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在海上,想要逃離這個游艇,是不可能的,這些賓客想要離開大廳,也出不去,山久次郎的保鏢將路全部堵死了,死死守住門口,不讓一個人出去。
其中一個身形高大的保鏢優(yōu)先開口,說:“山久先生身上穿的衣服有特殊物質(zhì),凡是碰過的,都有痕跡,用特殊的光源一照,便看的清清楚楚?!?p> 方爭湊到江凱身邊,問:“他說什么?”
江凱翻譯說:“他說山久次郎的衣服上噴了特殊的物質(zhì),凡是碰過的,用光源一照,就會顯現(xiàn)出來,山久次郎沒有接觸過在場的任何人,所以有痕跡的,很大可能,就是兇手?!?p> 正在這個時候,緊閉的大門打開了,人群也開始躁動起來,但是都被保鏢按住了,門口先是走進來幾個保鏢,隨后一個個子小小,短頭發(fā)的女人跟在后面,進了大廳之后,門又被關(guān)上了。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瘦弱又普通的人到底是誰。
這個女人的個子很小,人也出奇的瘦,頭發(fā)剪的很短,似乎是為了方便打理,黑眼圈很深,整個眼睛凹陷進去,滿臉的疲倦和怨恨,她對一切奢華好像都不在乎,連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很樸素的,像穿了很多年,上面還有毛邊。
領(lǐng)頭的保鏢對她很尊敬,一路護著她走到山久次郎的尸體面前,在看到山久次郎的尸體的時候,她整個人似乎都徹底崩潰了,大喊著:“是誰!誰!”
所有人都對這個女人的身份有所猜測,看著周圍的保鏢對她恭敬的樣子,幾乎都一致認為,她就是山久次郎的老婆,大家的注意力也全都在山久次郎身上,全然不管另一邊躺在地上,被血染紅的水木玲子。
面對山久次郎那破舊的身體,她似乎一點也不反感,正常人誰見了都會惡心,她卻一點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強烈的情緒令感官都已經(jīng)麻木了。
她轉(zhuǎn)頭看著人群,經(jīng)過剛才的混亂,這些人的面具早就散落在地上了,她的眼睛一個個的掃過去,像是要把這些人的樣子都印在腦子里,然后再生吞活剝了似的。
那些被她盯著看的人,都莫名覺得心虛,要么轉(zhuǎn)移視線,要么低下了頭,不敢與她對視。
她掃視完所有的人之后,對著人群放聲大喊:“Jack!Jack!滾出來!”
她的臉上布滿了青筋,喊聲幾乎要把整個游艇穿透,她的英文帶著口音,日語從她的嗓子里冒出來,已經(jīng)變了形,整個人處于失控的狀態(tài)。
那位領(lǐng)頭的保鏢恭恭敬敬,又重復了一次,說:“山久先生身上穿的衣服噴有特殊物質(zhì),凡是碰過的,都有痕跡,用這個光源一照,便看的清清楚楚?!闭f著,他舉起了手中的電筒。
聽到這話,在場的人有松了口氣的,也有慌張的,慌張來源于聽不懂,在場的除了賓客,還有船上所有的服務員,他們并不都是日本人,所以也并不是都懂日語,山久的老婆聽到這話,情緒終于平復下來,眼神瞇成了一條縫,吩咐說:“那就一個個檢查?!?p> 話音剛落,這位保鏢對著耳機講了句日語,然后整個大廳的燈就暗了下來,周圍圍著的安保人員打開手中的藍光,朝著在場所有賓客一個一個的檢查。
每個人都默默的接受檢查,盡管有些有錢人并不樂意配合,但還是被強制著接受了查看,直到保鏢在一個黑衣女子的身上,發(fā)現(xiàn)了痕跡。
她不僅衣服上,連手上都全是痕跡,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瞬間,大家都往后退,沒人敢接近她。
羅莉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一開始也很意外,但只一瞬間,她便想通了什么,朝著人群尋找著,直到在大廳外的窗戶邊,看到一個高個子金發(fā)女郎,此時她戴著船員的帽子,穿著船員的制服,扮演著船長室的船員,沒有人會懷疑她,因為她從始至終就沒有出現(xiàn)在大廳中。
“就是她!”剛才被撞的那個中年婦女立刻出來指證,說:“剛剛是她殺了山久先生的私人助理!”
