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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桑菊與板藍(lán)根

第13章 城門失火

夏桑菊與板藍(lán)根 鹿有錢 3245 2022-05-11 01:12:04

  “這一切都是老夫的錯啊!”

  “半老頭,你這是做什么?”婦人按耐不住想向其理論,卻被布駱芬死死拽住胳膊,她只能被迫也蹲坐在地上,“大不了咱跟他拼了!你快起來啊!”

  此婦人便是布駱芬的發(fā)妻,傳道將同城長老驅(qū)逐出府的人,但至少這一刻,眾人對她印象略有改觀,她似乎并不似傳言中那般蠻憨愚蠢。原只以為是個無見識的彪悍之人,但今日此景,卻反讓人欣賞起她身上那股血性!

  夫妻二人仍在爭吵推攘,面具人表情逐漸猙獰,他單手撫著額鬢,雙目猩紅,樣子十分恐怖!“你怎么啦?”城主夫人驟然覺醒,此人的狀態(tài)很不對!他面上兇狠如魔,但緊握住劍的手臂卻因太過用力而顫抖,即使隔著一張?zhí)摷俚娜似?,仍然可以看出他額頭的青筋暴起,似在極力隱忍!

  讓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面具人忽而拾起地上的玄鐵弓,輕功瞬移到佐伊尸體旁,將那堅韌的弓弦勒在其脖子上,力道之大,直接導(dǎo)致佐伊的舌頭向外吐露出口!緊接著,面具人將劍射入城墻石壁中,以便踏足借力,攜尸體向上一躍,便輕松站立城墻之上。城樓上的人悚然一驚,紛紛拔出劍器,此時面具人離他們唯有六尺之距!然而他卻渾然忘我,只專注于將尸體懸掛于刑架之上。

  實則,面具人是在強(qiáng)迫自己轉(zhuǎn)移注意,佐伊是最好的發(fā)泄目標(biāo)。方才轉(zhuǎn)身欲走,不對城樓上尚且算不得無辜的人發(fā)難,是因為他感覺自己即將抑制不住腦海中的肆殺之意,恐傷及路旁百姓或其他無辜,才選擇暫且作罷!

  佐伊的尸體掉在城門上晃蕩,他舌頭長吐,雙目圓睜,儼然一副吊死鬼的模樣!不僅驚嚇到了城樓上那些與之較近距離的人,更驚得布童牙齒嚙合顫抖,舌尖被牙齒尖銳處刺破出血,他察覺不到疼痛,瞳孔倒映出那雙隨風(fēng)擺蕩的雙腳,恐懼無限擴(kuò)大,最終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而那些茍且活著的人,最終都勉強(qiáng)幸存了下來,面具人離開后,他們都在慶幸著從虎口逃脫。卻不知,方才在那人眼中,他們不僅生如螻蟻,讓他想一指揉捏踩爛,便連天地都渾然變色,入眼彤紅,若非他連手指都近乎失控,他根本不甘就此離去!

  佐伊之死,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但卻是因為死去之人,并非真正的崇山派繼位者,而是一個冒牌貨。

  當(dāng)江湖各派齊齊整整趕往崇山派報喪,卻遭掌門閉門拒客,眾人原道是那掌門消息閉塞,還不知道自家愛徒已遭毒手,故而強(qiáng)行闖入竹苑,正開口想要告知,卻見那掌門悠閑端坐在棋桌旁,兩指一棋子正落,開懷笑道:“這局終是我贏了。”

  端坐棋桌另一邊的是個年輕男子,那人一身白衣飄飄,對自家掌門恭敬自謙:“是弟子愚笨了!”與掌門對弈之人,正是佐伊!

  眾人被驚得冷汗浹背,掌門看著他們一副見鬼的神情,不解道:“各位朋友闖入竹舍,驚擾我?guī)熗蕉讼缕?,是有何指教????p>  后來經(jīng)調(diào)查,眾人在城門刑架吊著的尸體臉上,撕下了一張人皮面具。

  “這是幻容術(shù)?”

  毫無疑問,這個被面具人殺掉的佐伊,其實是假的!只是,這人真實面容十分大眾,各派更不曾有人見過此人。近段時間扇動大伙圍擊破塵莊,又帶領(lǐng)他們追殺昔落韋的,竟是一個江湖上不曾出現(xiàn)過的人!

  而真正的佐伊,被崇山派掌門派往清凈園靜修,昨日才重回派中。那冒牌貨,不僅容貌與之一致,便連言行舉止都挑不出毛病,導(dǎo)致與佐伊常日相處的同門師兄弟都分辨不出真假!如此說來,崇山派對于叢生城之事,根本就是高掛不理的姿態(tài)。只是,若崇山派選擇當(dāng)一回局外人,那些弟子又是如何下山參與的?為何會跟隨在“假佐伊”身側(cè)呢?他們難道不知道佐伊已被送往別處靜修嗎?

  面對各式質(zhì)疑,崇山派給出的回應(yīng)非常干脆利落,因為那些下山的弟子,全部被處決了!對外給出的解釋是,那些弟子都是被暗勢力派來潛伏于崇山派的,多虧此事才被察覺拔出,否則日后定當(dāng)為禍!

  對此,眾人自是不信服,但“佐伊”已死,與之相關(guān)的弟子也被處決,崇山派如今是一干二凈,即使還有人想追究,也無法去指著崇山派的鼻子開罵。

  莊園外設(shè)有一道桃林機(jī)關(guān),須懂得破解之術(shù)才能不迷失方向。先前因藍(lán)根欲來,夏桑暫且關(guān)閉了機(jī)關(guān),如今機(jī)關(guān)重新運作,即使在無鳥鳴之地,也能聽到一陣陣“轟隆”聲,此聲仿若雷鳴,是機(jī)關(guān)年久失修的緣故。

  “公子,您終于回來了!”欣雨接過夏桑背上的包裹,包裹里裝的是三拼土鏟與刻刀,而夏桑長衫下端與鞋底又沾滿了泥土。

  欣雨拂去他衣肩上的塵土與枯葉,“公子,您這是?”

