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劍刃緩緩刺入云典的眉心,鮮紅的龍血一滴滴溢出,云璧與云鼎二人面色難看,各自從天空降下龍軀,化作了人形,來到了殷犁百丈之外,緊皺眉頭,看著殷犁。
“還請這位道友給我南海龍族一個面子,只要道友放了云典,無論是神金還是大冊,亦或是神藥寶材,我南海龍族都可以滿足道友。”
云璧看著殷犁口中說道,一雙淡金色的龍睛看著殷犁,眼中閃過了一抹冷冽的殺意,雙耳上墜著的金銀鈴鐺在此時微不可察的響起,一道道無形音波融入殷犁的體內,開始影響殷犁的六識五感。
即使云璧心中再如何看不上自己這個弟弟,但是真龍遺族繁衍不易,四海中所有的真龍遺族加起來也不超過百數(shù),每一條純血真龍都極為重要,如果云典在這死了,那么云璧回去必然要遭受不小的責罰。
“我這弟弟乃是純血真龍,一旦死在道友手中,我南海必然要掀起大軍進入赤陽靈洲,到時仙魔兩方與我南海大戰(zhàn),動則死傷百萬,還請道友慎思?!?p> “你在威脅我?”殷犁雙目看著身穿白衣的云璧,面甲后方突然傳出了一道笑聲,掌心鐵劍繼續(xù)探出,一縷縷血紅色的劍氣在云典的身上閃爍縱橫,撕裂了無數(shù)劍痕,鮮血噴涌,云典卻已經沒有慘叫的力氣了,雙目一翻,昏死了過去。
“我允許你重新組織一下你的言辭?!币罄鐩]有理會云璧,反正他此方洞天天機易數(shù)都被禁絕,而他事先便以黑白戰(zhàn)甲罩住了自己的真實面容,誰也不知道殷犁此時的真實容貌,也無法推演出殷犁的跟腳。
“你真的要與南海為敵嗎?!鄙裆饾u轉冷,對于云璧來說,剛才的話語已經將彼此之間的利害關系點清,想要讓她說出什么服軟的話語,根本不可能,或者說任何一條純血真龍都不會向任何人服軟,在這一點上,龍族與劍修出奇的相似。
殷犁再次一笑,周身劍吟陣陣,將云璧暗中耍的小手段破除,掌心劍刃落下,就要貫穿云典的頭顱。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血光,數(shù)道劍光接連出現(xiàn)在殷犁周邊,藍衣束冠的漁鼓劍宗的真?zhèn)鞯茏?,也即是景江的師兄托著景江的尸體落到了殷犁的東方,面色悲痛,在其身邊還有數(shù)位周身劍光凜然的劍修。
這幾名劍修氣機不算太強,不過其中一名紅衣如血,神色冰冷的少女雖然隱藏了氣機,但是殷犁仍舊能夠感知到這名紅衣少女非常強,她給殷犁帶來的壓力甚至要超過了云璧這條已經渡過一九天劫的純血真龍。
而殷犁的北方,云海腳踏血蓮出現(xiàn),剛一出現(xiàn),云海便面上帶著一抹陰寒的笑意看向了殷犁,雖然大羅天闕鎮(zhèn)壓了所有天機易數(shù),但是云海還是能夠模模糊糊的感應到,自己遺失的那顆血蓮子就在眼前這個身穿黑白戰(zhàn)甲的修士寶囊中。
云海的出現(xiàn)讓殷犁雙目微冷,云海能夠感知到自己的血蓮子,殷犁也能夠感受到寶囊中原本被封鎮(zhèn)的血蓮子有些躁動,分出了一縷心神將其強行壓下。
“這里好熱鬧啊?!币坏榔呱窆忾W爍,露出了身穿羽衣,雙目朱紅的紅竹,她環(huán)視在場的數(shù)人,在看到殷犁時眼眸眨動,面上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不過隨后紅竹便看到了云璧與云鼎這兩條,口中冷哼了一聲。
太初鳳凰與太古真龍彼此關系不睦,這點甚至在天域中也是一樣,歸根到底,遠古時期,這兩族曾經為了爭奪太虛宇宙的氣運大戰(zhàn)了一場。
太古真龍統(tǒng)轄鱗甲一脈,太初鳳凰執(zhí)掌飛禽一脈,太元麒麟執(zhí)掌走獸一脈,三族大戰(zhàn)數(shù)百萬年,隕落了十數(shù)位天龍鳳凰麒麟,彼此之間的仇恨甚至已經融入了血脈之中,紅竹作為一只太初鳳凰,自然不會對龍族有什么好感。
“這位道兄,敢問我這位師弟,是不是這條孽畜殺害的?”藍衣束冠的景軒將景江的尸體放在面前,雙目中血絲遍布,看著殷犁,開口問道。
“不錯,當時我來到此處是你師弟已經氣息全無了,我也只能出手將其尸體送走了?!币罄琰c了點頭。
“多謝道兄!”景軒恭恭敬敬的對著殷犁施了一個大禮,口中感謝道。
“不必了,我看這條孽障也不順眼?!币罄缈粗败庨_口道:“待會這里還有一場大戰(zhàn),你修為太弱,還是離開這里吧?!?p> “道兄是為了景江師弟才陷入如此境地的,我怎么能就此離去!”景軒拔出了腰間一口寒光爍爍的長劍,看著殷犁腳下昏死過去的云典,面上咬牙切齒的說道:“我要為師弟報仇!”
