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左右這浩氣盟也不過是幾個武林門派聯(lián)合起來,方便聯(lián)絡(luò)一同對抗惡人谷的,屬下武功高,游走江湖也不會有什么事。這天策府里,于我來說有些不得志了?!笔且?,李承恩特別約了謝淵長談。得到的是謝淵這樣的回答。
無奈的搖了搖頭,李承恩也只得同意。隨口問了一句,“那個叫柯訣的,你帶么?”
“那個孩子啊……”想了想,謝淵點點頭,“帶?!?p> “訣兒。你真那么想要槍?”房里,謝云看著跪在眼前的柯訣,臉上難得有生氣的表情。
“師父。訣兒知錯了?!笨略E沒想到師父會這么生氣。她自小生長在北邙山上,若說下山,那還是未滿二周歲前,師父出任務(wù)背著她下過幾次山。對于山下的一切都很陌生。如今山河穩(wěn)定,她也沒想著要下山。只是師父這么一解釋,才知道,加入浩氣盟,是要在江湖中行走的?!霸E兒不想離開您,您去跟將軍說訣兒不要加入了,可好?”
“軍令如山。你雖未正式列入天策府,但你自小在天策府長大。說出來的話,怎能反悔?!?p> “訣兒……”柯訣想了想,終沒有再說什么。
“唉,罷了。你去吧。別給天策府丟臉?!币苍S,去那江湖中發(fā)展,對柯訣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左右,這天策府太過鋼強了些,她現(xiàn)在還小,應(yīng)該還能拾回那些孩童該有的玩樂。謝云終只是長嘆了一口氣。
告別了天策府,柯訣與謝淵便直奔南屏山。
惡人聽說武林門派組建了一個對抗惡人谷的浩氣盟,并于南屏山會師商議討伐惡人谷之事,便在南屏山進行攔截。已經(jīng)僵持了一段時日,謝淵與柯訣喬裝成父女,混進了南屏山。
是以,各武林人士看到謝淵和柯訣的時候,眼里有不屑,這種不屑延伸到對整個天策府。只是,在見識過謝淵的雷霆手腕之后,終于被謝淵折服。
南屏山一役,柯訣因為年紀(jì)小,眾俠士又真的以為她是謝淵之女,便將她留在了館塘驛站。后來因為戰(zhàn)亂,柯訣被送到了洛道。
她年紀(jì)還是太小,話也不多。在洛道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南屏一戰(zhàn)后來怎么樣了。不論是浩氣盟還是謝淵,似乎都已經(jīng)將她遺忘。
柯訣還是決定回北邙。
只是……沿路會有天一教的尸人。自問她還真不敢一個人走。
破舊的斗笠戴在頭上,長槍背在背后,柯訣站在驛站車夫面前有些為難。
驛站的車很舊,只能順路搭她,而她的阿里是不能搭了。
“這樣吧,你騎著你的馬,隨我一同前行吧,這一趟我正好要到洛陽,到時你在從那回天策府吧?!毕肓撕芫茫嚪蛑缓眠@么說,這孩子還很小,他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走那么遠。
“謝謝大叔!”柯訣很高興。
車夫是順道拉貨來的風(fēng)雨鎮(zhèn),柯訣便也隨著車來到風(fēng)雨鎮(zhèn)。
“你是從城里過來的嘛?”才剛到驛站,房子后面,一個與柯訣差不多大的小女孩探出頭來。
“你是?”
