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見詭
“嗚嗚嗚……”
羅平背靠墻壁，嗚咽著涕淚縱橫。
他被嚇傻了！
先前，一直躺在地上，好不容易扶起來，卻雙腿發(fā)軟沒法站起來，只能靠著墻壁坐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曉得哭泣。
此時，同事們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圍繞著羅平，七嘴八舌地安慰著他。
這時候，張叔把他們喊了過去。
張叔這些建筑隊的同事并不知道江衍是怎么救的羅平。
他們只知道羅平從頂樓墜落，被四樓的江衍在升降機上接住。
武道館頂樓距離四樓也就幾米的樣子，一兩層樓高，在這些沒文化的人看來，這點距離，人掉下來，只有力氣夠大，手法巧妙，還是能夠接住的。
所以，他們面對江衍的態(tài)度和以前沒啥不同。
“好小伙！”
“不愧是我們清水村出來的漢子！”
“江衍，我們羅家欠你一個人情，以后有事，盡管開腔！”
……
張叔把江衍帶到了羅平身前。
這時候，羅平已經(jīng)緩過神來。
“小江，我……”
他支吾著說道。
“我欠你一條命……過年回家，殺條大肥豬送你！”
“羅哥，別這樣說，都是一條村的，舉手之勞……”
江衍笑了笑。
“羅平啊，你是應該感謝小江，要不是小江舍身救你，你今天也就交待在這里了，想想你家里的婆娘和娃兒……”
張叔嘆了口氣，神情凝重。
“你也是老手了，工地的安全規(guī)則難道不知道？高空作業(yè)一定要綁安全繩，千萬不能疏忽大意，你在燈牌上布線，那么危險，為什么不綁安全繩？”
張叔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吼了起來。
“你今天要是完蛋了，你家里人痛苦不說，一個建筑隊的都要被你連累，以后，名聲傳出去，沒有建筑公司會讓我們?nèi)雸鲎鍪?！?p> “你啊你！”
張叔口沫橫飛，一臉怒其不爭。
“隊長，我……”
羅平遲疑了一下，打斷了張叔。
“隊長，我發(fā)誓，我上去之前有綁安全繩，并且，我記得我還按照規(guī)定檢查了鎖扣，還用力拉了拉，做好了準備工作才上去的！”
他聲音很大，語氣真摯.
說得激動處，脖頸青筋畢露。
“你確定？”
張叔對羅平同事那么多年，也清楚他的為人。
他并非膽大妄為之輩，家里有著兩個孩子要養(yǎng)，做事也就非常小心，以前從未違反過安全條例，掛在嘴里的口頭禪都是保持距離，安全第一。
他不會說謊。
羅平掙扎著站起身。
他用力揮舞著手臂。
“老子可以向天發(fā)誓，上去真的有綁安全繩！”
“那你怎么會掉下來？”
王青山指了指羅平的腰間。
那里只有腰帶繩扣，繩扣空擺搖晃。
“我他媽怎么知道？”
羅平怒吼一聲。
“羅平，冷靜，閉上眼睛，仔細回想……”
張叔皺著眉頭說道。
深呼一口氣，羅平閉上眼睛，仔細回想。
胸口起伏，一高一低波濤洶涌。
突然間，他全身發(fā)顫，面色驚恐，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畫面，往后退了半步，靠著墻壁滑了下去，癱軟在地。
“我……我……”
他睜開眼，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想起什么了？”
張叔追問道。
“我……我……”
羅平喉嚨咯咯作響，就是無法說話。
在他閉眼回想的時候，有畫面浮現(xiàn)在眼前，他清楚地看到在燈牌上忙活的自己突然停止動作，緩緩起身，手放在了鎖扣上，慢慢地，堅決地把鎖扣揭開，然后，扭過頭，轉(zhuǎn)過身，望向了這邊。
雙眼沒有眼白，只有黑黢黢的瞳孔。
就這樣靜悄悄地注視著他。
嘴巴裂開，猙獰一笑。
張開雙手，仰面朝天倒下，往樓下墜落。
“啊！”
羅平大吼一聲，屁滾尿流。
