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機體衰竭
凌琬握緊了手機,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懇求般地說:“你能不能…別把這件事情告訴母親和舅舅?!?p> 齊知暮和齊修遠待她極好,要是讓他們知道了這件事的話,保不定先在就拉著凌琬去打胎了,齊潤宇已經(jīng)如此警告了她,證明凌琬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的確極其差勁,可凌琬第一次做母親,她不忍割舍肚子里的這個小生命。
齊潤宇那邊聽到凌琬這么說,皺了皺眉:“凌琬,你不清楚你身體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嗎?我打個比方和你說吧,你的身體就像一個電量為百分之二十的機器,如果你這樣下去,你肚子里的孩子會耗去你身體里的養(yǎng)分,你的身體也會隨之枯竭。”
齊潤宇當然知道凌琬有多不舍,但他是個醫(yī)生,更是凌琬的表哥,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凌琬因為不懂自己的身體情況,而出現(xiàn)生命危險。
齊潤宇又將聲音放緩了,他柔聲地勸她:“我可以不先把這件事告訴姑姑和父親,但是你如果一個月之后數(shù)據(jù)還是這樣的話,我一定會和他們說的……一個月之后胎兒會長大,打胎過程也會難受和痛苦很多,尤其是你的身體如此空虛,我不相信你能在一個月之內把它補回來。聽我一句勸,凌琬,現(xiàn)在就來醫(yī)院把它取走吧?!?p> 凌琬聽著齊潤宇的聲音,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蓄滿了眼眶,她閉了閉眼睛,強行將眼里的淚憋了回去,調整好自己的氣息后才說:“好,你先別告訴他們,會想辦法的,我會想辦法的……”
齊潤宇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已經(jīng)盡了醫(yī)生的本責,可凌琬還是這樣堅持,他甚至不知道該怎么勸她了。
半晌,齊潤宇嘆息道:“一個月的時限,你自己看著辦吧?!?p> 凌琬拿遠了電話,一個人在別墅里泣不成聲。
如果她知道抽那六百毫升的血,會讓她陷入如此境地的話,凌琬拼死都不會讓江索得逞。
并且造成這種局面的主要原因也并非是貧血,主要還是她長期營養(yǎng)不良與勞累過度,再加上她本身底子就不太好,因此身體才如此虛弱。
齊潤宇已經(jīng)隱隱約約聽到了凌琬的哭泣聲,他立刻將電話貼近耳朵,同時說:“凌琬?凌琬!”
他擔心凌琬會做出什么傻事,畢竟在臨床偏頗的病人很多,齊潤宇不停地喚著凌琬的名字,但凌琬把手機放在沙發(fā)另一頭,并且也沒開揚聲器,因此就沒有聽到。
最終齊潤宇把電話掛了,又打回去,凌琬聽到手機鈴聲才爬過去接了電話。
凌琬扯了幾張紙巾蓋在眼睛上,她還在抽噎,只能聽著那頭齊潤宇的聲音。
齊潤宇說:“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你還有兩種出路。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千萬別因為這個去做傻事。你要高強度地補充營養(yǎng)和配合醫(yī)院吃藥輸液才有可能補回來,”齊潤宇說到這里時停頓了一下,他知道凌琬的身體虧空得太厲害,如果一個月之內能補回來,簡直就是一個奇跡,所以他說,“你也別抱太大希望,現(xiàn)在就要做好打胎的打算,明白了嗎?”
凌琬那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聲音,齊潤宇不得已再次叫她的名字。
凌琬那邊過了一分鐘才有聲音:“怎么了?”
她的聲音很明顯能聽出哭腔,齊潤宇無奈地說:“你也不用這樣難過,下次還可以再懷的嘛?!?p> 凌琬說:“不一樣……”
齊潤宇也不知道該安慰她什么了,于是就提醒她:“你明天來醫(yī)院再做一些檢查吧,我們可以讓你回家休息,但是估計你每天吃的藥也很多,至于輸液的事情,我會再問問其他醫(yī)生的?!?p> 凌琬已經(jīng)止住了哭泣,她輕聲道:“謝謝?!?p> “應該的。”
凌琬掛斷電話后就立刻上各種網(wǎng)絡購物平臺,搜索了“營養(yǎng)品”三個字,上面跳出各種她曾經(jīng)見過的但覺得沒必要吃的東西。凌琬選擇價格降序,排名前三的是一萬多的燕窩,凌琬想了一下,覺得平臺上買這些東西不太真實,便關閉了界面,又上瀏覽器尋找各種可以將身體補回來的食品。
她現(xiàn)在不缺錢,凌琬可以花錢買各種營養(yǎng)品,只要能把她的身體補回來,花多少錢都是不虧的。
但她也清楚,養(yǎng)生是個漫長的過程,而齊潤宇也和她說了,她現(xiàn)在身體就如同一座快要枯竭的機器,或許再怎么吃名貴的營養(yǎng)品都沒有效果了。
凌琬握著手機,雙眼有些空洞,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凌琬不是因為孩子的父親是周維楨才舍不得打胎,而是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做母親,這是一個神圣的過程,孩子幾乎等同于她的珍寶。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周維楨打一通電話。
凌琬認為周維楨之所以還會糾纏自己,根本原因就是她還懷著他的孩子,如果凌琬和他說要將孩子打掉,周維楨或許就不會再對她有任何的留戀了。
凌琬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想給周維楨打電話,但她現(xiàn)在就是想傾訴,即使周維楨與她現(xiàn)在只是陌生人的關系。
周維楨那邊很快就接通了,事實上他看到來電顯示是凌琬時驚訝了一秒,他接起電話,略有些急切地說:“凌琬?”
凌琬情緒很低落,因此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是蔫巴巴的:“嗯。”
周維楨聽出了這點不同,他溫聲問:“怎么了?”
周維楨以為凌琬是想和自己傾訴一些不開心的事情,因此他立刻將手上的事情停了下來。
可凌琬一開口就是一句令他快要發(fā)瘋的話。
“下個月,我去打胎?!?p> “……”
凌琬等了十幾秒,對面沉默了下來,沒有任何聲音,凌琬覺得有些沒意思,便伸手掛斷了電話。
她有些后悔自己給周維楨打了電話,凌琬現(xiàn)在不想和周維楨有任何糾纏。
凌琬把電話掛斷后就癱倒在沙發(fā)上,她緊緊閉著眼睛,完全呈放空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