“我叫楚小妹。你來?!背抡辛苏惺郑苑Q楚小妹的小女孩轉(zhuǎn)身往房后面走。
柯訣有些好奇,負手握了握背后的槍,一狠心跟了過去。
房后露天的小院子里,柯訣聞到了濃濃的草藥味。
“你看到邊上的那個人了嘛?他生病了,我在給他熬藥,但是現(xiàn)在還差一味,你能幫我去鎮(zhèn)口的樹林里采些來么?我看著火走不開?!?p> 柯訣認(rèn)真的看了一眼斜靠在院墻邊的人,看上去是個書生。帶著黑色的秀才帽,身上白色的長衫被污漬染成了灰色。臉上沒有一絲生氣。柯訣想了想,朝楚小妹點點頭。
問過楚小妹要采什么草藥??略E便朝鎮(zhèn)外的林子里走去。
林子里很靜,偶爾會聽到幾聲狼叫。到底在北邙山也經(jīng)常見到過狼,柯訣到是不怕。一面小的心躲著,一面采著藥。
吃過藥的書生終于緩緩清醒,見著柯訣背后的槍,他有些激動,“能幫幫我么,幫我把紫霞找回來?!狈路鹗且姷搅司让静?,他扯住了柯訣的衣角,慌張的說著,遲遲不肯松手。
柯訣也終于知道了楚小妹和這個白衣書生的事。
洛陽的地主宋家為了給新娶的七姨太蓋高樓設(shè)計了這么一出,搶占楚家的地產(chǎn)。誣賴楚家的孩子偷吃了他們家的鵝,要求賠償。楚家的母親說:“沒有,我家的孩子不是小偷,不會偷吃鵝?!?p> 可宋家卻反駁道;“沒偷吃?你怎么證明沒偷吃,吃下去了誰看得到。你家孩子就是嘴饞偷吃了我們家的鵝,賠償,快賠償?!?p> 父親被關(guān)進府衙大牢,嚴(yán)刑拷打致死。頂梁柱沒了,楚家成了俎上魚肉。他們沒料到,楚家的母親發(fā)了狂,為了證明清白,她舉刀剖開了自己孩子的肚子。里面只有螺肉,沒有什么鵝肉。宋家只得悻悻離去。而殺了自己孩子的母親撞死在了縣衙門口的巨石上。血跡怎么擦都擦不去。家破人亡。可楚家還有一個孩子,楚小妹。宋家軟的不行來硬的,直接搶占了楚家的土地,更是將楚小妹趕出家門,沿街乞討。
這個一臉落魄的書生,名叫陶寒亭。
曾經(jīng),學(xué)武頗有所成的他和他的妻子行俠仗義,鋤強扶弱,被人稱為白衣孟嘗。
可童話般的日子沒有長久下去,當(dāng)他為楚家出頭而與洛陽大戶宋家敵對時,他的噩夢降臨了。
他被打敗,雙腿被打傷,楚家的悲劇并沒有因為他的出現(xiàn)而改變。他的妻子因為貌美而被宋家?guī)ё吡恕H缃褡陨黼y保的他,還得靠楚小妹提供的食物度日。
“幫幫我?!彼麘┣笾?。
柯訣聽著,心里有憤怒有同情,更多的是覺得這個世道的不公。
幾經(jīng)周折,柯訣在宋家別院旁的林子里找到了紫霞的尸體。
陶寒亭得知這一消息之后悲痛欲絕。他告訴柯訣,曾經(jīng)請求過自己的師傅出手幫助,可連師傅也畏懼宋家的權(quán)勢對他這個徒兒不聞不問。
柯訣想了想,好人做到底,便助他打敗了宋家武力高強的門客,奪回了他妻子的寶劍;還幫他殺掉了作惡多端的宋家公子宋笑聲。他后來還想殺始作俑者宋南天,只是宋南天逃走了。
知道這一消息后,他撕扯著身上的白衫,大吼著:“從此這世上,再無白衣孟嘗陶寒亭了??!若世上再無公道,就由我來主持公道?!?p> 楚小妹依舊低著頭在一旁扇著火,煙火熏黑了她的臉頰。
師父,這世間,什么是善,什么是惡?柯訣很疑惑。
腿傷好了之后,陶寒亭帶著楚小妹離開了風(fēng)雨鎮(zhèn),柯訣也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睦铩R驗楹茪饷说娜苏伊藖怼S腥蝿?wù)要出。
柯訣松了口氣,這下就不用回天策府了吧。畢竟,就這樣回天策府,也同逃兵無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