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和離書與欠條都拿來吧
王員外這個人他總是笑瞇瞇的,從不在明面上跟人對峙,只圖背后下狠手。
前世宵一被埋進土里后,他看白家三個哥哥趕回來身份已經(jīng)不普通,便是笑臉相迎把一切都推給了林秀才:
“我曾萬般阻止,可林秀才為了錢財,收買我的人做出此等豬狗不如的事情來。你家四姑娘她死得冤啊!”
這回宵一她沒死成,三個哥哥即將歸來,這王員外剛嗅到了風(fēng)聲,便主動前來假裝是要救人。
看著她是來要林秀才簽了和離書的,不僅讓人把碎片一點一點拼起來好生謄抄一份,還準備按著頭讓她繼父趕緊把名簽上去。
“我看看?!?p> 宵一看著王員外家賬房先生的字跡,娟秀整潔,很是滿意。她在林秀才面前晃了晃,問道:“這回簽不簽?和離書拿來吧你?!?p> 無奈的繼父很快簽下自己的大名“林俊生”,不想宵一從兜里掏出幾張早就準備好的欠條,“我娘的積蓄被你花光,我爹的遺物被你變賣,和離書可不夠還的。”
她提出此事時回頭看看王員外的反應(yīng),沒想到那微胖的中年男人笑瞇瞇點點頭,是由著著自己繼續(xù)的意思。
難能借王員外的勢力當回“惡霸”,宵一摁著繼父的腦袋讓他很快簽下了所有字據(jù),這么簡單就收拾了林秀才。
好像,一切來得太快。
“四姑娘,沒事的話趕緊離開這煙花之地吧,小姑娘家家的在這種地方待久了不好?!?p> 那這次屬實幫了自己一把的王員外,還問是否乘門口自己的轎子回家,儼然一副聽說她三個哥哥即將回來就恭敬無比的樣子。
“不用了?!?p> 宵一覺得哪里不對勁。
前世她是死了,可不知怎的像是看過自己死后的畫面,自己的哥哥們雖有成歸來,但絕對不是能讓王員外打從心里忌憚的角色。
她拿著字據(jù)正要出門,那追上來送了銀子的賬房先生怕她不要,便說:“四姑娘不是要林秀才還銀子嗎,他求我們讓給送來的?!?p> 聽著一瞬間繼父就轉(zhuǎn)了性的宵一很謹慎,她再三過問這錢是王員外還是望春樓老鴇送來的,沒想到確實是林秀才還的。
官府有告示,若欠債數(shù)目過大,不先還上些便是得進衙門挨板子。
明明讀書人那身子骨怕的事情那么多,他卻是把自己害死一回的人,宵一只覺得荒唐而又可笑。
“對了四姑娘夜里必要鎖緊了門,也別落了單!還有,夜深人靜就別出門去……四姑娘,或許嫁進王家也并非什么壞事……”
嘴邊有話的賬房先生沒能說仔細什么,這時王員外的人已然有兩個從望春樓出來盯著他,看樣子先生是有話說不出來。
“不論如何,宵一謝過先生提醒?!?p> 如今全然變了的宵一她確信王員外絕對不是善茬,能買個小女孩兒求長生的,與林秀才不會是兩路人。
好心的先生提醒那話并不是無事生非,夜幕降臨時,她便知道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
夜里。
屋外有人偷偷潛來,他們踩到水坑的聲音驚動了母女二人。
葉氏抄起斧子把女兒護在身后,顫抖著小聲說:“這些人肯定是王員外派來的,如果他們沖進來你就別管娘,趕緊從后門跑?!?p> 白天在望春樓發(fā)生的事情葉氏還不知,按道理王員外應(yīng)該不會再派人來的,畢竟他已經(jīng)知曉宵一三個哥哥即將歸來。
可能是那視她為眼中釘?shù)牧中悴?,想將母女二人除去吧?p> 正想著,宵一看到窗臺縫隙里插來根點燃的迷香,她眼疾手快趕緊將那香掐斷,然后順勢掏出自己從空間里拿出來的面巾遞給葉氏:
“娘,快捂住口鼻!”
說著,她點燃了早就準備好的迷香,從另一個窗縫伸出去,不一會兒外面就沒了動靜。
從容不迫要去開門的宵一嚇壞了葉氏,沒想到打開門后看到王家的兩個仆從暈頭轉(zhuǎn)向倒在墻角。
其中一人領(lǐng)口處露出信件一角,她趕緊伸手將信掏出來看,沒想到竟是大哥哥寄來的,已經(jīng)被打濕過再烘干。
“信上說,他們每三個月便寄來些體己銀兩,是不是早就被林秀才花了個精光?”
宵一拿著信轉(zhuǎn)頭看向葉氏,眼見她點頭便無奈嘆了口氣,“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娘,以后咱們與那家伙再無關(guān)系?!?p> 她從自己袖子里拿出按頭林秀才簽下的和離書,沒想到一見這個葉氏便轉(zhuǎn)頭抹淚,大概是也盼此事盼了好多年。
只等母親進了屋里去,宵一她琢磨著怎么收拾這兩人。
想了想便飛速進空間找來兩根繩子,把他們綁在磨盤上,還用水濕了繩子以防他們掙脫逃走。
折騰一番已然是子時過后,她披了件厚厚的襖子端上盆冰透的水潑醒二人:“王家白天還助我讓林秀才簽了和離書,夜里卻來放迷香是怎么回事?”
兩個倒霉冷得一激靈,他們也曾是在宵一的墳上鏟一抨土的人,誰知道這姑娘現(xiàn)在不僅沒死,還竟不太好對付!
“四姑娘,我們也是為那王家辦事的,老爺是什么打算我等是不配知道的?!逼渲惺莸哪侨怂D(zhuǎn)著一雙精明的眼珠推卸著,“不如你問問我們老爺去?”
只見宵一抬手就撿起身旁的橘果皮,砸在了那人臉上,王員外白天那副偽善模樣實在是太令人惡心了。
“他是不是還想把我嫁給你們家那個傻子少爺?”
聰慧的宵一發(fā)現(xiàn),林秀才幾乎是不必再擔(dān)心,可更大的麻煩還在,王家想要她這個人這事還沒徹底解決。
一說起此事葉氏便是越來越有了勇氣,她不知何時站到門口來,指著兩個王家的嘍啰說:“誰敢動我的女兒我……我便要跟他拼了?!?p> 向來溫柔的葉氏,此生從未說過什么重話,這已經(jīng)是她最勇敢的時候。
兩個嘍啰不以為然習(xí)慣性嗤笑一聲,沒想到如今葉氏身邊那個小姑娘已經(jīng)與從前不同,她抬眼看了看二人,一個眼神把他倆嚇得趕緊低頭。
“行了,回去告訴王員外,我白宵一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被人隨便賣來賣去的小姑娘,即便我哥哥們不回來,誰也別想動我半分。”
宵一抬手,用不知何時拿在手里的斧子斬斷了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