  “有事?”

  進(jìn)門前,他就已經(jīng)看到欣雨在莊園外來回張望等候了。

  “莊主回來了,正在里屋等您呢!”

  莊園內(nèi)設(shè)有書房,里頭珍藏著昔落韋喜歡的字帖與書畫,甚至是一些江湖百年史的殘卷秘笈。推開門,昔落韋正埋頭在書桌上畫著一副山水圖,畫中山水秀麗,但卻有一間殘破的木屋建造在綠水前,壞了風(fēng)景!

  “你來了?!?p>  昔落韋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喜怒,似乎破塵莊所遭逢的巨變沒對他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影響。

  “莊主閑情逸致,或許夏桑不該前來打擾!”

  昔落韋聽出他話中隱含的怨憤,停筆抬頭,卻見夏桑半副身子已經(jīng)出了書房,連忙道:“福爾王府內(nèi)傳出消息,霍湘已病逝!相信福爾瑪霖,已經(jīng)起了再度攻打妖鬼城的想法?!?p>  夏桑前腳邁出的腳步還未落下就又收了回來,他返身回到書房,尋了一張椅子坐下。昔落韋也不再執(zhí)著于桌上的畫,倆人總算開始了正式的談話。

  “不要沉浸哀傷,你報得了一人之仇,莫非要致全城百姓安危于不顧?”

  顯然,昔落韋對于他的作為有所不滿。

  夏桑嘴角上揚,帶有些嘲諷,“江湖傳聞,莊主器重司匹臨,看來也不過如此!”

  “若你想報仇,可以找我?!蔽袈漤f微不可聞嘆了一聲,“何需自己出手!”

  夏桑卻反而咄咄逼人,一改往日平和,氣勢強(qiáng)硬:“你會管嗎?你會在意他的生死,就不會在破塵莊出事之后,仍然選擇茍且掩息?!?p>  “所以你認(rèn)為,我收到消息后的第一反應(yīng)應(yīng)當(dāng)如何?他已經(jīng)死了!”昔落韋眼中也逐升怒氣,只是語調(diào)仍然平和有序,有一股淡然掌控全局之風(fēng)?!跋纳?,對于你與他,我已是仁至義盡!”

  “若莊主不干涉與我,或許我不會外出破塵莊,那樣……我可以保他!”夏桑眼球邊沿的血絲還未完全消散,像一個數(shù)夜未入眠的人。

  “這也要怪我?”昔落韋表情復(fù)雜,夏桑竟從中看到了些不忍與掙扎,但很快,這種不忍被果決與理智所取締,過分理智的人往往伴隨著冷血,“如果哪一天你難以控制了,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那我會努力活著,活到莊主下決心動手的那一天?!?p>  書房內(nèi)安靜了許久,甚至久到夏?;杌栌珔s不愿離去,這像是在執(zhí)意維持一場無形的較量。

  福爾王府攻打過藥谷不久,如今霍湘出事,福爾瑪霖對妖鬼城的仇恨定會再度復(fù)燃,但這把火,也肯定會燒到藥谷!

  興許明日,王府那邊就會召夏?;厝?。

  事態(tài)發(fā)展,超乎了原有計劃!

  夏桑腦子在飛速運轉(zhuǎn),而昔落韋卻忽然問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話:“你家中除了父母,可有兄弟?”

  這句話,似乎觸及了夏桑的逆鱗,他驟然起身,身后的椅子被震得分裂倒地,塵封多年的記憶如潮水涌來……他眼前晃過一輛失控疾馳的馬車,馬兒撞翻了兩邊的攤販后直直往他沖來,他驚嚇在原地,身體完全不受控制,就在他以為自己即將死于馬蹄之下時,一個婦人沖過來抱住了他,把他年幼的身軀緊緊護(hù)在懷里……

  那婦人倒在血泊中,懷中的幼兒也受了重傷,她擦拭了一把臉上的鮮血,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然后開始哀求那從馬車上下來的人:“莊主,請代我照顧好這個孩子!”

  ……

  “唯一的兄弟,如今也死了!”

  夏桑揮袖離去,這是他第一次在莊主面前動氣失態(tài),木軒門被推得咯咯作響,昔落韋并沒有為他此舉而氣惱,而是站在原地低喃自語:“我在一處山洞內(nèi),看到了一具骸骨……”

  “不知道為何,我感覺那副骸骨有些眼熟。”

  每個人的長相都是以骨相決定,昔落韋年少未成名之前,家中以作人像畫為生。為使得畫作傳神,他曾將亂葬崗內(nèi)無人認(rèn)領(lǐng)的尸骨帶回家中,堆滿了整整一屋,每天鉆磨把玩著那些頭骨,試圖畫出他們生前的相貌。但事實證明,單憑一顆完整的頭骨,他無法完整地描繪出,更無法百分百相似!最相似的一次,他對比了一具死囚生前的通緝令,大致還相差三分。

  雖然成功率低,但出于好奇,他還是試圖繪出山洞中那副尸骨的模樣,當(dāng)一雙意想中的眼睛出現(xiàn)在紙上時,他卻不敢再繼續(xù)著墨下筆!

  這雙眼睛……與夏桑太過相似了!

  那尸骨脖子間纏繞著陵布,脖子處的骨頭更是有些斷裂,顯然行兇者用了極大的力氣,甚至可能連脖子都險些勒斷!

鹿有錢

最近在忙著追一本空調(diào)系列的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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