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逃犯廖洋
廖洋是個殺人犯。
他覺得自己很冤枉。
我明明是見義勇為的英雄,怎么就變成了殺人犯?
那幾個該死的混混調(diào)戲良家婦女,我出手相助有錯嗎?
不就是拿著他們的腦袋輕輕往墻上撞。
用膝蓋愛撫他們的胸口。
用磚頭研磨他們的腦子。
我承認(rèn),動作是有些過激了。
但出發(fā)點是好的?。?p> 這一好,就讓他好了個無期徒刑。
今年,是他服刑的第8個年頭。
也是他的本命年。
華國的老人非常講究,總是告誡孫輩們,本命年應(yīng)該穿紅內(nèi)褲、紅襪子。
但沒有人給廖洋送新衣服。
親戚們早就和他斷絕了關(guān)系。
那個該死的、不懂感激的少婦也從未來看過他。
廖洋也沒辦法,只能拜托其他的犯人,幫他將兩條白色的舊內(nèi)褲染成紅的。
拜托,自然是物理拜托。
染色,就不知道是用什么液體了。
總之,廖洋穿上了喜氣洋洋的紅內(nèi)褲,覺得自己今年一定會轉(zhuǎn)運。
還真讓他給說著了。
廖洋竟然真的收獲了意想不到的東西。
但不是錢財、刑期縮減或是細(xì)皮嫩肉的新獄友。
而是力量。
他做了一個抽煙的夢。
吞云吐霧之間,有股氣息涌入身體。
那股氣息重新塑造了他的氣血,令廖洋武力大增,如脫胎換骨般強大起來。
這當(dāng)然是因為廖洋不知不覺間吸收了靈氣。
但他自己不知道,還以為是上天的饋贈。
第二天晚上,他便用可怕的巨力撕開了濟城監(jiān)獄老舊的鐵門,攀爬出獄,逃之夭夭。
廖洋很想就這么一走了之,畢竟漫長、枯燥的監(jiān)獄生活太熬人了。
但他還惦記著那個少婦。
那前凸后翹、嫵媚動人的女人,勾動著他體內(nèi)的邪火。
要不然他也不會雇幾個混混去騷擾她,而后自己再“英雄救美”了。
可惜,他沒能將那股力量發(fā)泄在少婦身上,反而是將幾個可憐的混混給送上了西天。
離開濟城之前,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完成年輕時的夢想。
然而,差人早就在少婦家埋伏好了,正好給廖洋來了個甕中捉鱉。
這看似天衣無縫的計劃,最終卻因為廖洋的蠻力而失敗了。
十幾個拿著手槍的差人,竟然奈何不了他!
當(dāng)然了,手槍對于這些疏于訓(xùn)練的差人來說,還沒有燒火棍來的順手。
但這不是他們失手的理由。
正常來說,十幾個差人就算是一人一拳,也把廖洋給打死了吧?
可廖洋就不是個正常人。
他一拳就能打爛堅固的墻壁。
雙腿躍起,竟然可以輕松翻過房頂。
差人們拼盡全力,丟下了兩具癱軟的尸體,也沒能留下廖洋。
這一戰(zhàn),給了廖洋無窮的自信。
有句話他很清楚。
“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
我有這身“天賜神力”,混在鬧市區(qū),你們誰能拿下我?
誰能?!
膨脹的廖洋自以為天下無敵了。
他非常享受這種錯覺。
并想要獎勵一下自己。
8年的積累,加上少婦家的挫折,令這家伙異常地饑渴。
無辜的姜琊,便在錯誤的時間、地點出現(xiàn)在了他的視野內(nèi)。
他尾隨少女來到廁所,太久的壓抑令他有些失控,沖出來的時候,竟然一腳將花壇給踢爛了。
也正是這聲巨響,讓姜琊反應(yīng)了過來,尖叫著抱住腦袋,撲倒在地上。
躲過了廖洋的第一下?lián)鋼簟?p> “姜琊!”
趕來的李石失聲尖叫。
這、
這特么是什么玩意!
姜琊你、
我應(yīng)該怎么辦?
大喊救命,還是裝死啊?!
“我也就是缺個機會,不然一定會讓你們刮目相看?!?p> 腦海中,忽然響起了自己的聲音。
這句話,李石剛剛說過。
并且非常堅定地相信著。
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他定會挺身而出。
他會像電影里的英雄一般,拯救可愛的少女、無辜的老人、稚嫩的孩童。
他會站在聚光燈下,接受萬人敬仰。
微風(fēng)吹起。
濕透的褲襠貼在大腿上。
如此冰涼。
連帶著江寒的呼喊聲,喚醒了他。
“李石!沒事吧?!姜琊呢?她去哪了!”
李石的眼神逐漸對焦。
當(dāng)他看清楚江寒焦急的表情后,他猛地抱住了好友,放聲痛哭起來。
與此同時,其他的保安也拎著鋼叉、警棍匆忙趕來。
“讓一讓!讓一讓!”
“誰特么敢在這里鬧事?!”
“交給我們來!看我們不、”
話音未落,眾人看清了同事慘白的面容,同時閉上了嘴巴。
強烈的視覺刺激令他們喪失了思考能力,片刻后,才互相用恐怖的目光看著彼此。
這、
這特么也太慘了吧?!
“一個月就2000塊!你玩什么命??!”
一個面容相當(dāng)滄桑的保安悲痛地叫嚷道。
其他人心有戚戚地垂下了頭。
同時也有慶幸。
幸好,剛剛巡邏到這里的不是自己......
可憐的無名保安被一拳打碎了胸口。
破碎的肋骨插進了肺里,撕裂了瘋狂向全身輸送血液和腎上腺素的心臟。
勇敢的他,甚至沒能留下自己的姓名,便頹然命喪于此。
“姜琊、姜琊被抓走了!”
李石哭嚎著對江寒道。
“我實在是太害怕了!對不起??!我對不起姜琊!我眼睜睜看著她被抓走了??!”
江寒聞言,頓時氣血上涌,心臟瘋狂地跳動起來!
他眼前浮現(xiàn)起了姜琊的音容笑貌,仿佛看到有一把鐮刀在她頭頂搖搖欲墜。
我要去救姜琊!
李石被慘死的保安嚇破了膽。
嚇的小便失禁。
沒能阻止姜琊被拖走。
但江寒并不怪他。
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保安的勇氣。
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完成自己吹的牛逼。
江寒也不行。
他同樣是個膽小鬼。
他怕疼、怕被打、怕死。
但就是這樣的他,也打心底里信奉著這么一句話。
有一分熱,發(fā)一分光,就令螢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中發(fā)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沒有炬火。
我便是唯一的光!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事。
現(xiàn)在的我,最擅長的恐怕就是打架了吧。
我可是拯救世界的“救世之星”,我一定能夠做到!
他拍了拍李石的腦袋,沉著地問著:“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我、我對不起、他、那個、”
李石哆哆嗦嗦地語無倫次。
江寒按住他的腦袋,用相當(dāng)溫柔卻堅決的語氣再次問道。
“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李石的眼神中滿是迷茫。
他不懂。
不懂江寒為什么這么問。
難道你要去追他們?
那家伙可是怪物啊??!
“他們?nèi)ツ牧??!?p> 這一聲,像極了剛剛姜琊吼李石的那句。
李石條件反射般舉起了胳膊,指向了前方:“那、那人說要在前面的停車場里動、動手......”
江寒點點頭。
起身發(fā)足狂奔。
圍觀群眾“呼”一下涌上來。
報警的報警、打120的打120。
也有人開起了直播。
李石抱著雙腿,茫然無措地啜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