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路星河
從內(nèi)心里講李天行實在對路星河喜歡不起來,他本質(zhì)上還是一個循規(guī)蹈矩的人。雖然他有時候也曠課,有時候也頂撞老師,有時候也說臟話甚至打架。
但是像路星河那樣隨隨便便就把自己從一班轉(zhuǎn)到五班,絕對做不出來。至于上課的時候吃方便面,那更加不可能。
李天行即放飛自我的時候也是建立在不影響其他人的情況下,可路星河不一樣,旁若無人,絕對的以自我為中心。
也就是背景深厚,路星河才可以在振華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也不知道是出于嫉妒還是羨慕,反正李天行在上課的時候,直接走到后排,然后倒掉了路星河的方便面。
“喂,你干什么,這是我的面。”路星河愣道。。
李天行從口袋里掏出十塊錢,非常禮貌地雙手遞給路星河。
“賠償給你的,不用找了。提醒一下,上課是方便面容易影響其他人。如果你一定要吃,那也得是全班人一起吃。”李天行說道。
“好,你說的嘛。我不吃了,我睡覺。”路星河也不生氣,仍然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印?p> “你們倆干什么,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師。路星河,五班也是講規(guī)矩的,你也不能太過分。李天行你回到座位上去。”張平嚴肅地說道。
張平腦袋很痛,這是他帶的第一屆學(xué)生。本來就缺經(jīng)驗,結(jié)果一下子遇到了兩個刺頭。這一屆帶完,如果還在振華,一年能抵十年。樂觀一點想,這也未必是壞事。
就剛才李天行的所作所為,余淮心向往之。這也讓他對李天行有了一點點好感,不再那么排斥他了。
李天行也對自己的行為點贊,這波他是唯一的贏家。無論是張平老師,還是路星河都是輸家。但他顯然低估了路星河。
所以當天課間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路星河已經(jīng)給每一個同學(xué)泡好了方便面。真的是人人有份,連他都有,不僅有,還加了一根火腿腸。
李天行哭笑不得,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則,他吃了。在上課鈴聲響起來之前,三兩口就吃完了泡面。
全班就耿耿和余淮沒吃,不是耿耿矯情,而是余淮不愿意吃。所以為了和余淮在一條線上,她也就把方便面還給了路星河。
“耿耿余淮,你倆真是矯情。免費的干嘛不吃,人主動送的,我們又沒要求,不用記人情。就算吃了,我也不會記他的好?!崩钐煨姓f道。
“我也不需要你記我的好?!甭沸呛硬恍嫉?。
“路星河,你這樣有意思嗎?玩夠了,麻煩你回到你們班去。不要影響我們班的學(xué)習(xí),你可以玩得起??墒俏覀兺娌黄穑挥泻煤脤W(xué)習(xí)一條路。”余淮轉(zhuǎn)過身,氣憤地說道。
“余大爺,消氣。沒那么夸張,路星河還沒那么大影響力。況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再不濟,還可以去工廠打螺絲。無論再怎么樣,都會一個地方吃飯。”李天行說道。
“你到底和誰一隊的,怎么小爺瞧著你像個兩面派?!庇嗷赐虏鄣?。
“雖然我不喜歡余淮,但是墻頭草更討厭?!甭沸呛诱f道。
“行,我墻頭草,我兩面派,你們清高。愛咋地咋地,我不管了?!崩钐煨杏魫灥馈?p> “你們干什么呢,上課了。還有,收好你們的泡面,當教室是餐廳嗎?要吃就去外面吃,烏煙瘴氣。”張峰遠遠地就聞到了一股子濃烈的方便面的味道。
果然,等張峰進到五班教室,就發(fā)現(xiàn)這任何老師都看不下去的一慕。
路星河聽了張峰的話,微微一笑,端著方便面就出去了。到了門口,還不忘回頭火上澆油。
“大家伙一起出來吃呀,張峰老師都批準了。聽老師話的孩子才是好同學(xué)呀?!甭沸呛诱f道。
張峰直接氣跑了,面對這樣的學(xué)生,誰還能有什么辦法。處罰是處罰不了的,現(xiàn)在教育又不允許體罰。代表教師權(quán)威的鐵尺都被沒收了,如今老師的權(quán)威實在沒剩多少了。
見老師都跑了,五班的紀律當時就崩潰了。班長徐延亮壓根壓不住場面,他喜歡的貝塔就是鬧得最歡的,而他是無論如何都管不住貝塔女皇的。
鬧歸鬧,這和他李天行沒有任何關(guān)系,反正有老師他也是自習(xí)。天殺的,作為圓夢師居然沒有自動寫入高中知識的掛。當年他是文科生,哪里還記得理科的東西,也得從頭學(xué)起。
李天行也以選擇不學(xué),奈何他不太喜歡當學(xué)渣,這該死的勝負欲,不允許他當一條如耿耿一樣的咸魚。
“干什么,你們干什么呢?!?p> 潘主任趕在張平老師來到之前鎮(zhèn)壓了五班的喧鬧,幾十個人一邊倒的慫了。
唯一那個不慫的路星河依然悠閑地靠在強上,一叉子一叉子的吃著方便面。
“潘主任,對不起,是我沒有教好他們?!睆埰降谝痪湓捑褪枪麛嗟狼福瑢⒇熑稳繑堅谧约荷砩?。
“你的事晚點再說,先把紀律給我整頓好。路星河,你跟我來。”潘主任銳利的眼神嚇得張平頭都不敢抬起來。
張平老師真的非常生氣,也非常傷心。他自問對對每一個學(xué)生都付出了真實的感情,也對他們抱以最寬容的心態(tài)。但沒想到,寬容變成了縱容。
“我,我不是一個好老師,我會努力做一個好老師。我做老師這是第一年,你們做學(xué)生不是第一年。我也是剛從學(xué)生變?yōu)槔蠋煟矣X得我理解你們,也認為你們能理解我。
上學(xué)的時候,我被老師訓(xùn)?,F(xiàn)在當老師了,又被教導(dǎo)主任訓(xùn)。同學(xué)們,你們能理解這是多么難受的一件事嗎?
雖然我還不是一個好老師,但如果換一個老師,真的就能比我對你們更好嗎?如果不想我被換掉,就請你們尊重尊重學(xué)校紀律?!睆埰诫y過的說道。
“張老師,這都怪路星河。”徐延亮說道。
“你說這話的時候,能把嘴角的方便面擦掉嗎?這事怪在坐的每一個人,對張平?jīng)]有敬畏之心,也沒有感恩之心,這和路星河沒多大關(guān)系。
當然,張老師我一直都是遵守紀律的。別人我沒發(fā)替他們保證,但我不希望換掉您?!崩钐煨姓f道。
“張老師,我也不希望換掉您。我說大家伙,以后麻煩稍微收斂一點,比張老師更好的老師也許有,但我們未必能遇得到?!庇嗷凑f道。
“余淮說得對,我們以后還是遵守一下紀律吧?!惫⒐⒘⒖谈胶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