟讀經(jīng)史,滿腹韜略,有何見教?”
宇文虛中原本也有些矛盾,朝中兩派已勢同水火,可主和的宗磐偏又不喜漢人官員,漢人官員也不喜宗磐。
自己卻受到主戰(zhàn)的宗干器重,還真是天意弄人。
直到見到了隨著完顏希尹回朝的洪皓,經(jīng)過二人的分析,宗干身邊有完顏亶,如今谷神回朝,無異于如虎添翼,宗磐敗局已顯。
不如借機(jī)除掉不喜宋人的宗磐,進(jìn)一步得到宗干的信任,若是大戰(zhàn)在所難免,也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對于金廷這個有著幾分漢家天子模樣的小郎主,二人同樣抱有期待。
“下官記得,黃帝四經(jīng)中有這樣一句話?!庇钗奶撝芯従忛_口,“因天時,與之皆斷。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p> 希尹在一旁重重點頭,“國師說的不錯,事已至此,非斷不可,遲斷不如早斷?!?p> 宗干嘆息一聲,“處置太師,會牽扯到訛魯觀啊。”
訛魯觀也就是完顏宗雋,和宗干一樣,同為太祖之子,血脈相連,終究有些不忍。
突然,希尹面向宇文虛中問道,“國師博古通今,周成王如何?”
宇文虛中一時愣住,不知完顏希尹為何突然問起兩千多年前的周朝君王,便下意識的回道,“周成王乃賢君?!?p> 希尹又問,“成王既為賢君,可為何要誅殺姬鮮?”
宇文虛中頓時反應(yīng)過來,希尹是在用周成王殺姬鮮的先例開導(dǎo)宗干。
周武王死后,成王繼位,成王當(dāng)時年幼,由周公輔政。
周武王同母之弟姬鮮,姬度聯(lián)合商紂王之子武庚叛亂,周公奉成王之命討伐,最后姬度流放,姬鮮伏法。
宗干也明白希尹的用意,再次嘆了口氣,“訛魯觀追隨蒲魯虎太深,已不可自拔,若遭制裁,也是自食其果?!?p> 聽著話里有話,希尹問道,“那太傅還擔(dān)心什么?”
宗干看著希尹和宇文虛中,緩緩開口,“自家擔(dān)心的是,蒲魯虎勢力太大,斛沙虎(完顏宗英)是殿前度點檢兼侍衛(wèi)將軍都指揮使,阿魯補(bǔ)(完顏宗偉)是會寧府尹兼都總管,掌管武衛(wèi)軍。
他們既與蒲魯虎是親兄弟,又是死黨,稍有差池,便會不可收拾?!?p> 希尹一時都沒有說話,太宗一系朝中勢力的確強(qiáng)盛,尤其是御寨的禁軍,幾乎全被太宗一系掌控。
宇文虛中沒想到宗干竟然決絕到如此地步,已然打算用兵。
完顏希尹想了想,“從外面調(diào)兵如何?”
宗干搖頭道,“調(diào)兵需通過元帥府,撻懶為左副元帥,要撻懶調(diào)兵到御寨,豈不是引狼入室?”
“那能否不通過撻懶,派人直接找到右副元帥,請右副元帥發(fā)兵?”
宗干皺眉,“那該派誰去燕京?且不說滿朝皆是蒲魯虎的耳目,燕京至?xí)幦Ю镏b,能保證數(shù)萬大軍北上而不被人察覺?”
宇文虛中適時開口,“下官倒是有個辦法。”
“國師請講。”宗干眼神微微一亮。
宇文虛中清了清嗓子,“下官舉薦一人,可去燕京而不被人覺察?!?p> 希尹也有些好奇,“何人?”
宇文虛中不賣關(guān)子,“洪皓。”
同時解釋道,“光弼本就受小郎主器重,原先一時糊涂,如今隨著丞相回朝,正好可以舉薦給郎主,而太師不喜漢人,自然不愿光弼留在朝中,加之河南,陜西被左副元帥舍棄,河北,河?xùn)|一片亂麻,正好可以借此讓光弼前往燕京或是河北安撫?!?p> 這也是他能想到給南邊傳信的最好機(jī)會,若是兩人都在朝中,舉手投足都會被監(jiān)視,又離江南太遠(yuǎn),宇文虛中不動聲色的觀察二人表情,整顆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宗干略一思忖,不由贊道,“這個主意不錯?!?p> 宇文虛中暗自松了口氣,“至于右副元帥率軍回御寨的時機(jī)...最好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p> 宗干再問,“先生以為什么時候最好?”
“七月!七月左副元帥必往涼陘駐夏(避暑),右副元帥可選一支精騎,日夜兼程,至多二十日便可抵達(dá)會寧城外?!?p> 宗干大喜,“如此甚好!”
宇文虛中微微低著頭,光弼賢弟,剩下就靠你了。
?。ū菊峦辏?

妙妙的鏟屎官
今天就一章,主要金人這名字忒頭疼,整理資料有點費(fèi)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