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沖突
江籬用雪伶身上所殘留的氣息尋找著她靈魂的沉眠之地。
他本來已經(jīng)做好尋找十天半個月的準備,但實際上,他飛出去沒多遠,就發(fā)現(xiàn)了雪伶的靈魂。
那是一塊靈化后類似于晶石一般的東西,這種東西幾乎遍布整個幻境,可以說,幻境的每一寸地方,都是靈魂的長眠之所。
而雪伶靈魂所化的魂石,就靜靜的躺在成片的魂石之間,只是在她魂石的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江籬走過去,將魂石和紙條一并撿了起來,紙條上沒有文字,只是用筆簡單的勾勒了一個吐舌頭的笑臉。
“這家伙……”江籬忍不住笑出聲來,上官秋云嘴上雖然有些不講人情,但在行為上還是很誠實的。
他對著空中舉了舉魂石,算是對她表示感謝,遠處隱隱傳來嗤之以鼻的笑聲。
江籬再次抿嘴一笑,隨后便將魂石放在雪伶白皙的額頭上,隨后脈門不斷開合,喚醒雪伶那沉睡的靈魂,并將她的靈魂和肉體融合。
在魂石完全消失,融入到雪伶的肉體后,她身上那蒼白的皮膚漸漸有了血色,心臟也漸漸恢復(fù)跳動。
雪伶死后,便被蠻小滿埋入雪地之中,在蠻小滿離開后,便被樸燁挖出,帶上來天界。
而天界的物質(zhì)衰變速度遠遠低于地界,因此,雖然過去已經(jīng)差不多有兩三年了,但雪伶的身體就像剛剛死去一般,身體的很大一部分還保留有部分的活性。
這樣的體征,對于江籬來說和假死是沒什么區(qū)別的。
所以,這事做起來就非常簡單,將靈魂融入身體,用體內(nèi)的生命之力洗去雪伶身上的死氣,使之煥發(fā)生機,之后再將她體內(nèi)的暗傷治愈。
而做好這一切,也僅僅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之后,江籬便離開幻境,返回元泱境界。
半路上,雪伶便醒了過來。
“你是誰,你對我做了什么?”雪伶見一個完全陌生的青年抱著她,她立即想掙開他的雙手,從他懷里下來,但身體酸軟,她根本使不上一點力氣。
“我對你做什么?”江籬聽后覺得有些好笑:“難道你不記得自己究竟怎么了嗎?”
“我?”雪伶一愣。
這時,她的腦袋突然一疼,一段記憶從腦海中涌現(xiàn)而出,片刻后,她臉上出現(xiàn)迷茫:“我已經(jīng)死了?”
“要說之前,那確實已經(jīng)死了?!苯h點頭肯定道。
“之前?”雪伶有些聽不明白江籬這句話的意思,他這句話的意思,難道現(xiàn)在沒有死嗎?
但是,那她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死而復(fù)生?
這可能嗎?
“就像你想的那樣,這是我答應(yīng)樸燁的事情。”江籬沒看雪伶,只是專心的趕路。
“樸燁?”雪伶有些意外,沒想到樸燁會這么做。
“是啊,你被蠻小滿埋起來后,就被樸燁帶走,如今已經(jīng)過去好幾年了?!?p> “是這樣?!毖┝娲瓜骂^,這時,她注意到周圍奇怪的環(huán)境,奇特的激光,不斷變化的從未見過的奇特景物:“這是哪里?”
“曲境?!?p> “什么,這里就是曲境?”
“是的?!?p> “你究竟是什么人?”
“好心人。”江籬咧嘴一笑,略有些輕佻的回答道。
對此,雪伶沒有太在意:“我們現(xiàn)在去哪?”
“天界,樸燁還在等你的消息?!?p> “天界,那是什么地方?”雪伶有些疑惑,似乎并不知道天界是什么,不過,這也難怪,畢竟,連遠浪都不知道有天神的存在。
“天神所在的世界?!?p> “天神?”雪伶眼睛瞬間睜大:“樸燁是天神?”
……
“將軍日安,在下是神圣聯(lián)軍基思卡海洋部隊特別行動小組指揮長銳先七?!变J先七站在彩蛋船上,看著花芫問候道。
“銳先七指揮長,不知您此舉是謂何事啊?”花芫站在指揮艦上,看著將他們海軍去路給堵住的銳先七,不悅的問道。
“是這樣的將軍閣下,我們?yōu)榍骋惶柹系哪莻€獸族男孩而來,我們懷疑他是魁拔黨羽的后裔,所以,想讓將軍閣下將他交給我們帶回去調(diào)查?!?p> “魁拔黨羽?”花芫眉頭一皺:“指揮長閣下的話未免太駭人聽聞了,如今魁拔還沒有找到,怎么會有魁拔黨羽的事情,而且,就算此事是真的,這關(guān)一個無辜的孩子什么事?”
“花芫將軍,這是聯(lián)軍副盟主的意思,您有什么困惑,可以向我們的副盟主詢問,但今天你是一定要把那個孩子交出來的?!?p> “若我不交呢?”
“難道您想違抗神圣聯(lián)盟副盟主的命令?”