突然,景軒身邊,一位身穿青衣的青年拉了拉景軒的衣袍,低聲對著景軒說道:“道兄莫要讓怒火影響了心神,這云典是南海龍王親子,背后有著千萬水族大妖,道兄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要想想背后的宗門啊,到時候萬一南海龍王起兵進犯,怕是劍宗也擋不住,我等要暫時隱忍,切不可因小失大?!?p> “是啊,南海龍王可是渡過四九天劫的天仙龍王,一旦他起兵,其他三海龍王必然也會隨之起兵,到時四尊龍王聯(lián)手,又是一場大劫,恐怕死傷無數(shù),道兄還是莫要再插手這件事,讓這身穿黑白戰(zhàn)甲之人自己決定,他要是殺了云典,那也與我等無關,南海龍王也怪不到我赤陽靈洲玄門頭上,他要是不敢殺,那正好,算是消弭了一場劫數(shù)?!?p> 景軒身旁,另一位面色微冷的青年看著殷犁,口中也是說道:“而且此人已戰(zhàn)甲遮掩面目,怕不是我玄門正宗,萬一是魔道妖人想要以此陷害道兄,我等不就中了此人的奸計,到時我玄門與南海龍宮兩敗俱傷,他魔道便可趁虛而入了?!?p> “金巖不要亂說,再怎么說在這位道友也是保全了景江師弟尸體之人,對我漁鼓劍宗有恩,更何況我觀他一身劍氣雖然兇厲但是卻純正無比,絕對不可能是魔道妖人?!?p> 景軒低聲呵斥了身旁的青衣青年,然而心中的怒火也在此時稍稍退去,確實,他漁鼓劍宗不過是上清劍宗的附屬宗門,修為最高的掌門也不過是一尊真人,面對南海龍宮這個龐然大物簡直就如螻蟻一般,不用南海龍宮親自動手,只要南海龍宮發(fā)出一道懸賞令,自然有無數(shù)水族大妖出手將漁鼓劍宗抹除。
握著森寒長劍的右手微微一顫,景軒看著殷犁腳下的云典,眼中的殺意突然消失了大半,面上露出了一抹躊躇之色,不敢再看殷犁一眼。
以殷犁的修為,如今隔著不到千丈距離,自然是將景軒與其身邊兩人的話語聽得清清楚楚,看著景軒身旁的兩人,殷犁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眼中兩道血光飛出,斬入了這兩人的心中。
“當面誹謗我,你來還真是大膽,只此一次,下次我就斬了你二人。”
景軒身旁的兩名青年面色泛白,眼中一抹血光乍現(xiàn),周身無數(shù)劍光閃爍,渾身血光迸射,口中紛紛慘嚎了一聲。
“至于你,瞻前顧后,猶猶豫豫,這樣的性子還做什么劍修,滾吧?!?p> 殷犁眼中兩道血色劍光話化作萬丈血劍,寬闊劍刃一拍,景軒三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被殷犁一劍拍飛到了數(shù)萬里之外。
“好了,不夠格的都被我清走了?!币罄甾D過頭來,看著在場的紅衣少女,紅竹,云海,云璧與云鼎無人,腦后五重天域卷動云海,起起伏伏:“我劍招初成,正需要人試劍,現(xiàn)在就開始吧?!?p> “我也想看看你龍族是不是真的敢為了這條孽障,踏出大海?!?p> 在云璧與云鼎難看至極的神色中,殷犁手中鐵劍輕輕一落,兩指寬的銀白色劍刃便貫穿了云典的頭顱,僅剩的軀干微微顫抖,云典體內血紅色的劍氣流轉,將其的五臟六腑全部斬碎。
一聲絕望的龍吟聲響起,殷犁腳下云典人形膨脹,化作一條千尺長的雪白真龍,只是如今的真龍氣息全無,渾身死氣纏繞,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找死!”
云鼎雙目通紅,雙手握住一柄大鉞,真龍遺族體內磅礴的精元與恐怖的力量結合,一擊斬落,萬丈方圓的大地好似被巨錘轟中了一般,遍布無數(shù)的溝壑裂紋。
然而這時卻見一道萬丈血光撕開了云鼎斬出的赤色罡氣,殷犁手執(zhí)鐵劍,腳步踏動,一道斷業(yè)劍光斬飛了云鼎手中的大鉞,血紅色的劍光在其胸前撕開了一道深可見臟腑的劍痕,如果不是云璧在此時已手中淡金色的神劍擋住了第三道斷業(yè)劍氣,恐怕今天南海龍王就要一下子死掉兩位龍子了。
三尺鐵劍吞吐血色寒芒,殷犁腦后五重天域浮動,萬丈血芒凝成一束,將身前澎湃的汪洋大河斬開,眼中黑白流轉,方圓萬里之內乾坤逆轉,陰陽顛倒,一切陷入了永恒的靜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