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囍
第二版【囍】:新娘哭墳。
完全一模一樣的曲調(diào),
但是展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的卻是完全不同的畫面。
在前世,
這一版的囍來自祖婭納惜翻唱。
這一曲,
是來自新娘的哭訴。
如泣如訴的語調(diào),令人頭皮發(fā)麻,莫名的上癮。
前世的某視頻網(wǎng)站,
這一曲被稱為永遠(yuǎn)有人系列。
就是無論何時何地,何時何分。
你只要點開這首曲子,都會發(fā)現(xiàn)永遠(yuǎn)有人在聽。
在這里,
嗩吶的聲音不再高亢嘹亮,
而是在似有似無之間傳遞著新娘的低訴。
歌詞:卯時那三里之外翻了起來。
意思是,早上5點,村子三里外的墓地被挖開。
一聲紅色嫁衣的新娘,原來是一具尸體。
所有聽眾都化為那不能動的新娘尸體,感受著冥婚的一切。
簡單的裁剪出嫁衣,匆匆出嫁。
連死后都不得安寧,新娘心中的恨意不斷翻滾。
當(dāng)前的新郎座下馬蹄聲傳來,
路邊的野貓嗅到了尸體的味道,跟著隊伍跑了許久。
路過了那顆自己上吊的歪脖子樹時,
新娘的靈魂回首。
可惜,
她等的良人一直未來。
村子里的人全都避之不及,
又回到了那間屋子,
痛苦的回憶的涌上心頭,王二狗的鞋子又落在了門外。
惡霸官人在她的耳邊低訴:
娶了你,我的名聲就保住了。
從此以后,我便又可以瀟灑了。
惡霸官人的狂笑在耳邊響起。
新娘的滿腹怨恨,卻無法講述出來。
新娘對尸體,
花轎對棺材,
出嫁對出殯。
面帶笑妝的新娘在哭泣,高頭大馬的新郎在顛笑。
漸漸地,
新娘的哭訴越來越清晰,
分明是幽怨委婉的低唱,
卻在所有人耳邊清晰起來。
心慌慌,
一曲離人愁,可肝腸寸斷。
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最后,
一個閉目的囍裝的女子正靜靜的對著你。
你猜她怎么笑著哭來著?
你猜她怎么笑著哭來著?
囍裝的她身體在笑,可靈魂卻是在哭。
橫看成棺,豎看成嬌,
是哭是笑?是站是躺?
官人說愛我,王二狗也說愛我。
可是官人再愛我也沒有成全我和王二狗。
王二狗再愛我,也沒有來阻止官人。
這就是,他們說的愛。
曲罷,
程翔戀戀不舍的放下嗩吶,閉上眼睛細(xì)細(xì)品味。
這一曲可真是令人上頭,
在第一遍的時候,賀宇手中的小提琴就已經(jīng)被他打斷。
可是他竟然停不下來,連續(xù)吹奏了三遍。
使用了系統(tǒng)的能力,程翔能把畫面?zhèn)鬟f給所有人。
但是,
祖婭納惜那婉轉(zhuǎn)優(yōu)美的輕吟淺唱,那種少女美好的幻想與殘酷現(xiàn)實的強烈對比一直縈繞在他的耳邊。
這是第一次,
他感覺自己有些瘋魔。
“不可能,這不可能。為什么能變成了冥婚?”賀宇滿頭大汗的看著程翔。
怎么同一首曲子,
竟然可以有完全不同的意境。
“太美了?!?p> 趙彤彤輕輕的嘆息,
通過話筒傳遍了整個排練廳。
她這一句,
也說出了許多人的心聲。
雖然是充滿哀怨的曲子,
但不知道為什么,
卻是這么的有魅力,
這么的讓人不舍。
“不,什么,美不美的,你違規(guī)了,你,你。”
賀宇低著頭,陰影遮住了他的臉龐。
握著琴弓的手微微顫抖,
微微的喘氣聲通過話筒清晰的傳遞出來。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程翔睜開雙眼,打斷了賀宇的話。
“其實,就連我自己,也不想停止在這里?!?p> 從口袋里面掏出手機,
程翔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歌詞發(fā)在了民樂群內(nèi)。
“這首曲子,我其實還有第三個版本,不過這個版本最好看著詞聽?!?p> 直到程翔說話,
排練廳內(nèi)的聽眾們才紛紛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我建個臨時群,大家自己加進(jìn)來就行,”
周家輝大聲喊出了群號。
因為這首歌詞,
第一次有一百多民樂學(xué)生與三百多名西洋樂學(xué)生同時在一個群內(nèi)。
很快,
群內(nèi)就轉(zhuǎn)發(fā)了歌詞。
門外,
門外縫隙的王大爺一個踉蹌坐在地上,他的臉上充滿了震驚。
“翔子,翔子是怎么做到的?”
王大爺在原地張望了一下,然后猛然朝著監(jiān)控室的方向沖去。
砰~
監(jiān)控室的房門被猛地推開。
“你們,你們都聽見了么?”
王大爺重重的將手里的紫砂壺放在桌上。
“聽見了啊,翔子這首曲子吹的可真不錯?!?p> “我看他已經(jīng)有大師級了?!?p> “那這賀宇跟趙彤彤的,不是有人說他們也是大師級別了么?怎么能被嚇成這樣?”
“看來都是虛名而已啊,不過民樂這次是贏了啊?!?p> 幾位老師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了起來。
不錯?大師?
王大爺一臉疑惑的問道:“你們在說什么?。磕銈儧]有看見畫面么?”
“畫面?什么畫面?”幾位老師你看我我看你,一臉無奈?!皼]有???為什么賀宇也在說什么冥婚,之前好像還有人說鬼王??完全莫名其妙啊?!?p> “那么,之前的那個鬼王,那個。。。”
王大爺說不下去了,
他看著一眾老師的無奈的神色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
他們應(yīng)該不會騙他。
那么,
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你們給我讓讓,讓讓?!?p> 王大爺拉開幾位老師,霸住了監(jiān)視器最中間的座位。
老師們只能退讓開來,誰讓王大爺輩分高呢,這里許多老師的父輩甚至都是王大爺當(dāng)年的學(xué)生。
王大爺可不是僅僅教民樂,就連男高音他也是教的。
真正是兩派通吃的輩分。
一眾老師也不能說什么,而是再次圍繞著王大爺湊了上來。
臺上,
趙彤彤翻開了歌詞,
這首歌詞其中有許多古風(fēng)的元素。
嫁衣,黃道吉日,野貓什么的都比較直白,
但也有一些似乎有特別隱約的字,
一些看起來正常的詞,但是卻結(jié)合剛才語境。
讓她知道,這歌詞里面明明包含著更深的含義。
第一次,
趙彤彤因為自己的古文知識過低而感到著急。
不過像她這樣的西洋樂學(xué)生還真不少,
許多人甚至連卯時都不知道。
賀宇低著頭拿起了小提琴開始第三次的演奏,
此刻的他,就連初學(xué)者都不如,
但已無人在意,
小提琴的音色,
就像是引子一樣,引出了程翔的嗩吶。
聽著毫無美感的小提琴聲,
程翔閉上雙眼,
語氣中透露著幾許沉重。
“這是一位自殺的新娘,惡霸官人和貧農(nóng)王二狗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