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sir，這是那小子的一些資料你看看！”審訊室的大門忽然打開，一個年輕探員為主審警是一份所有蕭唐資料的文件。
那個被稱為吳sir的警署審訊專家，接過文件打開后便翻閱了起來，臉色也慢慢有了變化，抬頭看向?qū)γ婧谜韵咀氖捥疲_口試探性的問詢，“蕭唐，以前在大佬勇手下做過一段時間？”
“是！”蕭唐翹著二郎腿沒有否認(rèn)，也否認(rèn)不了，因為O記幾乎對香江各個社團(tuán)大佬和其他重要人物都有備案。
見蕭唐還算老實，那個審訊專家又開始詢問道：“74年的時候受傷，就沒有參加過社團(tuán)活動。”
“是！”蕭唐依舊老實回答。
“后來在香江創(chuàng)辦了一家報社《東星日報》？”
“是！”蕭唐回答道。
“三月底，你曾失蹤過一段時間，那時你去了哪里？”
“呵！”蕭唐嘴角露出一絲不屑，“我特莫去哪了難道警隊查不出來嗎？”
那個審訊專家面露尷尬之色，那次是因為謀殺，畢竟當(dāng)時報社和多方報案，但是警隊都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而這此案件上個月在香江警隊還是比較轟動的，本來已經(jīng)成立好了專案小組偵查此事，但是就在一星期前，突然上峰傳來消息說失蹤人回來了，案子不用查了。
而警隊本來還想了解一下當(dāng)事人情況，不過被人家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直言不相信香江警隊的實力，害怕受到二次傷害。
只是今天見到了當(dāng)初案件的當(dāng)事人，吳sir心情頗為復(fù)雜，“這他么的不相信香江警隊?wèi)?yīng)該是真的，可你又是個什么貨色?！眳莝ir暗自腹誹。
不知是出于好奇還是為何，吳sir又開口問道：“蕭生知道當(dāng)時對你出手的司機(jī)是誰嗎？什么勢力?！?p> 蕭唐笑了笑，瞥了對方一眼，“阿sir，我說了你敢聽嗎？想要知道就喊你們能做主的來?！?p> 看著對方那揶揄的目光，吳sir訕訕一笑，終止了這個話題，才又開始詢問，而旁邊的副手也開始快速的做著筆錄。
“蕭生，二月十八那天早上你在做什么？”吳sir肅聲問道。這是胡須勇早上被襲的當(dāng)天。而蕭唐當(dāng)然知道這天，只見他面露思索有些追憶的問道：“時間太久了，我都有些忘記了，不過我記得，當(dāng)時我應(yīng)該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闭f到這里他還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格外的猥瑣。
“女人？”副手劃下重點，對吳sir點了點頭，吳sir才繼續(xù)問道：“女人？能告訴我他的名字嗎？這對證明蕭生的清白有用?！?p> 蕭唐淡淡一笑，有些桀驁的扯道：“阿sir香江女人那么多我也不可能記住才認(rèn)識一晚上女人的名字吧？”
“呸，渣男！”吳sir身旁的女副手啐了一口。
蕭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吳sir皺了皺眉，看著蕭唐繼續(xù)道：“蕭先生請你配合我們工作，這樣對你也有好處！”
蕭唐對此不置可否，道：“阿sir我已經(jīng)很努力想了，但是抱歉我盡力了，——哦，對了！”蕭唐忽然一驚一乍的道：“我想起來了，當(dāng)時我和那女人是在銅鑼灣分的手，后來因為公司的一些瑣事我約了客人在銅鑼灣一個茶餐廳喝了下午茶。”
“客人？什么客人？”這時，吳sir明顯發(fā)現(xiàn)了一個突破口，急忙追問。
蕭唐抓耳撓腮好半天，吊著就是不說。
明顯發(fā)現(xiàn)審訊節(jié)奏被人掌握，吳sir心中微微已經(jīng)，心中嘆息，“自己還是太急迫了?！彼煊滞χ毖澹抗庾兊美潇o了下來。
蕭唐見狀，也不藏著掖著，笑道：“那天下午我約了倪框先生喝茶，就是這樣了，后來我就又回到了報社工作?！?p> 審訊室的三位探員此時面面相覷，而吳sir給了男副手一個眼神，而后便見對方離開，女副手相應(yīng)的接過了記錄工作。
幾人又是一番你來我往的試探，然后吳sir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人心里素質(zhì)特別好，而且急思善辯，實在不好下手，無奈之下，就只能先退場了。
.......
