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聲
“也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戰(zhàn)爭沒有贏家”
方生看著半空中的那張全息地圖，不知四百萬年前的那些尤特人坐在他現在的位置上，決定對加巴蒂尼人發(fā)動全面戰(zhàn)爭時，有沒有想過這樣的未來。
他感慨了一會，才振作精神看向還在忙碌的狗頭人：
“怎么樣，七號研究所的密碼找到了嗎？”
“那個早就找到了，他們的防火墻簡直和紙做的一樣”，內瑟斯頭也沒抬的回答道，
“我還在他們的技術庫里發(fā)現了一個稀有科技：尤特人用來高效清除育種星球上敵對異種生物的工序。哦，他們把這個稱之為‘凈化’?！?p> “對知覺生物有效嗎？”，卡德莉安追問道。
“呃，可能不行，大副”，狗頭人有些畏懼地看著她，“雖然我們還沒有完全破解尤特語言，不知道它的具體原理，但目前來看這是一種特化的工序，應該只對無智慧的野獸有效....”
“算了，就當是技術儲備吧”，卡德莉安遺憾地擺了擺手，“把他們的數據庫保存下來，回去之后整合到龍群的資料庫里。”
“.....”，方生倒是確實知道哪里有真正的銀河瘟疫病原體，不過這種東西他可不敢交到以太龍群的手里，他對他們的品性心知肚明。
所以他明智地閉上了嘴，等狗頭人收拾好之后，一群人便向著地下出發(fā)了。
是的，這座高塔其實并不是這座建筑的本體——至少不完全是。如果把地面看成一面鏡子，這座高塔在鏡子里的倒影——也就是建筑的地下部分——才是建筑的主體。
和地上的高塔不同，地下的高塔里的房間設置更加嚴謹規(guī)范。方生他們路過的每個門上都貼著銘牌，上面的文字翻譯過來都是資料庫、檔案、研究室之類的，可能是負責學術研究的區(qū)域。
寬廣的走廊上燈火通明，沒有任何遺落物、彈殼或者進行過交戰(zhàn)的痕跡，如果無視地面上那厚厚的灰塵，這里和百萬年前并無二致。
“其實在加巴蒂尼人攻陷高塔前，這里的尤特人已經撤離了”
方生踏著厚厚的灰塵，在這條大得像是航母甲板的走廊上慢慢前進：
“他們放棄了所有的東西輕裝出門，在最近的兵營里穿上裝甲變成了戰(zhàn)士又回到這里——不止是他們，所有能上戰(zhàn)場的尤特人都上了。所以在加巴蒂尼人攻陷尤特母星之后，這顆星球上其實已經沒有幾個尤特人了?！?p> “尤特人的體型讓他們在躲藏這件事情上力有不逮，所以在文明發(fā)展的歷史中慢慢養(yǎng)形成了正面應敵的文化傳統。又或者，他們明白就算躲起來也沒有用，因為加巴蒂尼人的目標和他們一樣，就是從根源上消滅所有敵人——這是他們挑起的這場滅絕戰(zhàn)爭的游戲規(guī)則。”
一行人邊說邊走，花了很長時間，總算是來到了一扇大門前。
“尤特人雖然在裝甲和武器上的研究乏善可陳，但他們在保鮮這件事上是絕對的專家”
方生調侃道：
“尤特人在遇見加巴蒂尼人之前從未發(fā)現過超空間的存在，他們依靠的是自己那漫長的壽命和冬眠技術來進行星際航行?！?p> “在遇到加巴蒂尼人之后，他們在科研領域也有了重大突破——這種文明交流帶來的沖擊很顯然是雙向的——尤其是在他們一直鉆研的冬眠領域?！?p> “在決定進攻加巴蒂尼人之前，七號研究所就已經開始實驗一種新型的冬眠系統”，方生看著內瑟斯領著庫伽他們在那里開門，“這種系統在理論上可以‘凍結’生命體的所有生理活動，就像是把它的時間給定住了一樣，在外界觀察來就和無機物一樣。”
“可惜的是這個項目并沒有得到多少支持，因為尤特人那時候已經了解到了超空間航行這種跨時代的技術，相比起來原來的亞光速冬眠簡直像是原始人的行為。
“尤特高層否決了七號研究所的資源投入申請，他們認為用冬眠技術來航行已經嚴重過時了，應該把資源放在研究加巴蒂尼人送來的超光速航行技術上——當然，是在他們徹底消滅了這個年輕的威脅之后?！?p> 研究所的大門被緩緩推開了，一行人魚貫而入。在房間里的工作臺上，一臺高大的巨型冰箱立在那里，在頭頂的燈光下反射著金屬的光澤。
“研究所的成員們認為，不管超空間技術在宇宙航行上有多大優(yōu)勢，‘凍結生命’這種技術上的重大突破絕不能被輕易廢棄。他們在經費越來越少的窘境下，花了十年的時間，竟然真的造出了一臺可靠可用的原型機——就在加巴蒂尼人攻陷首都之前?！?p> “可惜了”，內瑟斯抬頭仰望著這臺巨大的設備，“生不逢時啊”
“這種技術對當時的尤特人來說確實沒有什么用”，方生感慨道，
“不管冬眠技術再好，亞光速航行確實是比不上超空間技術，所以尤特帝國放棄冬眠轉而研究超光速航行技術的決定是正確的。但是這不能否定這項技術的價值，因為它真正的作用根本不是用在星際航行上。如果他們可以再活得久一點，就能慢慢明白這項技術的巨大潛力了。”
“而這件原型機也證明了，尤特人的發(fā)展?jié)摿ζ鋵嵅⒉贿d色于加巴蒂尼人，他們根本不用害怕對方，也根本不必發(fā)動戰(zhàn)爭?？上У氖?，他們在最后一刻或許也沒想明白這件事。”
眾人抬頭看了一會，庫伽開始帶領小隊想辦法搬走這個大家伙。這臺原型機其實是‘單人’配置，但是鑒于尤特人那龐大的體型，目測把船員們都裝進去應該也沒啥問題。
內瑟斯在一旁研究它的能源供應系統，想辦法把它拼接到小星星號上，不過以它的體積，可能不得不在后艙騰出一大片空間來放下它。
方生走上前，輕輕伸出手撫摸著這件古老文明的遺物。
【名稱：尤特冷凍核心】
【種類：機械】
【品質：遺珍（唯一）】
【被動效果：[群體]艦船維護費用-20%】
【主動效果：[個體]添加【凍結（不朽）】、【冬眠】修正】
【描述：這個原型機是尤特科學家們在他們的帝國被加巴蒂尼人征服之前不久所創(chuàng)造的，在材料科學和生命科學領域的一次破曉級別的突破。其主要目的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種族并不比他們的競爭者愚鈍?！?p> 【備注：就這樣，她創(chuàng)造了我。我是她的證據，她的遺產，她的....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