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花開 死而后生
炊煙裊裊,阡陌縱橫,房屋交錯而坐;青綠點點,蔓延天邊,野花無數(shù)而開;五彩斑斕,蜂蝶翻飛,無人在意卻怒放。
與眼前春意不同的是那一棵千年的桃樹。據(jù)說,這棵老桃樹以前每年都開一樹絢爛的桃花,這個時候桃花花瓣隨春風而落,飄在空中,又綴點大地,十幾歲的姑娘最喜歡在這樣的景下;到了桃子成熟的季節(jié)許多放牛娃都會啦來玩,這樹上的桃子分外的甜。久而久之,人們便依著這棵桃樹而居,形成了一個村落。
但這僅僅是一個傳說,現(xiàn)在活在這個村子里的人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情景,在他們的記憶里,這棵桃樹就是光禿禿的,四季荒蕪。村里的年輕人想要砍掉他做柴火,奈何老人們覺得這是一個信仰:樹在村在,樹亡村亡,于是村子里的年輕人和老人關(guān)系很僵。
這個村子里有一戶人家,這家就姐弟倆,姐姐大弟弟十一歲,從小沒怎么見過父母,爺爺奶奶把姐姐拉扯大之后便去了,弟弟是姐姐一手帶大的,這也導致了姐姐熬成了老姑娘,這姐弟倆相依為命倒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好。
只是這原本平靜的生活中突然被丟入了一顆石子,濺起了漣漪。
這天,村子里來了一只隊伍,他們穿著灰藍色的衣服,背后背著槍,腰間系著皮帶,帽子上還有一顆五角星,鮮紅鮮紅的,像血染過的桃花的顏色,他們?nèi)砩舷露蓟覔鋼涞?,只有這顆紅星依舊鮮亮。
他們想在村子里借住一晚,村子里的年輕人很歡迎,但是老人們怕惹禍上身,便不同意,誰家還沒有幾個老人呢?
于是這支隊伍借住在了心善的姐姐家。他們給姐弟倆講了許多故事和道理,有開眼看世界的林則徐,有戊戌六君子的英勇就義,有南昌起義一聲槍響……這些在姐弟倆的心中播種發(fā)芽……
半夜的時候,這支隊伍突然要離開,弟弟非要跟著離開,去保家衛(wèi)國,姐姐同意了,于是這支隊伍帶著弟弟悄悄地離開了,整個村子只有姐姐知道。
第二天,村子里又來了一支隊伍,他們穿著黃色的衣服,說著齊齊怪怪勉強能聽懂的話,問這之前那支隊伍的去處,不說就讓村子里的土地染成紅色,姐姐為了保住村子,站了出來卻不肯說出他們的去處。
這群人惱羞成怒了,用刺刀穿透了姐姐的胸膛,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桃樹下的那片土地。
數(shù)年后,弟弟終于又回到了家鄉(xiāng),走到村口,那棵枯死百年的桃樹開了一樹的花。
弟弟走到家門口推門而入,屋子里已經(jīng)蒙了一層厚厚的灰,一問才知道姐姐的去處。
他出了家門,走到桃樹下。此時,桃樹上的花絢爛如煙霞,時不時有花瓣飄落,樹下已鋪了厚厚的一層花瓣,一個一身綠軍裝的男人站在樹下低頭看著,他只覺得這一地的桃紅,像極了姐姐倒在地上的那天,只是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映紅笑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