第二天下午，大飛來到了九龍警署，只是看到蕭唐的時候臉色卻陰沉了下去。
蕭唐見大飛這幅神態(tài)，便心知事情恐怕有變，當(dāng)即問道：“大飛怎么樣了？”
大飛環(huán)視了四周圍一圈，眼見周圍獄警離遠(yuǎn)，才對著電話道：“我昨天派了不少兄弟，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那天跟著勇哥的那手下，用了不少手段，才撬開那撲街的嘴巴?！?p> 蕭唐沒有答話，而是目光直視著大飛，想聽他繼續(xù)說些什么。
“那撲街就是一個叛徒，是他將勇哥的行蹤暴露了出去，當(dāng)天動手的不是胡須勇，而是一幫越南仔！”說到這里的時候，大飛身上隱隱散發(fā)著一股戾氣，可見他是多么的憤怒。只是卻聽大飛繼續(xù)道：“而且這件事背后有馬氏的身影！”
“馬氏？”蕭唐一臉愕然，有些懷疑道：“你弄清楚了？”
大飛搖了搖頭，不過眼神卻堅定道：“去年底的時候，我曾聽勇哥說過一件事，港府對坡豪動手后，馬氏也不遠(yuǎn)了，他要求馬氏在油麻地賣面粉可以，但是他要和馬氏五五開，聽說談的不怎么愉快，就不了了之，但是后來馬氏的人還在油麻地活動，勇哥黑吃黑了幾次。”
“哦~！”蕭唐眼中出現(xiàn)了一絲明唔，不過馬上又疑惑了，問道：“那個給你報信的人呢？”
“哼！”大飛冷哼一聲，眼中泛起了一絲陰冷，道：“他去了自己該去的地方，那撲街在前些天夜里忽然跑來我聲淚俱下的說求我?guī)陀赂鐖蟪?，還幫我出謀劃策，昨天晚上當(dāng)我抓到他的時候，他還一臉不解，直到我用了手段才如實的招了?！?p> “那照你那么說，馬氏還要對付你？”蕭唐有些不解，大飛卻冷冷道：“因為我下令將馬氏的那群人全部趕出了油麻地和旺角，三十六字的人最不好對付，馬氏生意做的雖然大，但是真正開片，就他們那些人油尖旺一個都進(jìn)不去?！?p> 蕭唐募地抬起頭看向大飛“你這樣做干嘛？”
大飛聳聳肩也不解釋。
直到良久，蕭唐才又重新開口道，“你最近當(dāng)心些，馬氏那群人和社團(tuán)不同，他們?yōu)槔媸裁词露甲龅贸鰜?，這都是一群要錢不要命的家伙，你在外面不要和對方起正面沖突，而且盡量小心對方找人對付你?！?p> 大飛默然，旋即卻有些狐疑的道：“怎么你還不打算出去了？我都準(zhǔn)備好了保釋金！”
點了點頭，蕭唐道：“大飛你有辦法送我進(jìn)赤柱嗎？”
大飛一臉錯愕，看了蕭唐半天，才苦笑：“大哥那地方是你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嘛？如果你昨天干掉胡須勇，或許還有機(jī)會?！?p> 蕭唐亦是有些沉默，片刻后才又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做！”
“你——”大飛無語。
……
“喂！阿sir能幫我約一下你們的頭兒嗎？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贝箫w離開后，蕭唐回到了自己的私人休息室里，沖著門外一個看守警員大喊。
那個警員見狀，點了點頭道：“蕭生你別喊了，我這就去幫你傳話?！?p> 先前雖然蕭唐動手打了胡須勇一拳，但也構(gòu)不成刑事案件，只是昨天情況有些特殊，警隊神經(jīng)過于緊繃。
就蕭唐動手打人的情況最多被教育兩天，然后由法院判罰胡須勇補(bǔ)償金，就能了事，當(dāng)然了胡須勇也可以繼續(xù)上訴，但蕭唐也可以請律師辯護(hù)，但是雙方好像還牽扯一些“夜總會事件”，這幾天警隊都在偵查此事。
如今聽到蕭唐這個當(dāng)事人說有情況上報，看守警員不敢怠慢，連忙向上級報告。
不多時，一陣軟皮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傳來，“噠噠”作響。
房間被門推開，讓蕭唐意外的是今天來的并不是昨天那個審訊專家吳sir，而是另外兩個警員一個華裔，一個鬼佬。