經(jīng)過這么提醒,眾人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號人物,她此刻正躺在冰涼的地板上,眼睛已經(jīng)失去了神采,盯著天花板再沒有任何的生氣。
羅莉朝說話的那女人望去,雖然她帶著黑色的羽毛眼罩,可是眼神中透出的寒氣卻分毫不減,足以把那女人嚇得不敢再說一句話。
山久的老婆走到她面前,帶著恨意,說:“取下你的面具?!?p> 羅莉看了眼她和她身后的保鏢,并不緊張也不害怕,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魅惑,笑道:“不是我?!?p> 她用的是日語,流利的日語,聽上去與日本人無異。
領(lǐng)頭的這人強調(diào)說:“剛才這位小姐說親眼看到你殺了山久先生的私人助理。”
羅莉一聲冷笑,“她既然親眼看到那位私人助理怎么死的,那最清楚不過,究竟是誰殺的?!?p> 她說話雖然平靜又沒有起伏,可卻暗藏一種咄咄逼人的感覺,原本底氣十足出來指認的那個女人,瞬間有些后悔,更有些心虛,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那位保鏢格外謹慎,走到那名女人面前,再問了一句:“你親眼看到這位小姐殺了山久先生的私人助理嗎?”
那個女人剛剛還很肯定,現(xiàn)在卻支支吾吾,不敢說話了。
山久先生的老婆似乎失去了耐心,她表現(xiàn)的很急躁,而且很憤怒,說:“不管私人助理怎么死的,我們現(xiàn)在找的不是殺死那個女人的兇手?!?p> 保鏢立刻明白了什么,點頭說:“是?!闭f完又轉(zhuǎn)身面對羅莉,說:“目前看來,這位小姐就是殺死山久先生的人,她身上有大量跟山久先生接觸的痕跡?!?p> 山久的老婆似乎已經(jīng)認定了羅莉就是兇手,她不想等待羅莉親口承認,也不想等什么所謂的確鑿的證據(jù),她惡狠狠地說:“把她綁起來,帶到樓上,我要親自處置。”
羅莉微微皺起了眉頭,同樣在場的楊碩等人也有些疑惑,陶一忍不住低聲問:“她是想動私刑?不怕日本警察找她麻煩嗎?”
江凱說:“這艘游艇的位置已經(jīng)逐漸偏航了,現(xiàn)在正向公海開去。”
這話一出,幾人都驚了,光宗疑惑問:“公海?”
江凱點了點頭,說:“從藍洞上來之后,我又看了下游艇的行駛軌跡,這艘游艇是往公海的方向在行駛。”
陶一說:“這么說,她是想在公海殺了羅莉?”
江凱說:“也許吧,不過我是沒想到,這位隱藏的老婆,比山久次郎要狠多了?!?p> 方爭這個時候也插話進來,說:“現(xiàn)在你們知道了吧!那天晚上在莊園里我就是看到他嚇得魂都沒了,你們還取笑我!”說完最后他還總結(jié)了一句,“女人可比男人狠多了,所以千萬別得罪女人?!?p> 他本來是想說給光宗聽的,讓他遠離羅莉,誰知道意外得罪了陶一,陶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立刻舉手表示求饒。
光宗倒是沒什么興趣聽他們說話,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說:“人不是她殺的?!?p> 方爭拍了他一下,說:“這個時候,你就別顧及什么舊情了?!?p> 光宗說:“她是一個職業(yè)殺手,把山久弄成這個樣子,身上也會沾滿血和血腥味,他出現(xiàn)在大廳的時候,沒有帶血的痕跡,也沒有血腥味?!?p> 方爭執(zhí)著說:“她可以先去洗個澡,再噴點香水。”
光宗搖了搖頭,說:“時間不夠?!?p> 方爭覺得光宗就是個榆木腦袋,鐵了心的給羅莉開脫,他不耐煩地‘嘶’了一聲,說:“那就是她同伙干的,反正跟她也脫不了關(guān)系。”
就在幾人竊竊私語地時候,聽到大廳中山久次郎老婆刺耳的聲音:“把你的面具取下來?!?p> 羅莉聽話的動手取下了蕾絲面具,把她的模樣赤裸的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兩個女人目光對視,一個充滿了仇恨的怒意,一個帶著毛骨悚然的笑意。
羅莉保持著她的笑容,隨后用日語說:“我殺人不是這樣殺的?!?p> 山久的老婆愣了一瞬,“什么?”
說話之間,羅莉不知道從哪里手上拿著一把細刀,直接刺入山久次郎老婆的脖子,山久的老婆一臉詫異,瞳孔放大,已經(jīng)說不出話,只感到脖子一陣冰涼,然后聽到羅莉用日語說:“我是這樣殺人的?!?p> 山久的老婆捂著插入脖子的細刀,雙腿跪在了地上。
事情發(fā)生的太快,幾乎就是一瞬間,在場的所有人都慌了,連保鏢也沒有阻止這一切,緊接著就聽到發(fā)出一聲聲的尖叫,人群紛紛向外涌出,現(xiàn)場陷入一片慌亂,大家都四散逃走。
那些保鏢一時之間也不知所措,是要攔著這些賓客,還是去抓羅莉?
而那個領(lǐng)頭的保鏢也沒料想到這一幕,上前只顧著查看山久的老婆的情形,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咽了氣,眼睛里滿是驚恐。
當他回神過來抬頭的時候,看到的只是滿屋的穿著禮服四處逃散的賓客,卻沒找到羅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