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一品之上,妖族犯境
顧云州卻也沒露餡,想也不想,張口就來。
“家?guī)熰u衍,許是家?guī)煶撩杂趯W問,故前輩不知?!?p> 鄒衍,鄒子!
我就不信這還能撞!
如果再撞……
你容我想想我該怎么編。
但讓顧云州沒想到的是,此話一出,林夜的臉上居然露出了崇敬之色。
“原是鄒子之徒,失敬失敬。鄒子窺陰陽五行,夢構九州,已久不出世,沒想到今日居然得見鄒子愛徒啊!”林夜嘆到。
好了。
顧云州咂了咂嘴。
他決定不亂說了,這嘴怎么跟開了光一樣,說什么都能對上。
差點露餡。
“不過小友,我觀你氣勢有異,似是不同于尋常之生魂。而且,氣勢如此弱,至多不過七品。可是修煉出了什么差錯?升至品外,可萬萬不能有半點差錯啊!”
品外?
顧云州和琴雪齊齊一驚。
難道,一品還不是巔峰嗎?
為何會有品外之說?
顧云州沒有展現(xiàn)出來,只是笑道:“回前輩的話,家?guī)熴@研這陰陽五行之說,希望晚輩深入理解這冥界冥魂之理,尋找冥怪破解之理。因此,以秘法勾出晚輩生魂,模擬運轉冥魂修煉之法。其實晚輩實力微弱,并不是一品。”
顧云州沒有再繼續(xù)隱瞞,這一品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走,自己想裝也裝不下去。
“原來如此!鄒子前輩當真大能。小友,將那黑石給我吧!”
看著那一臉笑意的林夜,顧云州的眼皮子微微抽了抽。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一品,聽到了我不是一品之后,變臉變得這么快?
上來就管我要東西?
一品神仙??!
你要不要這么過分?
哼,不給!
林夜倒也是個心思活泛之人,看出了顧云州心里的猜疑,笑道:“小友恐怕誤會了,這東西我給了出去,豈有再往要的道理?只不過我在那上面動了手腳,所以我才能找到小友的位置。我原來只怕這東西落入賊子之手,現(xiàn)在既然知道了小友同樣來自稷下學宮,上面的東西自然是要去掉的?!?p> 顧云州恍然大悟。
難道他們的行蹤會被這么輕松地發(fā)現(xiàn)。
“那便麻煩前輩了?!鳖櫾浦萏统隽四呛谑坏搅肆忠故种?。
林夜也不伸手接,只是伸出了手指,指向了黑石,輕輕抬了抬。
一道青煙飄起。
顧云州心里也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這石頭,似乎跟他更為親近了。
就像是一條在身邊養(yǎng)了幾十年的老狗。
或是說,就像是身體原本就有的一部分。
“好了,收起來吧!”林夜笑道。
“多謝前輩!”顧云州翻手就塞進了自己的衣襟,似是生怕被人搶去,而后才微微一拱手。
“客氣了,你既是鄒子的愛徒,我們便是平輩。直接以名號相稱便是,我直接叫你……云舒……”林夜愣了愣。
這名字好像不太對啊。
云叔。
這不管怎么叫都是自己吃虧啊。
顧云州也不敢在這種角色面前逞口舌之利,連忙說道:“既是平輩,前輩喚我字便是,晚輩字守之?!?p> 不只是口舌之利。
主要是這位的名字也太湊巧,你叫我舒,我叫你夜?
我們各叫各的?
算起來還是自己吃虧!
“那愚兄就卻之不恭了,守之賢弟!”林夜笑道:“愚兄生于微末之間,原本只是個賣炭的小販,以燒炭之術悟道,以先賢圣人語入道。卻也未曾取字,你喚我一聲兄長便好!”
好家伙!
顧云州暗暗咋舌。
原本他對琴雪說的人人如龍還沒有一個準確的認知,但現(xiàn)在這么一聽,當真厲害啊。
燒炭悟道。
這都能成一品?
難怪腳指頭都是黑的。
“守之見過兄長!”顧云州也沒有推脫,直接行了一禮。
找個一品的兄弟,這說出去無論如何都是自己賺了。
事后找麻煩也不怕,等這件事一了,自己甩甩衣服就跑了,讓他找云舒去吧,關我顧云州何事。
“兄長,您此次,是為了這云龍關之難而來?一品不是不得出戰(zhàn)嗎?”
