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7章 來自沈榮的臆想
柳天賜是要去秦淮河,不過可不是去花天酒地。
十里秦淮河六朝金粉地,秦淮河作為京師帝都最繁華的地帶,那里可不光聚集著樓船花姐兒,那里也聚集了當(dāng)今最時尚最齊全的店鋪。
可以說,只要是這個時代有的東西,這里是應(yīng)有盡有。
之前他紈绔子弟一個,整天跟一幫狐朋狗友花船買醉,可從來沒有認真的逛過秦淮河。
后世的時候,他曾經(jīng)夜游秦淮河,不過雖然景色宜人,可都是現(xiàn)代打造的,缺少了人間煙火氣。
既然來這個世界一趟,如果不好好的體驗一番大明永樂朝的秦淮河繁華夜景那豈不是太煞風(fēng)景了?
夜幕降臨,柳天賜的身影出現(xiàn)在秦淮河畔。
鱗次櫛比的沿街店鋪門前的大紅燈籠高高掛,在夜幕下襯托的整條街格外的有情調(diào)。
街道上車水馬龍,人們川流不息。好一派盛世景象。
遠處河面上的畫舫里琴聲叮咚,歌聲纏綿讓人有種心猿意馬的感覺。真不愧是大明第一紅燈區(qū)!
唐朝杜牧的《泊秦淮》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描寫的正是這樣的場景,之前只是靠揣摩其意境還沒感覺什么。
可是現(xiàn)在親臨其境,那感覺又是一番不同。
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金陵煙雨中的秦淮河。秦淮八艷、烏衣巷、六朝煙雨中。一條秦淮河承載了太多,千年歷史的縮影盡在其中。
“二少爺,前面是秦淮河最大的畫舫,要不要小的去包下來?”沈榮湊上前諂媚的笑道。
柳天賜鄙夷的瞅了這廝一眼:“你想包你包去,本少爺不包。”
唔......沈榮被噎的不輕,心中詫異萬分。
二少爺帶著自己逛秦淮河卻不找樂子,這算什么?
之前柳天賜不是最喜歡這一口嗎?怎么現(xiàn)在好像是挺厭煩似的?
裝?肯定是裝的,嘿嘿,從小一塊光著屁股長大,誰還不知道誰??!沈榮幾乎是第一時間就下了斷言。
秦淮河就連河水都泛著女人的香味,之前他曾經(jīng)無比的向往能夠登上畫舫,找個清倌人一親芳澤。
可是奈何囊中羞澀,他口袋里的那仨瓜倆棗的也只夠進暗門子的。
要知道包一艏畫舫哪怕是最不上檔次的也得三十兩銀子起步,要是兩層的樓船那沒有個幾百上千兩根本下不來。
也只有像柳天賜這樣的富家少爺,才能在上面一擲千金,溫柔鄉(xiāng)里通宵買醉。
他這樣的人,也只能想想算了。
柳天賜背著手,走在人群中,他內(nèi)心很平靜,仿佛周遭的一切跟他都無關(guān)的樣子。
此刻他就是一個歷史的過客,見證著千年以來的興衰榮辱。這里房屋的每一塊磚瓦、腳下踩著的每一塊石板,清澈河面上的每一艏畫舫都承載著歷史的痕跡。
走在上面,置身其中,恍若隔世。
......
“沈榮,你對這里比較熟悉,有沒有比較典雅清凈的地方?”柳天賜駐足良久,回頭看向沈榮道。
沈榮眼前一亮:“二少爺,這你可問對人了。小的知道一個好去處,絕對包你滿意。”
美滋滋啊,你不是矜持嗎?現(xiàn)在終于不裝了吧?終于原形畢露了吧?
嘿嘿,就說嘛,狗改不了吃屎。你會不想品嘗秦淮河女人的芳澤那才見了鬼呢。
這次咱也可以跟著沾沾光,你打先鋒,我補位。越想越美,抑制不住的開心笑起來。
看沈榮一臉猥瑣的Y笑,柳天賜知道這廝沒往好地方想。
“收起你骯臟的思想,你要是敢把本少爺帶到你以為的地方,小心你的狗腿?!?p> 咩?!沈榮愣住了。二少爺改性子了?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柳天賜嗎?話說逛秦淮河不找樂子這不是活見鬼了嗎?
突然他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莫不是他那方面不行了?
否則真的想不出為什么他會變成這樣。
嗯,一定是上次老爺把他綁到軍營,失足落馬之際傷到了子孫根,有且只有這一個解釋。
沈榮無比堅定了這個念頭。
此刻,他看柳天賜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額,可憐的二少爺。
空負大好年華,白瞎了萬貫家財,連人世間最享受的事情都做不了,可悲可嘆??!
唉~!這次算是白來了。還以為能跟著沾點光呢,誰料想居然是這個樣子。
沈榮心里無比的懊惱,不過與此同時他也暗自竊喜起來。
柳天賜居然不舉,行不了風(fēng)花雪月之事,這可是一個關(guān)乎到自己未來光明前途的秘密?。?p> 如果自己能夠找到醫(yī)治他的方子,那豈不是......
哈哈,不敢想了。
榮華富貴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左擁右抱蹬畫舫,溫柔鄉(xiāng)里夢長留。
他仿若已經(jīng)看到未來的這一幕了......
望月樓,是秦淮河最大的酒樓。
推開窗戶就能看到秦淮河,而且出入這里的人非富即貴,大家都是體面人,自然不像市井升斗小民那樣放肆的喧嘩,所以這里清凈的很。
三樓的雅間,柳天賜叫來掌柜,點了一桌上好的酒席外加一壇金雕醉美酒。
一桌菜十兩銀子,著實花費不菲,不過相較這壇美酒就顯得相形見拙了。
據(jù)掌柜的介紹,這是一壇埋藏了二十年的老酒,價值五十兩白銀。
沈榮都有點咋舌,這一餐吃掉了六十兩銀子。天吶,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喲!
講真,他這輩子也沒有一次擁有過這么多錢!
羨慕嗎?當(dāng)然!嫉妒嗎?不敢!
沈榮只恨自己沒有投這么好的胎,想想自己遠在鄉(xiāng)下守著幾畝薄田度日、日漸蒼老的爹娘,沈榮也只有望洋興嘆的份了。
這輩子是不可能了,如果有下輩子的話說不定還可以。
沈榮心里記掛著柳天賜“不舉”的事情,自然沒心思蹭吃蹭喝。
“二少爺,您慢用。小的去去就來?!?p> 柳天賜揮揮手,如果不是他對這里不熟悉、如果不是沈榮對這里太熟悉,他真想一個人過來體會一把走在歷史中的感覺。
單說沈榮,一出了望月樓三拐兩拐鉆進一條胡同,然后走到盡頭抬頭看去,前方店鋪匾額寫著回春堂三個字。
沈榮笑了,就是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