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緣份未盡
清晨,遠(yuǎn)浪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
沒多久,她便掙開了眼。
當(dāng)看到自己躺在床上,還有身上的薄毯后,微微愣了一下,白皙的臉頰上瞬間染上一抹羞紅,但很快就消散。
她不動聲色的坐起來,穿上鞋,走出了房間,很快她便找到了正盤坐于甲板之上的江籬。
此時,陽光初生,紅色的太陽從海洋中升起,并逐漸變黃變白,并以海面為畫布,為其渲染上大片的金黃。
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日出,但像今天這樣的日出,似乎更加耀眼與美麗。
特別是那道盤坐的身影。
幾乎要與陽光融為一體,身上更有一種神圣永恒的氣息。
他……似乎與昨天不一樣了。
她沒走過去。
直覺告訴她,
他在經(jīng)歷一場蛻變,雖寂靜無聲,卻光芒萬丈。
她站在樓梯上,眼神半耷拉著,透著慵懶與淡漠,可偶爾閃過的光,還有她手指輕輕敲擊欄桿的動作,卻知她心中并不平靜。
“艦長大人……”秀秀跑過來,手中端著飲料。
遠(yuǎn)浪低頭,接了過去,然后輕輕噙住吸管,嘴巴成一個小小的‘O’形,她嘴唇微動,將飲料吸入口中。
之后她撐著一只手臂,趴在樓梯的欄桿上,一邊喝著飲料,一邊面無表情的看著江籬。
時間流逝,日上三竿之后,江籬才動了一下,隨之站起來。
遠(yuǎn)浪見他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慌亂,但很快平息,之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一階一階的走下臺階,并朝江籬走了過去。
“睡得還好嗎?”江籬看到她走下來便迎上去問道。
“還好。”遠(yuǎn)浪回了一句,然后又問道:“你似乎不一樣了?”
“進(jìn)階了而已?!苯h不以為意的回答道。
“帝級?”
“是呀……”
“變得更出塵了?!?p> “沒有?!?p> “是不是生命層級越高,他的魅力就越大?”
“這個嘛,也許……”江籬沒想到她會這么問。
不過,客觀上,帝級生命體本就趨向于完美,自然也更吸引人,不過,按理說他氣息盡斂,返璞歸真。
雖然有一種別樣的氣質(zhì),但對其他人應(yīng)該不會產(chǎn)生那種影響才對。
畢竟,永恒如一,他已經(jīng)邁出了第一步,齊物。
任何人看他,看到得他,都是基于其自身層次的認(rèn)知,不會多一份,也不會少一份。
所以,理論上,這種高級對低級的吸引力不存在才是。
“事實上,確實更有氣質(zhì)了?!边h(yuǎn)浪神情不動,把自己目前最真實的感覺說了出來。
江籬聽后略有所思。
理論上講,他的層級雖然仍在,但受到他‘齊物’的影響,他的整體氣質(zhì)在低層級的生命眼中是下降的。
畢竟,以前他們在仰望一個永恒級的強者,而現(xiàn)在僅僅在平視同級。
可遠(yuǎn)浪卻說他更有氣質(zhì)了。
嗯——
這種情況下,只能說遠(yuǎn)浪本身看他是帶著一副濾鏡的。
“那只是你的錯覺罷了?!苯h想了想回答道。
遠(yuǎn)浪笑笑,并不否認(rèn)。
接下來,江籬在船上呆半個月,直到遠(yuǎn)浪完全調(diào)試完曲境一號的所有系統(tǒng)和程序,他才離去。
只是并未回浮沉,而是去找了上官秋云。
它的宮闕位于一個小世界,處于元泱境界無數(shù)曲境的交錯之處,是一片脈頻相對穩(wěn)定的空間。
說是小世界其實面積也不小,足有數(shù)百萬平方公里,而且,地形地貌也極為豐富,平原、山地、丘陵、雪山多種多樣。
更有懸浮山這種堪稱奇絕的地貌景觀,無數(shù)懸空的山石上,云霧繚繞,植被茂盛,藤蔓蔓延,宛若一片仙境。
不同懸浮山石之間,偶爾通過蔓延的藤蔓或巨大樹木的根須相連,錯綜交錯,構(gòu)成一副頗為壯麗的景觀。
而上官秋云的宮闕便位于這片懸浮山的中央,一座巨大的懸浮山上,這懸浮山只有一半,被人從半山腰的位置攔腰截斷,切面平整光滑。
江籬不是第一次來,所以,輕車熟路的便閃身上去。
這個地方由于地形詭譎,因此,多飛禽,而少走獸,并且人跡罕至,只有一些探險者和朝圣者,才會不畏艱險前來這里。
“哪個小賊,但敢擅闖本座的殿宇宮闕?”
江籬剛出現(xiàn)在宮闕門口,便有一道清冷威嚴(yán)的聲音傳來,并且伴隨著帝級生命體的威壓。
“不歡迎?不歡迎那我走了。”說著江籬便作勢離開。
幾秒的沉默,一道倩影出現(xiàn)在江籬面前,白衣白裙,柔順的長發(fā)用白色的綢帶束起。
此時,她抿著嘴,一臉不悅,她瞪了江籬一眼:“來感謝本姑娘,卻一點誠意都沒有……”
江籬輕輕一笑:“哪有,開玩笑而已啦,你還當(dāng)真了?”
