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姐。有您的信。”
路過摘星樓下,谷里的信差叫住了她們倆。
“哦?”會寫信給她的,就只有柯訣了吧?!笆菐煾傅穆??”
“小訣兒怎么不用機關(guān)鳥跟你聯(lián)系換成寫信了?”一旁,廖長安很是疑惑。
大多是些藥方醫(yī)理。信后難得留了一兩張給廖長安。
一張是畫像。
一張是畫像上的人的資料。
畫像上是一個穿著西域服裝的男人,大大的兜帽蓋著半邊臉,看不清他的樣子。
但是廖長安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他來。
陸昀澤。也是燕尋。
雁門關(guān)蒼云軍游騎將軍,從五品上。十四歲加入蒼云軍。十年間立功無數(shù)。是蒼云軍最年輕的將軍。兩年前接受特殊任務(wù),離開雁門關(guān)踏足中原。
一個月前人在純陽。
“這是誰?”見著廖長安臉色不對,宋珂探問。
“一個……故人?!睂⑹种械男攀蘸茫伍L安咳了咳,“我,要出谷一趟。”
“找他?”
“嗯。”十二年了。找了十二年了??略E是怎么找到他的呢?畢竟這些年自己砸在隱元會的錢可不少,可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你。幫我問問小訣兒,是怎么知道的?!毕肓讼?,到底廖長安還是有些不甘心。
“吶,你自己問?!睂C關(guān)鳥遞給廖長安,這樣反常的她讓宋珂有些擔(dān)心。
柯訣:走后門。
廖長安:?????
柯訣:我認(rèn)識隱元會的一個朋友,所以托他查了一下。
柯訣其實也不知道楊十六為什么會幫她。找他只是因為莫輕回浩氣盟的時候,路過南屏山,柯訣就碰運氣的托他聯(lián)系了一下楊十六,用莫輕的銅鏡。然后楊十六就把燕尋的資料送到了馬嵬驛。
不過也不是全面的。燕尋的身份……應(yīng)該不那么簡單。
廖長安:小訣兒。謝謝你。
柯訣:真心謝我就趕緊辦完事回萬花谷陪我徒弟吧。不然她太孤單了。
廖長安:……
宋珂:哇!師父果然還是最疼我的!
柯訣:乖了。好好待在谷里,外面亂得很。
宋珂:嗯嗯!
廖長安:不是,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在找這個人?
柯訣:?所以是你在找他?
柯訣:這是上回我跟你說起過的,在找你的人。
廖長安:……
所以。只是因為這個人找她,柯訣就把這個人的情報都弄來給她了?……這家伙。
還真是,到處都是狼牙軍呀。廖長安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塵。將雙刀放回背上。邊上,是幾個狼牙軍的尸體。她這才剛踏進長安,就遇上了狼牙軍。
一路前行到天都鎮(zhèn)。也算是一路殺到天都鎮(zhèn)。廖長安終還是有些疲乏。因聽得路上的義士告知,無忌營目前很安全,成了過往長安俠士們的一個可以安全休憩的營地。這里倒是沒有再分什么陣營。
雖然不知道燕尋如今還在不在純陽宮,但廖長安的第一站依然還是純陽宮。
在無忌營停留了一天?,F(xiàn)今江湖上對柯訣的評價似乎很逆轉(zhuǎn),并不像惡人谷里所傳言的那樣。廖長安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楊國忠通敵已經(jīng)被處死。下令放火燒掉渭河的橋的人也是他。而柯訣后來還去將被狼牙軍關(guān)押起來的南河村民救了出來。貴妃也被皇上賜死于空空寺后山。
這才過了一個月啊。民眾的風(fēng)向倒得很快。這其中,是有人推波助瀾了吧?不過之前那半年柯訣被傳成那樣也不見天策或浩氣盟有什么明顯的做為,想來,應(yīng)該就在等這一下吧。
廖長安了然。
入華山的路口與入楓華谷的入口相鄰,雖然如今亂事不分陣營,廖長安還是很小心的避開浩氣盟的弟子,入了華山。
才到山腳下,廖長安就抖了抖。
……這鬼地方真冷。
而她還穿著在中原人看來非常暴露的西域服裝……
“姑娘可是誤入了這華山極賽之地?”未走多久,便有純陽宮弟子迎上前來問。
廖長安張了張口,未發(fā)出聲音。
迎上前來的純陽宮弟子也不急。才進得華山,應(yīng)該還不太適應(yīng)華山的寒冷。
身后又傳來腳步聲。
廖長安回首。
華山突然又下了雪。白色的雪落在來人戴著的兜帽上。來人停住腳步。修長而白皙的手抬起來將兜帽取下,露出清秀的臉。
“長安。”
他說,帶著久別重逢的喜悅和失而復(fù)得的感嘆。
那是,怎樣的光景呢。
周圍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就站在那里,風(fēng)聲,鶴鳴。還有路邊蒼松上偶爾掉下來的積雪。仿佛很喧囂的塵世,又仿佛很安靜。微微上揚的嘴角與記憶里的那個少年重合。
廖長安緩緩朝他走去。慢慢的,腳步變得越來越快。到那人面前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長安?!彼謫镜?。微微張開雙手,眼角彎了彎,臉上的笑容被放大。
“阿澤。”廖長安終是沒有忍住,撲進他懷里?!鞍??!本o了緊懷抱,她又喚道。
“我在?!标戧罎纱鸬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