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不會是毒藥吧?
在確定他走了之后,江添允才收起內(nèi)力,胸腔的內(nèi)傷隱隱作痛,他猛地開始咳嗽起來,踉蹌著扶著一旁的柱子,嘔出一大口鮮血后才稍稍有所緩和。
他踉踉蹌蹌的走到阮清身邊坐下,隨即重重的舒了口氣,看起來很吃力的樣子。
夜深人靜,他輕輕靠在身后的草垛上合上眼仰著頭休息,身上的傷隱隱作痛,四周安靜的只剩下他沉重急促的呼吸聲,好一會兒,他才從疼痛中緩過神來。
他抬眼看向一旁的阮清,神色有些復(fù)雜,猶豫片刻,他又是輕咳一聲,動作緩慢的坐起身,褪下自己的外衣動作溫柔的蓋在她身上,隨即又靠回了原來的位置……
清晨,初升的陽光透過寺廟殘破的窟漏灑進(jìn)廟內(nèi),阮清逐漸恢復(fù)了意識。
睜開眼,恍惚之間,從頭頂?shù)钠贫赐高M(jìn)來的陽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識坐起來,這不動還好,一動就覺得后頸酸痛的不行,昨晚的事情斷斷續(xù)續(xù)的似乎有些不全。
她是怎么暈過去的?
隨著她坐起身的動作,蓋在身上的衣服自然滑落,一轉(zhuǎn)頭她才看見躺在一旁臉色蒼白的江添允。
完了!
阮清心頭一沉,忙起身去查看他的情況,江添允躺在草垛一動不動,阮清拿著他的衣服,兩人的距離并不遠(yuǎn),她從身下草堆上爬過去,伸手輕輕推了推他。
“江添允?”她試探性的喚了一聲,但他沒什么反應(yīng)。
阮清心頭暗覺不妙,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很弱,雖然沒死但是估計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了,如果不給他找個大夫,恐怕今天他就得交代在這里了,可是憑她一個人怎么可能搬得動他?
思量再三,阮清將手里的衣服給他蓋上,她知道,放他一個人在這里很危險,可是左右都是死,如果她現(xiàn)在去找個大夫回來,說不一定他還有救。
想著,她看著昏睡不醒的江添允,心頭一橫,起身出了破廟,一路小跑著穿梭在林子之間,只要出了這個林子,外面一定有人,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郎中。
剛走出林子,還未踏上大路,阮清突然停住了腳步,倒不是因為別的什么事情,而是前面大路上攔路的人正是謝熠儲。
雖然他背對著她,可是她知道,這次,他是來找她的。
阮清站在林子里,突然進(jìn)退兩難,僵持片刻,謝熠儲轉(zhuǎn)過身,果然,他看著她,眼底除了憂郁和不甘以外,沒有半點意外。
兩人四目相對,阮清氣兒還未喘允,默默地退到身旁的大樹后面。
往事種種,她下意識覺得,他是來抓她回去的,這種熟悉的無力感真的讓她又恐慌又害怕。
她道:“我不會跟你回去的,除非我死了。”
謝熠儲只是看著她,并不接話,他還什么都沒說呢,她怎么就斷定他是來為難她的呢?