……
“他們在說什么?”蠻吉趴在駕駛艙的控制臺上,扭頭問他身后的遠浪。
“那還用說,肯定是在討論關(guān)于你的事了?!边h浪耷拉著一雙眼睛,輕輕轉(zhuǎn)動方向舵,讓曲境舟緩緩移動到樹國海軍的外圈。
這時,樹國的海軍正在和基思卡人的海洋部隊對峙,所以,并沒有留意到曲境舟的動向。
當然,遠浪也沒有太遠離樹國的海軍,畢竟,對方的破空飛艇,正在基思卡人的上空游弋,可以看得出來,對方在盯著他們。
“他們會怎么做?”
“那就不知道了,這取決于那個叫秋落木的人,對花芫將軍下達的命令是什么,同樣,也取決于花芫將軍在得知你是魁拔時自己的決策?!?p> “這么復(fù)雜?”
“這很正常,畢竟,魁拔的事牽扯實在太大,稍不留意,就可能給地界帶來一場災(zāi)難。”
蠻吉聽到遠浪的話,便低下了頭問道:“那艦長大人為什么還……”
“還怎樣,還保護你?”
“是啊,你都知道我會給地界帶來災(zāi)難了,為什么還要保護我?!?p> “喜歡你唄?!边h浪垂下眼睛,用手捏了捏蠻吉的臉蛋說道。
“這算什么回答?”
“蠻吉,你要明白,你是不是魁拔不是由你決定的,而是命運決定的,但是你做不做魁拔,卻是由你自己可以決定的。”
“什么意思?”蠻吉有些不懂。
“這么說吧,關(guān)于魁拔的事,你了解多少?”
“史書上說魁拔很殘暴,不僅肆意的發(fā)動戰(zhàn)爭,還殺了很多的人,他的每次出現(xiàn),都會給地界帶來史無前例的災(zāi)難。”
“假如這些都是真的,你覺得怎么樣?”
蠻吉低下頭,他想到了那次和雷光的對話,雷光說魁拔殘暴是因為對手更加殘暴,只是他敗了而已,如果他贏了,史書上就說他的對手殘暴。
他還說戰(zhàn)爭就是這樣,選擇了戰(zhàn)爭就不要抱怨,不要說什么殘暴,不要說什么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因為這就是戰(zhàn)爭。
可是,他不想這樣,他只想成為一個像蠻大人那樣的妖俠,和媽媽在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
遠浪看著蠻吉陷入思索,她并沒有打擾他,而是將注意力放到了彩蛋船和那艘指揮艦上,她知道如果花芫將軍妥協(xié)了,那他們就只好跑路了。
“我不想這樣。”蠻吉低聲說了一句。
“什么?”遠浪沒聽清。
“我不想這樣,我才不想什么戰(zhàn)爭呢,我只想和蠻大人生活在一起,就像之前在獸國那樣。”
“真乖?!边h浪摸了摸蠻吉的頭:“如果不想那就去努力爭取,而這就是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不是魁拔不是由你決定的,但做不做魁拔,卻是你自己可以決定?!?p> “可是,有人并不想讓我就這么混過去?!?p> “沒關(guān)系的,蠻吉,你要明白你不是一個人,在你身后一直都有支持者,他們肯定也在為此努力著,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了?!?p> 遠浪的話剛剛落下,炮火轟鳴的聲音便陡然傳來。
“還是打起來了?!?p> 遠浪嘆了一口氣,但同時又松了一口氣,打起來,這至少說明他們不需要同時面對兩國的海軍。
“艦長大人,我們該怎么辦?”蠻吉看到基思卡人和樹國海軍打了起來,便緊張問道。
“去把所有的炮位都打開,注意要小心海里。”遠浪看了一眼消失在海面上的彩蛋船,便對蠻吉說道。
“是啦?!毙U吉迅速跑了出去。
他將左舷炮,主舷炮和右舷炮依次打開之后,便跑回駕駛艙:“艦長大人炮位已經(jīng)全部打開了?!?p> “留在這里,聽我指令。”遠浪將方向舵交到蠻吉的手上,在叮囑了幾句之后,便走出了駕駛艙,來到前面的甲板上。
之后,她身深跳入海水之中,防止對方派出那個拿著光焰武器的男子潛入海底襲擊曲境舟。
如果曲境舟沉沒,那她也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她在曲境一號的水下部分環(huán)視了一周,沒發(fā)現(xiàn)彩蛋船后,便朝彩蛋船消失的方向迅速游了過去。
幾息之后,她便看到了正在向他們這個方向靠近的彩蛋船。
“在海里,粼妖是天生的獵手。”遠浪喃喃自語了一句,隨后,迅速朝彩蛋船靠了過去。
與其等著別人攻過來,被動的防御,不如主動出擊,將敵人攔截在曲境號的防御范圍之外。
在她靠近彩蛋船后,她身上的九個脈門怦然開啟,然后朝著彩蛋船發(fā)出一道強烈的脈沖。
然而,脈沖還未攻擊到彩蛋船便和另一道脈沖碰在了一起,發(fā)生劇烈的爆炸,使得海水的壓強陡然增大。
遠浪眉頭一擰,她凝目遠眺,在洶涌的海水中,她看到了那個拿著光焰武器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