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在寧王府,你要多留一個心眼。此刻的王府,還不知道有多兇險。”老酒鬼很是關(guān)心地說道。
“如果實在不行,想辦法把楚丫頭接出來,王府就別回去了吧?!?p> 白小也明白老酒鬼在擔(dān)心自己,心中一陣溫暖,說道:“放心吧,我敢肯定王府是安全的?!?p> “寧王爺根本不會關(guān)注我,我只是一個小卒子而已。假如知府是寧王的人,死心跟著寧王謀反。他就絕不會把此事上報,尤其是在我面前吃癟的事情?!?p> “那樣,豈不是顯得自己很沒本事,連這點小事、小人物都擺不平,以后怎堪重用啊?!卑仔∫草p蔑地笑了笑,根本就看不起知府。
“另外,你的仇人還沒有找到,寧王府既然嫌疑最大,我就更不會此時離開。再說,我還想從寧王府再探點情報出來?!?p> 老酒鬼聽了白小也的話,也很是感動,也為他的膽色贊嘆,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酒鬼,你說,寧王為什么要造反?做個榮華一生的王爺,他不香嘛.....”白小也問道。
“這么愚蠢的問題,我不想回答,你自己問寧王去?!崩暇乒碜旖浅閯右幌拢^也不抬地說道。
白小也:“..............”
我倒是想問他來著。
寧王爺,您老人家放著富貴王爺不當(dāng),干嘛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做起謀反的勾當(dāng)啊?
寧王:因為日子實在太平淡啦,我跟你一樣,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啦......
.......
“對了,其實我早就發(fā)現(xiàn)寧王有異常,只不過當(dāng)時沒敢往這方便想?!卑仔∫餐蝗徽f。
“哦?什么異常?”
白小也便將此前寧王召見的情景講出,尤其重點說到,寧王府中布局奇怪的道觀,寧王爺又學(xué)佛、又修道的詭異舉動。
當(dāng)時自己光腦補(bǔ)青獅精的戲碼了,確實沒敢往謀反上想。
“你這么一說,倒是能夠解釋的通了?!崩暇乒碚f道。
“怎么解釋?”白小也問道。
“求佛問道,不問俗務(wù),這是障眼法,麻痹朝廷的?!?p> “我問你,寧王謀反,兵從何來?”老酒鬼問道。
“難道不是南康六衛(wèi)的兵力?”白小也很奇怪老酒鬼的問題。
老酒鬼搖了搖頭,說道:“謀反是何等大事,你以為隨便就能反的?必須要有充足的準(zhǔn)備,全面的規(guī)劃?!?p> “南康六衛(wèi),只有區(qū)區(qū)萬余兵力,夠干什么的?何況,這六衛(wèi)的指揮,未必真心愿意跟隨寧王?!?p> “而親王只能擁有八百府兵,以及三千人的衛(wèi)隊,這是朝廷的制度,任何人都不敢隨意逾制。這些是明面上的兵力。”
“就算南康六衛(wèi)死心跟隨寧王,加上府兵和衛(wèi)隊,最多也就一萬五。什么事都做不了?!?p> 白小也陷入深思,片刻后問道:“那這么說,寧王是在暗中養(yǎng)兵?!?p> “正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寧王應(yīng)該養(yǎng)了不少道士、和尚?!?p> “不一定養(yǎng)在王府,有可能在外面?!崩暇乒砜隙ǖ恼f。
白小也恍然大悟,說道:“之前確實聽人說起過,寧王心善,在南康周圍,修了數(shù)十座道觀、廟宇,供養(yǎng)的道士、和尚至少萬余人?!?p> “如此看來,這些都是假的,真實的身份是寧王自己的兵馬?!?p> “那是不是有這么一種可能?那些兵甲,都被送到道觀和廟宇中去了?!卑仔∫灿謫柕馈?p> “應(yīng)該不是,道觀廟宇畢竟常有人來往,若是有兵甲,恐怕瞞不住,應(yīng)該是另有去處?!崩暇乒頁u了搖頭,否定了白小也的說法。
“那會是去了哪里?”白小也再次沉思。
“等等?!?p> “你想啊,南康周圍,衛(wèi)所、巡城營、衙門,包括這些道觀廟宇中有兵力。除此之外,還有什么地方能養(yǎng)兵?”白小也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問道。
老酒鬼看了看白小也,又思考片刻,兩人眼睛同時一亮,開口說道。
“土匪!”
“沒錯了,寧王肯定打的是土匪的主意,恐怕這些兵甲,早就進(jìn)了土匪山寨?!?p> “南康六衛(wèi)兵力一萬二,王府兵力四千,假和尚、道士一萬多,土匪兩萬。光這些,就有五萬兵力,做什么都夠了?!崩暇乒碚f道。
兩人倒吸一口涼氣,到時,肯定會有其他衛(wèi)所跟隨謀反,再加上新募兵勇,寧王兵力之盛,難以想象。
恐怕整個江南,會被寧王隨意一翻手,就控制在手中。
江南要糧有糧、要地有地、要錢有錢,要人口有人口,最重要的是,還有大江天塹阻隔,朝廷短時間內(nèi)絕對無法顧及。
屆時,恐怕會引起一場驚天的災(zāi)難。
兩人不敢接著想了,良久無語。
“不過,這都是我們自己的猜測,未必準(zhǔn)確。”老酒鬼又說道。
“謀反是何等大事,寧王不會草率起兵,因此,就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還是那句話,等柳大人來,這種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你我的能力之外?!?p> 白小也點點頭,道:“你說,我把消息傳遞給淮州簡家如何?讓他們幫忙上書朝廷?!?p> “萬萬不可,此事最忌打草驚蛇,消息轉(zhuǎn)手太多,又無實證,萬一逼得寧王提前起事,毫無防范下,豈不更加糟糕。”
“現(xiàn)在需要搜集證據(jù),反正柳大人最多五日就到南康了,你何必急于一時。”老酒鬼說道。
白小也點點頭,表示認(rèn)同,說道:“我先回王府,看看能不能探探消息,明日先給楚大人發(fā)喪?!?p> 出了破廟,路上白小也一直在想,郡主到底知不知道,有沒有參與其中。
還有護(hù)衛(wèi)長徐忠。
通過這些天交往看來,這些人好像都不知情啊。
哎......!
一將功成萬骨枯!
真要有這么一天,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人會被牽連在內(nèi)。
翻過城墻,走在街道上。
夜已深,寂寂無人,只有偶爾傳來更夫的報更聲。
已經(jīng)是初冬時節(jié),月色很弱,也很涼。
白小也將身體盡量隱藏在陰影里,快速通過街道。
快要走到王府后街的時候,前方轉(zhuǎn)角,突然出現(xiàn)兩名黑衣人。
在月色掩映下,模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蒙著面,右手倒拖著刀,死死盯著白小也,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