顧云州早就聽琴雪說過了,這一品,準確的說是二品之上,不得參與國與國之間的戰(zhàn)斗。
這種高端戰(zhàn)力,就像是核武器,威懾為主。在有滅國危機之前,你不動我不動。
要不然,你今天派個一品來殺我一軍,我明天找個一品去屠你一城。
這還怎么玩?
大家原本都是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互相搶搶菜,結果你這直接把桌子掀了,大家都別吃了!
這不太地道了。
“倒也不是?!绷忠箵u了搖頭:“三國有約在前,我等自然不能隨意出手。只是近日,冥怪之禍愈演愈烈。學院中,有賢者尋出冥怪破解之法,朝廷欲設判魂司,審判冥魂,渡冥魂入冥府。我稷下學院為人族先師,自是當仁不讓,故讓我等入冥市,了解各地冥魂,整理成冊,以助判魂司成。但愚兄近日,卻是發(fā)現(xiàn)了一件怪事,云州城冥市中,似是有什么存在在故意獵殺冥怪,這才逗留了下來。但可惜,冥市中,吾等生魂實力有所衰弱,愚兄無法探查?!?p> “此人,若是人族,判魂司定然有他一席。”
“可若是冥魂,恐成大患?!?p> “但今日,得見賢弟,吾便知曉。”
“那妖狐之物,在賢弟身上??峙缕溆嘹せ?,也盡數(shù)喪于賢弟之手,此乃幸事!尤其是賢弟以如今的實力做到這一點,更為難得!近日妖族之亂,應該也是賢弟所為吧?!?p> 顧云州一陣干笑,也沒有掩飾。
“僥幸,僥幸!”
“好了,賢弟似是想插手今日妖族之事。愚兄身為一品,不可插手,但卻可以助賢弟一臂之力?!?p> 說這,林夜手輕輕一揮。
顧云州只感覺從頭頂一陣暖流涌下,渾身瞬間充滿了氣力。
“愚兄贈賢弟二品一擊之力一道,三品一擊之力十道,在這妖軍之中,也有自保之力。”
“愚兄近日,還有要事,便不多留了。”
“兄長且慢!”顧云州還未消化掉這突然砸到腦袋上的金手指,連忙叫住林夜:“兄長初次將我,為何便如此信任我?”
這個問題,他不解。
自己是生魂,他信任也就罷了。
身邊的琴雪可是冥魂,他居然也不管不問。
林夜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愚兄曾從圣人那習來問心一道,雖是修為尚淺,無法完全看透,但也能了解一個人的心意。愚兄初見賢弟以及這位姑娘之時,便冒昧使用了這問心術法。賢弟及這位姑娘,皆是心境通透,一心為民,愚兄自然信服!”
說著,林夜對著顧云州長長一拜:“冒昧探測賢弟,還請賢弟見諒。”
顧云州回禮:“兄長客氣了。若是換而言之,愚弟也會如此選擇?!?p> “兄長,可否幫愚弟一個忙!”
……
看著不見了蹤影的林夜,顧云州暗暗松了一口氣。
內(nèi)奸。
他沒想到這件事居然能通過這種途徑解決。
但是心里瞬間輕松了不少。
琴雪開口問道:“所以,你是想通過這位一品的問心之術,直接去探查誰心里有鬼?”
“沒錯!”顧云州點了點頭:“這是我能想到最簡單的方法了?!?p> “走吧,我們也該看看去了?!?p> “對了,雪姐,你對我那老哥哥說的一品之上,有什么想法?”途中,顧云州又這般向琴雪問道。
“前所未聞。”琴雪搖了搖頭:“我一直以為一品便是上限,卻沒想到上面還有。而且,從他口中聽起來,我們口中的一品神仙,數(shù)量似乎不少?!?p> “是啊!”顧云州悵然嘆到。
說實話,他心里是懵的。
原有的一些東西都還來不及消化,又來了新的知識點。
人家都是一座嶄新的大門打開,自己這怎么成俄羅斯套娃了?
嶄新的大門打開,底下還有一扇嶄新的大門。
誒,驚不驚喜?
“那稷下學宮,雪姐你聽說過嗎?我隨便掰扯出來的名字,沒想到還真的有!”顧云州又問。
“聽說過!稷下學宮,那是天下讀書人的圣殿。朝堂之上,近三成的官員都是出自稷下學宮。我本以為,這就是個尋常的書院,沒想到居然這么厲害?!鼻傺﹪@到:“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怎么感覺這書生倒是更厲害呢?”