而走進(jìn)房間后那個華裔率先開口道：“蕭生，我是O記反黑偵察科的高級督察，你的身份我們已經(jīng)核實過了，是一位合法的報社商人，只是因為胡須勇指控你曾經(jīng)毆打過他，一直在上訴，要警隊嚴(yán)懲你，不過證據(jù)不足，如果你想要早點離開警署，可以讓家人把你保釋出去?！?p> 忽然就在華裔督察和蕭唐說話的時候。
“砰！”一聲突兀的拍桌子聲在房間響起，跟隨華裔高級督察進(jìn)來的鬼佬督察，忽然對蕭唐發(fā)難，指著蕭唐叱喝道：“樂色，端正你的態(tài)度！”
本來坐在椅子上的蕭唐有些莫名其妙，臉色有些難看的看向華裔高級督察，問道：“阿sir，他是什么意思？我都還沒說話，怎么態(tài)度就不端正了，這鬼佬想做咩？”
蕭唐的聲音有些不解的問道。
劉軍皺了皺眉，也有些不滿身邊這個總喜歡和他爭權(quán)的下屬，只是人家是根正苗紅的大不列顛公務(wù)員，雖然警銜低他一個檔次，但是劉軍也不愿意和對方交惡，然而這也使得鬼佬督察在他前面越來越放肆，以至于很多時候?qū)徲嵍家詫Ψ綖橹?，而此時這鬼佬明顯是想立威嚇唬嚇唬蕭唐。
只是蕭唐是他能嚇唬得了的嗎？劉軍查看過蕭唐資料，不說對方以前是干嘛的，就今年初搞了一個報社，起訴了全港所有報社侵權(quán)還全身而退，就可想而知這人是有多厲害，而現(xiàn)在雖然將報社賣給了一家外國公司，但是聽說也賺了幾千萬港幣，這樣的人真的好得罪嗎？劉軍心里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好。
而就在蕭唐不解，劉軍不滿的時候，鬼佬督察見蕭唐不為所動幾步來到蕭唐面前時，一把抓住蕭唐的衣領(lǐng)，便將蕭唐從椅子上拉了起來，一腳狠狠地將蕭唐坐下的椅子踢得橫飛了出去。
而這還不算結(jié)束，只見那鬼佬猛地將蕭唐拽在身前。兩人幾乎貼在一起，臉色猙獰的道：“你配坐嗎？你~配~嗎？”
對方那一字一頓，傲慢的姿態(tài)，讓蕭唐后頸的汗毛倒豎，一股熱血上涌，只覺得眼前一黑。
而此時的劉軍也覺察不對勁連忙沖過來解圍，拉開了鬼佬督察道：“理查德，蕭生不是你的罪犯，你這種行為已經(jīng)造成了人格侮辱。”
“切！”鬼佬督察瞥了一眼憤怒的蕭唐，不屑道：“一個黃皮猴子而已！”言外之意蕭唐又能拿他怎么辦，要知道，如今的香江可是在大不列顛統(tǒng)治下的。
“劉sir，那個雜碎在侮辱我，你難道不說點什么？”蕭唐眼神冷漠的看了看轉(zhuǎn)身的鬼佬督察，而后回頭看向華裔高級督察，聲音中不帶有絲毫感情的問道。
理查德督察的話連同劉軍自己一并罵了進(jìn)去，劉軍怎么能聽不出來，不過他顯然對此事有了免疫力，勉強(qiáng)地笑了笑道：“蕭生別介意，忍一忍就過去了！”
“忍一忍？”蕭唐斜睨了劉軍一眼，心中有些失望，道：“好！我試一試！不過，你讓這個雜碎滾出去，不然我怕自己情緒失控?！?p> 劉軍看了蕭唐一眼，而后才回身對理查德說道：“理查德，你可以幫我接杯水嗎？”
看著劉軍一臉決絕的樣子，理查德有些不爽的站起身來，罵罵咧咧的走出了房間。
“該死的黃皮猴子，該死的！”理查德來到飲水機(jī)旁的時候嘴中不斷地噴著垃圾話也不知道是在罵蕭唐還是他的上司劉軍。
房間里。
等理查德離開后一切都變得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O記一直在調(diào)查馬氏的犯罪證據(jù)！”等房間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蕭唐開門見山的道。
而聽蕭唐的話后劉軍目光一凝，他有些拿捏不住蕭唐的意圖，他原本以為蕭唐有什么自證清白的證據(jù)，沒想到對方一開口便牽扯到了馬氏。
劉軍此刻腰背挺的筆直，神色也變得無比嚴(yán)肅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剛剛面對鬼佬下屬時的無奈。