他心里有些受傷,眼底閃過一絲委屈,她竟然這么想他,但他知道,這不能怪她,從前種種他真的以為那是愛,一開始,他對她好,也確實只是不想讓謝瑾瑜抓住他的把柄。
可是后來,至少他是真的很愛她,直到母親跳了城門,她臨死前沒有說出一句話,可是當(dāng)時,他將她抱在懷里的時候,她雖然無法出聲,但是她的口型分明就是再說:我一點也不愛他。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來那不是愛,后來他想了很久,父王口中所說的愛,只是原始野性的霸占,是讓對方無條件服從的奴役,更是取悅自己手段。
可明白了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太晚了。
謝熠儲自嘲的一笑,邁步朝著阮清過去,阮清忙往后退去,驚恐之下,她手上運起內(nèi)力,袖中的琴弦緩緩運作起來纏繞在手腕上,隨時準(zhǔn)備防備。
見此,謝熠儲猛地停下了腳,只是一臉幽怨的看著她,并不敢在靠近,倒不是怕她,而是怕她誤傷自己。
猶豫片刻,他往后退了退,伸手從懷里緩緩地拿出一個白玉瓷的小瓶子,解釋道:“別緊張,我是來給你送藥的,治他內(nèi)傷的藥?!?p> 阮清看著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小瓷瓶,顯然是不信的,他想殺他,又怎么可能會救他呢?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謝熠儲有些無奈,他知道,現(xiàn)在他說什么,她都不會相信他了。
短暫的僵持之后,他打開瓶子,從瓶子里倒出一顆藥丸,當(dāng)著她的面放進(jìn)嘴里咽了下去:“現(xiàn)在你該信我了吧?”
阮清依舊只是看著他并不搭話,她堅信自己想法沒錯,可是看他這個樣子,手里的藥應(yīng)該也不會是毒藥,但她不明白,想殺江添允是他,想救江添允的還是他。
為什么?
見她還是不肯出來,謝熠儲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他的傷勢不輕,普通的大夫治不好他,你就算找來了,也沒有用。”
說著,他輕輕地將手里的藥瓶放在地上,眸光深沉幽怨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說什么,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看著他逐漸走遠(yuǎn),那倍感落寞的背影,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垂眸看著地上的藥瓶,等到已經(jīng)看不見謝熠儲的身影了,她才走出林子,猶豫再三,還是將地上的瓶子撿了起來。
她心頭五味雜陳,短暫的躊躇之后,她選擇相信謝熠儲的話,轉(zhuǎn)頭返回破廟……
謝熠儲回到落腳的地方,是一個位置很偏僻隱蔽的小木屋。
他看起來有些失魂落魄,連崔玉和蔣徒行禮的聲音都沒聽見,就直徑走進(jìn)了房間。
他靠在軟塌上,眼神有些空洞的望著屋頂,此時,屋外響起不急不緩的敲門聲,謝熠儲依舊沒反應(yīng)。
過了片刻,房門緩緩的被推開了,百里青走了進(jìn)來,只是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并不覺得奇怪。
他找了個位置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你還真給他送藥去了?不會是毒藥吧?”
謝熠儲空洞的眼眸動了動,卻沒有回應(yīng),藥當(dāng)然是真的藥,拿給她的藥,怎么敢是毒藥?
按照她的性子,估摸著是會自己先吃再給那小子吃的,那小子死了沒關(guān)系,阮清不能有事。
再則,昨天晚上去那破廟的人,他看見了,也認(rèn)識,是祁國十四皇子,名叫江朔,那個叫江添允的,搞不好和祁國有關(guān)。
可是,讓他覺得奇怪的是,祁國皇帝有十八個兒子,每一個他都見過,可這個叫江添允的,不管是樣貌還是名字,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可他確實姓江,還認(rèn)識江朔,這就證明,他的確和祁國皇室有關(guān)。
真是奇怪……
“那個叫紅雀的小姑娘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百里青道:“只是,現(xiàn)在還在昏迷中,她是百藥壇的人,聽說在李家滅門之前,李家祖父原本是想將她送去百藥壇拜師的,只可惜百藥壇是同意了,還沒來得及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p> 聽著百里青的話,謝熠儲從榻上坐起身來,神色看起來略顯疲憊。
百里青語氣微頓,接著道:“不過有一件事情,很值得在意?!?p> 謝熠儲抬眸看著他,眼眸微瞇:“什么?”
“據(jù)微醺說,當(dāng)時有人趁韓千葉同她糾纏的時候把紅雀帶走過一段時間,不過很快就被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