顧云州笑道:“讀書人,從書中窺見世間萬物。我們這些當兵的,用手中刀劍去丈量生命長短,誰知道孰強孰弱?再說了,稷下學宮都出來了,誰知道我們這些當兵的,又有沒有我們的兵家學院呢?”
咻~~
正說著,一陣雄鷹長鳴。
顧云州和琴雪都知道。
妖族,這是要攻城了。
兩人速度紛紛加快?
琴雪又問:“你準備什么時候動手?”
“等蜂族。”顧云州開口說道。
此時,云龍關隘。
上有鷹隼盤旋,雙翅閃動之間,一道道風刃落下,擊在城墻之上鏘鏘作響。
下有虎豹嘶鳴,豺狼奔襲,狐鹿騰躍。
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無法知數(shù)。
還未曾真正到云龍關下,那股來自于野獸身上獨有的腥臭味以及漫天的妖氣,便熏得城墻上的士兵有些睜不開眼。
但當幾位將軍看見這參戰(zhàn)的獸族時,卻不禁松了一口氣。
沒有龍鳳麒麟那等具有上古血脈的異獸,也沒有象族那般皮糙肉厚力大無窮的勁敵。來的妖族數(shù)量雖多,但也沒見獸王參戰(zhàn)。
妖族沒有真正跟人族撕破臉,這是一次試探。
試探他們云州軍究竟有多強。
雙方如今高手實力和數(shù)量不相上下,看得就是這底層士卒的力量。
若是此戰(zhàn),云州軍戰(zhàn)敗,興許真正的大戰(zhàn),便要來了。
“敲鼓,迎戰(zhàn)!”城墻上,陳子云拔出腰間長劍指天,一聲令下。
咚咚咚咚。
放置在云龍關上的幾只龍皮大鼓被猛地敲響,一聲聲響徹云霄。沉悶的聲音如同陣陣龍吟,在整個云州城內(nèi)回蕩,甚至震得屋頂瓦片都唰唰作響。
這龍皮大鼓,相傳乃是前朝一位大能怒斬西海孽龍,用其龍皮、龍骨、龍筋所制,至今以不知多少年。
龍族在妖族中乃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此龍皮鼓上依舊存有龍威。敲響之下,聲如龍吟,龍威四散。
面對此龍威,妖族還未曾戰(zhàn),實力便最起碼弱了半成。
“瞄!”
季昌一聲令下。
咔咔咔,城墻之上,為了防備鳥族而豎起的厚盾,在一陣響動中,彼此之間微微撤開了兩指距離。
一支支利箭從這縫隙中伸出,盾牌后,箭手半躺在地,雙腿蹬弓,雙手拉弦。那數(shù)百石的硬弓在這種全身齊用的動作下,被完全拉開,弓如滿月。
季昌手中也拉起了一道大弓,較之其余士卒手中的百石硬弓更為夸張。
弦上的,與其說是箭倒不如說是長矛。弓身被卡在關隘上特制的凹槽中,季昌雙手握弦,臉憋得微微泛紅,雙手之中靈氣瘋狂運轉。
“放!”
一聲令下,箭矢如雨,三分之二朝著空中飛禽射去。
剩下的三分之一,居高臨下,朝著城外走獸而去。
其中,季昌所射出的那支箭更是首當其沖,宛若雷霆。
精鋼所制成的箭雨甚至帶出了一陣陣的音爆聲,箭身上甚至帶上了一層宛若蘑菇蓋的白色屏障。
這不是什么法術,只是單純的蠻力。箭矢在急速運動中,產(chǎn)生的聲障。
這柄箭的目標,不是飛禽,而是城下的走獸。
嗖……
粗大的箭矢斜斜向下,直接在獸群中犁出了一道長長的血路。眨眼間,便不知多少獸族的身上被穿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嘭。
隨著一聲巨響,箭矢落地。
箭身、箭頭上特意劃出的深痕在此撞擊之下,轟然裂開,碎片如同一道道細小的箭矢,朝著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一時間,慘叫連連。
一只只妖獸直接被這破碎的箭矢給割成的血葫蘆。
雖然看著凄慘,但是不管是妖還是人,都知道,除了被那箭矢貫穿的妖族必死無疑之外,這些碎片只要不傷到要害,其實沒有多重的傷勢。
妖族皮糙肉厚,不過也就是傷到一層皮罷了。
換做一些特意淬煉過皮肉的妖族,那碎片碰上去,就像是鐵器之間的碰撞,鏘鏘作響。
“妖族犯境!”
“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