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昌言嗯這一聲,小墨就直接開始說了……
昨天晚上,她打開社團活動室的門,就看到了可怕的那一幕。
但她所看到的,那個被吸血鬼吸了的,穿著海盜服裝的小哥哥,其實,并不是一個普通的群友。
而是,她剛剛開始做護士的時候,在醫(yī)院里帶過她的班的前輩。
那位前輩,是一個很少見的學護理的男生。
性格很好,專業(yè)知識過硬,在她一開始工作的時候,幫了她不少的忙。
后來,因為一樣的食物偏好,他們就混熟了,有好幾次她惹出來的麻煩,也都是前輩耐心地去處理的。
“前輩長的很帥,總是在ICU,工作很忙,本來是不玩Cosplay的,是我……我強行拉了好幾次,給拉來了?!毙∧謫鑶璧亻_始哭,“就像我拉你的時候一樣。如果我沒有叫他一起來玩,又或者他像你一樣,沒有被我拉動,那他現(xiàn)在……他現(xiàn)在肯定還活的好好的,不會遇上這種可怕的事情??墒恰惱蠋熌阒绬幔克麕土宋夷敲炊?,還給我買雪糕、包子,生日的時候送我項鏈,我卻……我卻在那種時候……那種他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嚇得轉(zhuǎn)頭就跑了。我真的是……頭都沒有回的那種。陳老師,我……我還是人嗎我?”
呃,你好像本來也不是吧……陳昌言不動聲色地給她遞過去了一張紙。
再說了,你緩過來了之后,不是也鼓起勇氣,趁夜踏出了那一步,去找那個吸血鬼了嗎?
陳昌言能感受到她的氣息,當時她出去的時候,那種氣息里,是含著一股不顧生死的決心的。
但他也什么都沒說,笑了一聲,問:“所以呢?你大半夜才回來,不會是去找吸血鬼尋仇了吧?”
小墨一臉淚汪汪地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說:“你這個調(diào)侃的語氣,明顯就還是不信我剛才說的,對吧?”
陳昌言:“??”
女生的腦回路,到底是怎么長的?
……
“算了,你這種當老師的人,古板無趣,一點想象力都沒有,我還是不跟你說了?!?p> 小墨并沒有從他這里得到任何的理解和共情。
但是,心里憋著的苦悶,對著陳昌言這么帥的一張臉……傾訴出來,還是舒服多了。
她拿起陳昌言遞給她的紙,重重地清了一下鼻涕。
然后,順手就往垃圾桶里一扔。
再然后,她就愣住了!
她稍微那么回憶了一下……自然就想到了,當時她渾渾噩噩的時候,畫的那些東西!
緊接著,她整個人從沙發(fā)上彈起來,瞪大眼睛,指著垃圾桶,問陳昌言:“這這這,里面的垃圾呢?”
陳昌言好笑,云淡風輕地回答:“哦,剛才那兩個干員,好心幫我們拎下去,倒了啊?!?p> 小墨哇了一聲,猛地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撲到衛(wèi)生間去看樓下的垃圾桶。
那兩個干員已經(jīng)不在了,但下面那么多的垃圾袋,都長的差不多,她也不知道哪個是她的……她拔腿就要往樓下跑,卻被陳昌言拽住了。
“就算垃圾袋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他們也不一定就翻到了。反而是你現(xiàn)在這樣慌慌張張往下跑,不是等于不打自招嗎?”陳昌言說。
“我……我能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p> “呃,兩條杠?”陳昌言說。
“!!”在去找垃圾袋之前,小墨想先掐死他。
……
陳昌言的手表上,時間已經(jīng)到了晚上十一點五十五分。
五分鐘之后,他就將回到屬于他自己的世界……當然,如果從小墨的視角看,他可能也就是卡頓了一下而已。
而就是這樣卡頓一下的時間,對他來說,就是一日之久。
一天掰成兩天過,至少在現(xiàn)階段來說,對他是利大于弊的。
比如,他本來需要兩個月才能長好的傷處,一個月就已經(jīng)不影響行動了——整個宗門都認為他天資卓絕。
再加上這個世界里,有著他從來沒有接觸過,從來沒有煉化過的稀奇物種。
這讓他對人生,有了一些除了變強之外的其他期待……
變強,也不再是一條枯燥的修行之路,而是多了更多的可選項。
而此時的小墨,急的在客廳里打轉(zhuǎn),卻怎么都下定不了決心……她到底要不要下樓去翻垃圾桶??
不去?嗯,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可以說是醫(yī)院里小朋友畫的,她順手揣在包里沒發(fā)現(xiàn)?不行不行,那要追問是哪個小朋友,她答不上來,畢竟她是住院部的護士,又不是門診的。
去?嗯,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可以說是什么戒指啊項鏈啊找不到了,下去翻找的……不行不行,說不定那兩個干員,就在附近盯著,陳老師說的對,讓他們看到了,就等于是不打自招。
“所以,都已經(jīng)做了護士,做事就要更小心仔細,以后才能不再給前輩添麻煩了?!标惒宰谏嘲l(fā)上,笑著指了指衛(wèi)生間的馬桶。
“?”小墨下意識地往馬桶里看了一下。
什么都沒有啊。
但她反應了一下,眼睛陡然睜大。
“你……你不會是說,你已經(jīng)把我畫的那張紙,從垃圾桶里撿出來了?撕碎了……或者是燒掉了?然后,扔進馬桶沖走了??”
“對。我還把你的水性筆和A4紙,放回柜子里去了?!标惒哉f。
“真的??”小墨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她簡直不敢相信,幸??梢詠淼倪@么突然。
“所以,你那些圖形和數(shù)字,是干什么用的?為什么讓你這么緊張?”陳昌言又看了一眼時間……
十一點五十七分了。
也就能再跟她聊個三毛錢的。
“呃?!毙∧Я艘ё齑?,說,“陳老師,真不是我不相信你啊。只是,你這種人……唉,就算我說出來,你也不會信的。不只不信,你甚至還會笑話我。算了,還是不說了。”
“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信不信?”陳昌言說。
“那我說,我是一個是穿越者。你能信嗎?”小墨朝著他挑了挑眉毛,聲音里卻有幾分自暴自棄。
“……”陳昌言又低頭看了看手表,十一點五十八分。
“我只需要在紙上,畫出我想找的人的相應的符號,再經(jīng)過筆桿的指引,就能找到那個人,你又信不信呢?就很普通的一支筆桿就可以了……是的,我不僅是個穿越者,我還有這樣異于常人的能力。”
“原來如此?!笔稽c五十九分……小墨的能力和陳昌言猜想的差不多。
她的能力其實很強,但如他所料,并沒有什么戰(zhàn)斗力。
只是不知道,她的能力是只能定位活人,還是也可以定位死人……比如,那個吸血鬼的尸體?
陳昌言再次看表。
算了,沒幾秒鐘了。這個天,等回來再接著聊吧……
黑暗降臨之前,小墨的最后一句話,落在他的耳中,似乎出現(xiàn)了那種漸變的空靈:“但是,其實我想回家……真的,陳老師,我一點也不想當穿越者。我十四歲穿越過來這個陌生的世界,一個人,五年了……我想我的爸爸媽媽,我想我弟弟,還有我的小泥鰍?!?p> “小泥鰍?”陳昌言問。
夜半鐘聲已經(jīng)敲響,他沒聽到小墨的回答。
果味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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