“有鬼啊！”
他的樣子把建筑隊的這些人嚇到了，齊齊往后退了兩步。
這個世界，惡鬼兇靈并不僅僅傳說，而是真實的恐怖存在。
“不要慌，冷靜！”
張叔大聲吼道。
他轉(zhuǎn)向眾人，從脖頸那里掏出一根紅繩，繩上掛著一個疊得整齊的黃色符紙。
“我這里有法師護身符，你們別慌！”
人群安靜下來。
……
“夜來香，我為你歌唱……”
有凄婉的歌聲打破寂靜。
“??！”
有人尖叫起來。
頓時，雞飛狗跳。
“對不起！”
江衍舉起手，怯生生地說道。
“是我電話響了?！?p> 人們恢復了平靜，說著一些壯膽的胡話。
江衍不停點頭道歉走到一旁，接聽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是李玉錦。
“江衍，對不起……”
第一聲就是道歉。
“嗯?！?p> 江衍應了一聲。
“江衍，我不該傷害你，對不起……你看看你的銀行卡，我轉(zhuǎn)了一些錢給你，這點錢不多，不夠還債，你先收下，我會慢慢還你，直到還完為止?！?p> 她停頓片刻，繼續(xù)說道。
“如果……如果你還想完成約定，我可以……”
“不用！”
江衍打斷了她的話。
以前的李玉錦欠了自己，現(xiàn)在的李玉錦已經(jīng)煥然一新，能夠承認前身的欠債就很不錯了，所謂婚約，沒必要。
他不會勉強別人。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的李玉錦，都不愛江衍。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欠我的錢，你慢慢還吧，我們的關系，也就這樣，你好自為之……”
江衍掛斷了電話。
他回到人群。
人群中，人們七嘴八舌地提著各種建議。
“張老大，咋辦？”
“要不要打電話報警？”
“這事情，應該先找學校走程序吧？”
“不！不對，我們應該先給公司匯報！”
……
“閉嘴！”
張叔不耐煩地吼了一聲。
他轉(zhuǎn)向仍然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羅平，神情凝重。
“羅平，你確定遇到臟東西了？這事情可開不得玩笑……”
羅平牙齒打顫，咯咯作響。
“千真萬確，老子可以發(fā)誓！”
“好！”
張叔吐出一口長氣。
他轉(zhuǎn)向眾人。
“大家不要慌，不要到處跑，都待在這里，那玩意白天都能作祟，兇得很，大伙兒千萬不能落單，我這就給王經(jīng)理打電話?！?p> “給王經(jīng)理打電話有啥用，還是報警吧！”
人群中，有人有不同意見。
“你懂個錘子，給老子閉嘴！”
張叔發(fā)怒了。
“博達建設這樣的大公司，肯定有法師供奉，要知道，但凡開工，沒人知道工地以前是啥狀況，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如果建筑公司沒有法師坐鎮(zhèn)，那公司是開不下去的，一但出問題，賠死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出電話，撥通了電話。
“王經(jīng)理，你好，我是張百成，嗯，建筑隊的張百成……工地這里出了點事，我想應該第一時間告訴你，事情呢，它是這樣的……”
簡單幾句話說清楚事情經(jīng)過后，張叔就不停點頭應和。
之后，他放下電話。
神情疲憊地嘆了嘆氣。
“王經(jīng)理，怎么說？”
有人問道。
“就像我說的那樣，所有人都在一個房間，不允許落單，就算拉屎撒尿，都只能在屋子里解決，大伙兒只要等著就好，他會馬上請法師過來，在這之前，大家不許亂說話，特別是你們幾個年輕人，千萬別發(fā)朋友圈！”
他望向江衍等年輕人，眼神帶著警告。
“我可不是開玩笑的，不聽話沒飯吃……”
“知道了，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