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疲憊的身體被久違的熱水包圍,說不出的舒暢。木桶之中,鄭乾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他用水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身體,觸手之處肌肉有些松軟無力。這讓他猛的想起進入軍營以來,所見的那些如狼似虎的軍士們。
隨便抓出一個明軍,再不傷及性命赤手空拳的情況下,估計一個可以打他五個。若是拼命拿著武器的情況下,一個可以打他十個。
“要鍛煉阿!”鄭乾心中暗道一聲,“身體才是本錢!”
心中想著這些,忍不住從邊上的褲兜里拿出手機。
手機還有兩格電,加上隨身帶的大功能充電寶,其實也用不了多久了。他調(diào)成省電模式,然后翻開相冊。
不知道不覺,熱淚縈繞臉龐。
再見了親人,再見了朋友。再見了過去安逸的日子,再見了這些高科技。
再見了,微信陌陌探探。
再見了,那些開美容的老板娘。
一想到老板娘,他打開相冊,有幾位和他露水夫妻的老板娘,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
其中有位離婚的,曾帶著兔子耳朵,穿著絲襪.......
眼神在照片上定格,靜靜的看著。
突然,外邊傳來腳步,鄭乾趕緊關(guān)閉屏幕。
“鄭百戶,水溫合適嗎?”
話音落下,一個清秀少年拎著木頭進來,“要不要給您加點熱水?”
這少年從鄭乾進帳篷開始,就在身邊賣力的伺候著。他雖是男相,說話做事卻有些女子的陰柔。
面對對方真誠的目光,木桶中鄭乾雙腿夾著,尷尬的笑道,“都挺好,麻煩你了!”
“奴婢是哪個牌位上的?可當(dāng)不起鄭百戶您這句麻煩!”清秀少年說著,把木桶放在一邊,然后垂手站立,沒有走的意思。
“這..........”鄭乾不免尷尬起來,大老爺們洗澡被人這么盯著,不大習(xí)慣阿。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奴婢?你是?”
“奴婢是世子身邊的人!”
“哦,也是個太監(jiān)!”鄭乾心中暗道。
“奴婢姓樸,高麗人,名不上!”小太監(jiān)柔聲道。
“樸不上?”鄭乾有些錯愕,“這名兒?”
他心中暗道,“誰起的名,太監(jiān)叫樸不上,也太損了!”
樸不上笑道,“奴婢本來沒名兒,是世子仁厚,賜了奴婢名字!”
就這還仁厚?
鄭乾心中腹誹,“那小胖子看著聽厚道的人,做事卻不厚道。給太監(jiān)起名樸不上,這不是殺人誅心嗎?”
“奴婢幫您擦背吧?”樸不上忽然說道。
鄭乾猛的打個冷戰(zhàn),“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您夠不著,奴婢幫您吧!”
~~
軍帳外頭,朱高熾在前,后面跟著賊頭賊腦的朱高燧,還有不情不愿的朱高煦。
“老大,這事不靠譜,咱咋能做這種事,還要臉不要?”朱高煦嘟囔著。
“又不讓你翻,你有什么不要臉的?”朱高熾往軍帳里看看,他的軍帳像是套房一樣,里三層外三層。
“就是,二哥,就是顧忌多!”朱高燧嘲諷了朱高煦一句,然后也看看里面,“老大,就那個箱子唄!”
“嗯!”朱高熾看看左右,使眼色,“進去拿出來!”
朱高燧輕手輕腳的進去,聽著后面帳篷中的說笑,既是有些緊張又是有些興奮,然后飛快的拎起鄭乾的手提包還有箱子,再次出來。
“這箱子不錯阿!”朱高熾圍著箱子轉(zhuǎn)了兩圈,背著手說道,“什么材質(zhì)的?”
“路上我也琢磨,說是木頭的吧,不像。似金非金,還閃光!”朱高煦也湊過來說道。
朱高燧瞅瞅,方方正正卻能映射出他們哥仨輪廓的旅行箱,“鎖扣在哪呢?打不開呀?”
哥仨齊齊蹲下,圍著箱子愁眉苦臉,真是狗咬刺猬無處下嘴。
鐺鐺,朱高熾胖胖的手指敲打塑料的行李箱,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這什么材料的呢?”胖子有些苦惱起來。
“要不,用刀豁開?”朱高燧問道。
“別!”朱高熾想想,“被人知道多不好?”說著,“看是一回事,給人弄壞了又是一回事!”
說著,他看看朱高煦,“老二,你看過他的箱子里有啥沒有?”
“這箱子沒看過,但包里好東西不少!”朱高煦猶豫下,開口道,“有個畫冊..........”
不等他說完,朱高燧已經(jīng)無師自通的拉開鄭乾手提包的拉鏈,從里面拿出泳裝雜志。
“嘶!”他頓時眼睛僵直,仿佛見鬼了一般。
“嘿嘿,有點意思!”朱高熾胖手直接奪過去,小眼睛精光四射,“嘶!這個好!我地乖乖,這仙女咋都穿這么少?”
這位歷史上的仁宗皇帝,他有著歷代杰出皇帝的通病,寡人之疾。據(jù)說繼位之后,哪怕是身體健康不允許,也要夜夜打撲克。有位姓李的御史勸解,還被他命人拉出去打板子。
“老大,給我看看!”朱高燧趕緊湊過去。
朱高煦有些進瞅,但隨后也湊了過去。三顆腦袋,死死的盯著泳裝雜志,目不轉(zhuǎn)睛嘴角亮晶晶的。
“咕嚕!”朱高熾咽口唾沫,戀戀不舍的翻開下一頁。
“別翻阿,我這還看完..........嘶!娘阿,她居然沒穿褲子?”
下一張圖案更是火爆,讓朱高燧忍不住驚呼。
畫面之中,一個金發(fā)碧眼的女郎背身回首,凹凸翹起。
“這個色目女子咋這么好看?”朱高燧愣愣的說道。
沒人答話,其他倆人已經(jīng)看得癡了。
隨后,朱高熾又翻開一頁,三人的目光剎那間變得呆滯無比。
他們是皇家的少年,本就比尋常人家的孩子早熟。從十三歲開始身邊就有母親指過來的丫頭伺候,平日各種圖樣也沒少看。但現(xiàn)在在如此的沖擊之下,只感覺以前都白活了。
畫面精彩絕倫也就罷了,偏偏那些女子都是國色天香,明眸皓齒。
“這女的,長的比爹新納的小妾都好看?!敝旄哽愫鋈婚_口道。
朱高熾和朱高燧聞言點頭,但下一秒猛的轉(zhuǎn)身,不可思議的看著朱高煦。
“你們看我干啥?”朱高煦有些慌張。
“老二,哥勸你一句!”朱高熾開口道。
朱高燧冷笑,“我要告訴爹!”
“我說什么了?”朱高煦怒道,“我就隨口一說而已!”說著,氣得隨手掏出利群,吧嗒一聲點上,噴出一口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