“蕭生，你是什么意思？”劉軍試探性的問道。
蕭唐好笑的看了對方一眼，“劉警官，現(xiàn)在我們只有兩個人，大家就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我在新界險些喪命，香江警隊就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查到嗎？”
“你說那個殺手是馬氏的人？”劉軍沉聲問了一句，心中也有了一些計較，“你想搬倒馬氏？”
蕭唐不答反問，“這不也是O記的想法嗎？”
“呵呵！”劉軍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問道：“所以你想和警隊合作？”
“是的！”蕭唐直接大方得承認(rèn)，“和警隊合作合法合理，我想不出第二種更加合適的辦法?！?p> “怎么合作？”劉軍此時明顯也來了興趣，因為蕭唐那志在必得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好奇，對方到底有什么樣的底牌在手，才那么篤定雙方聯(lián)合可以打掉馬氏。
“我希望劉警官送我進(jìn)去赤柱見一個人！”
“坡豪！”劉軍失聲驚呼。
蕭唐點頭，道：“對，就是他，可以嗎？”
劉軍一陣失神，坡豪被捕大約也有小半年了，但是香江警隊不少能人異士都試過了無論如何也無法撬開對方的嘴。
要知道，虎死威尚在，坡豪雖然人進(jìn)來了，但是外面的勢力還有不少，警隊也不敢對他太過分。所以當(dāng)劉軍確認(rèn)蕭唐要見坡豪后才那么震驚。
兩人在房間里商榷了許久，十幾分鐘后劉軍才娓娓道：“蕭生你要進(jìn)入赤柱我可以安排，但需要一點時間安排！”
蕭唐皺了皺眉，道：“不能快點嗎？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商人，不可能一直配合警隊工作?！?p> “好，我盡力。”劉軍下決心道。
“咔噠！”
忽然房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打開，理查德端了一杯水走了進(jìn)來，看著里面的兩人，直接毫不避諱的問道：“劉sir，這個黃皮猴子審的如何了？”
“嗖！”的一聲，劉軍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掠過，接著便見鬼佬理查德被蕭唐一腳踹得橫撞在墻上。
“劉sir，我試過了，但我真的忍不住了！”蕭唐臉色突然變得陰沉，直接便又沖到鬼佬身前一頓亂拳。劉軍先是一驚而后又愣了半天才沖上去將暴怒的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雄獅一般的蕭唐從理查德身上拉下來。
“呸！”蕭唐不屑的看了蜷成一團(tuán)的鬼佬，冷笑道：“嘴那么硬，老子手都禿皮了?！?p> 而后也不在看對方一眼，而是對劉軍道：“阿sir，我現(xiàn)在能進(jìn)去了嗎？”
劉軍一陣啞然，嘴唇翕動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半天才道：“可以，只是~”
不等劉軍繼續(xù)說話，蕭唐就打斷道：“劉警官！我已經(jīng)付出很多了，你可要為我作證，畢竟這個雜碎嘴里的黃皮猴子也包括你，如果事情鬧大，我一定會找報紙澄清，并且起訴這個雜碎對我進(jìn)行語言攻擊。”
“好！”劉軍思忖了片刻道：“我會如實上報今天的一切經(jīng)過?！?p> “那就夠了！”蕭唐淡淡道。
飛南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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