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暗夜里的紅薔薇(8)
“嗯……”
君小小沉思片刻,聲音弱弱的,模棱兩可道:“應(yīng)該不會吧……畢竟只是贖罪,又不是變身!”
“呵呵!”長泠冷笑。
君小小又道:“泠寶,說不定這本來就是祩尋呢?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只是沒機(jī)會變態(tài)而已?!?p> “……”
長泠一時間居然沒有辦法反駁。
到了中午,長泠被傭人傳話下樓吃飯,但是納西爾不在,只有她自己。
家里的傭人都是洋人,說的話誰也聽不懂,但是門前守了兩個扛著長槍的兵,不讓長泠出門。
現(xiàn)在時機(jī)不夠成熟,所以長泠很識相的哪里都沒去,只乖乖的待在這個金色牢籠里。
可她也沒顯著,時時刻刻留意納西爾家里那些換崗軍隊的時間,以及重兵把守的位置。
到了下午,她讓傭人準(zhǔn)備了下午茶,自己懶洋洋的坐在院子里吃茶。
院子周圍的籬笆旁,紅色的薔薇花開的正盛,如火如荼,像是由鮮血澆灌似的。
長泠上前采了一朵,別在發(fā)間。
她是銀發(fā),與這紅色相稱,像是冬日大雪里落入了一抹刺目的紅,驚心動魄。
她當(dāng)初還沒修成人形的時候,就喜歡到處采摘野花,有次她貪玩,逃離了他們的狐群,闖入一個深林。
深林幽森,暮色蒼茫,她迷了路,找不到歸途。
兀的被一支流劍射中,差點戳穿了她。她受了傷,只能被那只兩腳獸提著尾巴帶走。
他們圍著篝火,像是要扒她的皮吃肉。
長泠不依,就拼著小命亂竄,她可能天生顏控,瞧見一位絕色的男子,就直接跳到他頭上。
當(dāng)即,那些兩腳獸都警戒起來,都不敢輕易靠近,她就知道自己找了個靠山。
于是長泠就賴在這人身上,兩只狐貍爪子,幾條狐貍尾巴將他纏的結(jié)結(jié)實實。
那人無奈,提起她的后脖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長泠脫離他的身子。
長泠四腳得不到攀附,胡亂撲騰著沖他大叫。
那名絕色的男子沖她笑了笑,聲音像是山澗的泉水,清澈悅耳,“小狐貍氣性還挺大。”
抓她回來的那些兩腳獸大喊,“陛下,畜生不通人性,小心傷到你?!?p> 長老說她以后是要升仙的,不能隨意傷人,長泠就沖他們叫,試圖為自己辯駁。
但是不知是她太兇,還是那些人太膽小,臉色變了又變。
只有抓著他的這個人,不僅不害怕他,反而看向她的目光,更加柔和。
“這東西與我有緣,將她留下吧。”
“這……”
不知他是不是和長老一般的地位,總之他發(fā)話之后,那些人就再也不敢動她一分一毫。
男人吩咐醫(yī)官給她受傷的地方包扎了下,把它抱進(jìn)懷里,摸著她的腦袋問,“想吃什么?自己挑!”
長泠看著那一大桌子的美食,挑了個桃子啃,逗得那個男人哈哈大笑。
所以,長泠之后就再也不吃桃子了,只吃一顆一顆的葡萄。
它想吃,男人就派人替她尋。
之后,男人將她帶走了,帶去了一處像是天帝老兒的云宮似的地方。
那里要什么有什么,它待在男人身邊,比她待在狐貍洞輕松自在太多,每天都有人伺候,長老也不會催她練功。
但是她傷養(yǎng)好之后,她還是得走了。
它要修仙的,不能只沉迷于玩樂,只是她有些舍不得那個男人,舍不得那些葡萄。
在她傷好后,又在男人身邊足足待了半年多,這才戀戀不舍的趁著夜色離開。
她好不容易找到回去的路,回到狐貍洞,就被長老關(guān)了禁閉,甚至在她修仙化成人形之前,再也不能離開狐貍洞。
她心里一直惦記著那個男人,就想要好好修成人形去見他。
可是過了千百年之久,她才成功抗下最后一道天劫,化成了一個擁有自己模樣的人形。
她做狐貍的時候,就是他們部落最漂亮的狐貍,成了人形自然也是。
可是那個男人,他到底是人類,他們?nèi)耸篱g早已經(jīng)歷經(jīng)幾番滄海變革。
她修成了仙,有了人形,做事情就方便很多。
她曾經(jīng)多次闖入地府,找閻王爺查找那個男人的下落。
就這樣找了一世又一世,他或許天生帝王像,這次居然又投胎到了帝王家。
只是長泠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奶團(tuán)子,長泠就變成狐貍陪他玩,陪他慢慢長大,最后才以自己的人形的模樣靠近他。
好在他沒有讓長泠這千百年的牽掛功虧一簣,他迎娶長泠那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舉國上下為之同慶。
他身為帝王,偌大的后宮,只留了長泠一人。
·
天已入了暮色,長泠原本只是坐在院子的貴妃椅上休憩,卻沒想到竟然睡著了。
納西爾回來時,一眼就瞧見了她。
安安靜靜的躺在貴妃椅上,收起了所有的防備和利芒,銀發(fā)間配著一朵紅薔薇,她黑長的眼睫垂著,白皙的臉光潔無暇,是攝人心魄的美,竟讓人舍不得驚擾了她的睡顏。
他緩緩俯身,抬手將她抱了起來。
沒想到納西爾剛觸碰到長泠的肩,許是嗅到了熟悉的氣息,她習(xí)慣性地抬手摟住了他的脖頸。
淺淺抬眸看他一眼,聲音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沙啞,低聲叫他,“阿尋,你回來了?”
聽到一個完全不認(rèn)識的名字,納西爾皺了眉,還以為是她眾多小情人中的一個,他就直接收手,將長泠又扔回了椅子上。
動作很粗魯,長泠一下子清醒,揉了揉腰站起身,看到納西爾冷著臉,莫名其妙,“你干嘛?”
納西爾冷哼,也沒解釋,直接轉(zhuǎn)身就進(jìn)屋。
君小小道:“泠寶,你剛剛叫了祩尋的名字哦,他該不會吃醋了吧?”
長泠:“……”
自己吃自己的醋嗎?
這個男人陰晴不定的,長泠也懶得哄他,打了哈欠,揉了揉眼睛跟著他進(jìn)屋。
傭人已經(jīng)備好了晚飯,長泠過去在納西爾身側(cè)坐下,誰知他側(cè)眸瞥了長泠一眼,直接起身上樓。
長泠:“……”
什么臭脾氣,都是慣的!
她也不搭理,自己該吃吃,該喝喝,等自己吃飽喝足,懶洋洋的上樓,甚至都沒想過去哄一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