“必須當(dāng)真。”
“真的?”
“必須?!?p> “呃,對了,前些日子,我得到一本書……”
“其實,也沒那么當(dāng)真?!甭牭浇h提到她著得那本風(fēng)流韻事,她眸光頓時開始閃躲,有些心虛的說道。
“真的?!?p> “那肯定,本姑娘何時說過慌!”
說起那本風(fēng)流韻事,賣的可是十分火爆,畢竟,那可是海洋之神和傳奇艦長之間的愛恨情仇。
咳咳,當(dāng)然,她只是稍微添油加醋了一點點。
她保證,絕對只是億點點。
江籬瞪了她一眼,倒沒有真的追究這件事,畢竟,如果他沒看到這本書,不知道還要多久,才會真正了解到遠(yuǎn)浪的內(nèi)心。
“走吧,我不是來問罪的,我?guī)Я松虾玫南舍??!?p> 聽到這里,上官秋云眼中一亮,不由分說便拉著江籬往里走。
一番觥籌交錯,自不在話下。
“嗝……”上官秋云毫無形象的打了一個酒嗝,臉上微紅,她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倚在桌子上,水靈靈的大眼睛瞪大,看著江籬問道:
“話說,你何時邁入的帝級?”
“不久前?!?p> “不會是在遠(yuǎn)浪船上吧?!?p> “還就是?!?p> “你們雙修了?”
江籬眉頭頓時多了幾條黑線,他沒好氣的說道:“一天天的,你腦袋里,都裝了點啥?”
“咯咯咯……”上官秋云頓時咯咯一笑,如清晨雀兒的叫聲,清脆鳴亮,格外的悅耳。
“你的路似乎有點獨特啊,明明你剛?cè)氲奂墸铱茨銋s覺得你入此境似乎許久了?!?p> “齊物?!?p> “哦?”上官秋云眼睛一瞇,似乎像看透江籬的本質(zhì),但可惜,浮沉館主身上自帶迷霧,所以,她并無所獲。
不過,身為鬼帝的親傳弟子,自然見多識廣。
雖然她只說了兩個字,身為帝級的推演力,很快就推演出江籬所修的是什么了。
“憑此法,無須衍化到極致,便可入至高?!彼芸毂憬o出了評價,永恒如一這是一個擁有無盡可能路,衍化到極致將超脫。
事實上,所有人都在追尋著永恒如一,只是具體的路不同,但結(jié)果確實一致的。
“那如果衍化到極致呢?”
“你自己已經(jīng)知道了,何必又問我呢,況且,不可說?!鄙瞎偾镌苹謴?fù)認(rèn)真的神態(tài),
江籬低頭,若有所思,他確實知道一些,但不多。
……
浮沉。
鳳凰推門,從外面走了回來。
當(dāng)看到是小哀在看店時,眼里閃過一抹失望,但并不重,她走過去:“江籬出去了嗎?”
“館主去找上官秋云了,應(yīng)該快回來了。”小哀笑笑回答道。
“嗯。”鳳凰點點頭,倒也沒有細(xì)細(xì)追問。
這時,小靈玉從樓上走了下來,嘴中打著哈欠,一雙纖細(xì)的小手揉著惺忪的睡眼,她看上去有些虛弱的道:“鳳凰姐姐,你回來了?”
鳳凰看過去,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小靈玉狀態(tài)有些不太對,她急忙迎過去:“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
說著便蹲下來,以手貼額,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個層次怎么可能感冒,她在那個古代世界呆的太久,成習(xí)慣了。
聽到鳳凰問話,小靈玉打了一個激靈,稍稍清醒了一下,江籬可是交代過不許把之前的事告訴鳳凰,免得她胡思亂想。
“沒有了,還記得我弄的渾身是泥那件事嗎?”
“嗯。”鳳凰點點頭。
“我又碰上那個家伙了,和他打了一架,受了一點輕傷,不過,不是很嚴(yán)重,你不要太擔(dān)心……”小靈玉說的有聲有色的。
她想她這才不算說謊呢,不算,那事本來就與他有關(guān)……的說。
鳳凰皺了皺,卻也沒懷疑,只是揉了揉她的頭:“下次不要這么莽撞,萬一你出事,大家都會難過的?!?p> “不會了鳳凰姐姐,下次我一定注意?!毙§`玉親昵的抱住鳳凰,在她雪白的天鵝頸上蹭個沒完。
叮噹噹……
風(fēng)鈴之音再次響起。
一個黑發(fā)青年推門而入。
鳳凰回頭看過去,以為是江籬回來了。
“鳳凰?”那人開口,語氣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他與鳳凰已經(jīng)有很多年不曾相見了。
鳳凰雖然曾多次回去鳳凰族,但每一次他都錯過了。
“冥王!”鳳凰也有些驚訝,她屬實沒有想到她那個時空的冥王,會進(jìn)入浮沉之中。
只見這個冥王一身漆黑的戰(zhàn)甲,長發(fā)濃密,臉上堅毅冷酷,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霸氣。
整個人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
只是此時,他的臉上多了一些驚訝,更帶著幾分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