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水災(zāi)隱秘
珍寶營北部,黑暗森林外緣。
一個形如骷髏的身影在百米見方的一塊空地上迅速游走,不時向各處地面安插著法器,八尺勾、六棱柱、彩虹石、神魚木、月光晶……
如此精細布置了將近兩時,終于完成了繁雜的陣法。
那人最后取出一個水晶瓶,里面密密麻麻擁擠著數(shù)千靈點,遠看還以為是螢火蟲,待這人拿到眼前細觀,才發(fā)現(xiàn)里面是幾千人的魄靈。
全部是平民百姓的樣子,披頭散發(fā),渾身濕漉漉,痛苦的大叫,只是被封印在瓶里,聲音難穿,但看這表情也能感其痛苦。
這集魄瓶便如一個微縮地獄一般,被干瘦男人捏在手里。
干瘦男人來到陣法核心位置,小心翼翼的將集魄瓶安放在陣法正中心,以三把八尺勾緊緊套住,得意笑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了?!?p> 他舉起用披風(fēng)包裹住的粗壯如腿的右手,不知什么東西在里面蠕動,就好像裹有蟲蛇在里面,蠢蠢欲動,十分不安分。
男人嘴角揚起陰邪的笑容,哄孩子一樣的說道:“好了,寶貝,知道你最近幸苦了。這最后一晚了,就讓你開懷放縱一下吧!”
………
秦羿、秋亦云、柳士勛三人來到總部大營,非五品以上官員不得乘車。
他們于是下車步行走來,正聊著猴把戲的趣事,秦羿忽覺手臂一悸,知道是有人找他上云臺,于是對柳士勛和秋亦云道:“柳兄、小妹見諒,內(nèi)急方便一下。”
柳士勛于是和秋亦云在原地等他。
秦羿來到附近茅房,搬了個木墩進去,調(diào)整好姿勢,確保自己能夠安穩(wěn)倚靠坐好。他可不想待會兒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頭栽在糞坑里面。
秦羿拔魂來到云臺,見只有月白居士一人在。
“永夜萬歲,參見教主。”
“月白免禮,喚我前來何事?”
“教主日前讓我調(diào)查的那瓶血液的血緣指向有結(jié)果了?!?p> “哦?是誰?”
“監(jiān)司和澤瓊公子?!?p> 澤瓊?
“老爸,這澤瓊是誰?”
“你和小老婆生得小兒子?!?p> 秦羿短暫的心猿意馬了一下,明白是千影日暉的小老婆,又問道:“那他大老婆……”
“已經(jīng)過逝?!?p> “他小老婆漂亮嗎?”
“漂亮,但不如你那個姘頭?!?p> 哎,怎么說話呢?什么姘頭啊。我可是要娶蓁蓁過門的。
唉……世上確實再難有美過蓁蓁的女人了。
“他小老婆是人是妖?”
“七尾銀狐?!?p> 哇!狐貍精誒……瞎想什么?可不能對不起蓁蓁。
秦羿搖了搖頭,重歸理性,自忖道:若是千影澤瓊的血一定還會指向他的母親。如此可見是千影澤璟的血。
而他弟弟千影澤瓊他想見便見,如何需要這般暗中追蹤。如此看來。他追蹤的人就只有一個了。千影日暉,他的父親。
但若是正常想見父親,他主動向我發(fā)信便可,何以這般偷偷暗查呢?除非他想尋找父親的目的不單純。難不成當日刺殺千影日暉的就是……
秦羿想到這里忽的冷汗直冒:“千影澤璟弒父?該不會吧。這千影澤璟縱使再利欲熏心,也不致于要暗殺自己的父親吧?!?p> 盡管這個想法很難令秦羿相信,但有嫌疑就是有嫌疑,卻不能這般輕易排除掉。
“千影日暉讓我找到殺害他的兇手后告訴刑蚩,讓他為自己報仇。倘若是別人倒也罷了。如果真是他親兒子,那這可如何是好。怕是連刑蚩也難以下手。”
秦羿之前計劃在找到真正兇手后,尋個理由讓刑蚩將其除殺。這樣既不會暴露他是偽教主的真相,也不違背影日暉讓大刑給他報仇的意愿。
可若真的是千影澤璟卻如何找這個理由讓刑蚩動手。怕是讓他動手他也不敢動手,反而還會懷疑自己。
“倘若真是這般,這千影澤璟當真該殺,禍亂不說還弒殺親父,絕對的天理不容。只是卻不能冤枉他。盡管就憑他肆意禍亂,我早晚也要除掉他,但是也要清清楚楚。禍亂是禍亂,弒父是弒父。雖然哪一個都該死,但是不能混為一談?!?p> “只是這千影澤璟修為六境初期,教中除刑蚩外無人可敵。冒然讓月白居士查之恐露餡,不可輕舉妄動。但這刑蚩又與千影澤璟關(guān)系密切,此事自然也不能交給他處理。如此暫時還不能動他?!?p> 秦羿沉了口氣,對月白居士道:“我知道了。”
月白居士見秦羿沒有進一步的指令,知道此事就算了了,又道:“教主,還有一事。”
“說?!?p> “這次的沂水水災(zāi)似乎另有隱情?!?p> “怎么說?”
月白居士道:“雖說那個作惡多端的沂川河伯死不足惜,但這次發(fā)動水災(zāi)淹死這么多人并非他的本意。經(jīng)調(diào)查,乃一個水童擅自更改拔取生基的時間和水量而造成的慘案?!?p> 秦羿微微一訝:“拔取生基的確不必要淹死這么多人。不過當時認為是沂川河伯殺人取樂。如今看來另有元兇?”
“教主圣明。小小童鬼何來這個膽子,必然有幕后黑手。只是尚不清楚他們害人的目的?!?p> 秦羿道:“查!一定查清楚!必須給這幾千亡故的百姓一個交代?!?p> 月白居士應(yīng)道:“不用教主說,屬下也定然要查他個水落石出,絕不縱容任何禍害百姓的惡魔在世?!?p> “有月白這話,我就放心了?!?p> 秦羿笑了笑,又道:“東北最近可有什么異事嗎?”
月白居士想了想,說道:“大事沒有,小事倒是有幾件,屬下念于教主聽聽。這一件事是東羲門的三代大弟子被皇帝招為五駙馬……”
秦羿饒有興趣的聽著各種事情,最后聽月白居士道:“鎮(zhèn)魔司東北番庫被盜,二級甲等禁忌物‘猩紅獸爪’丟失?!?p> 禁忌物被盜?
這不就是我現(xiàn)在跟的案子嗎?
秦羿未動聲色,問道:“月白可知具體情況?”
“此乃鎮(zhèn)魔司之務(wù),未敢深查,只知道是他們番庫守官監(jiān)守自盜?!?p> 這與那狐妖說的倒是相同,看來消息不假……秦羿又問道:“但凡禁忌物都有其殊用,不然不會費心封印。這個‘猩紅獸爪’可有什么奇效嗎?”
“這個暫時不知,教主若感興趣,屬下可以去查?!?p> “無礙,不過閑聊。月白不必主動追查,但有消息,留意便可?!?p> 秦羿當然希望借助外援,但是因為這么小一件事就勞得暗部,顯得自己太過小氣,便沒有用。
“是,教主?!?p> 秦羿見自己這泡便便拉得時間也不短了,又與月白居士閑聊兩句,這便下了云臺,剛出茅房就看見遠處一匹烈馬朝路邊的秋亦云猛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