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成為趙高后,始皇帝重生了(三)
(三)
她是個宦官,沒有那玩意兒,心有余力不足。
“是?!鄙p歌硬著頭皮道。
嬴政心中憋悶,那句不如你就上刀山下火海證明對朕的忠心差點兒脫口而出,話到嘴邊,又深覺無趣。
趙高,本就不值得他浪費心力和時間,尤其是那般折辱不入流的法子。
他駕崩,秦帝國二世而亡,趙高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實非趙高一人之過。
殺人,非固大秦江山千秋萬載的法門。
詭異的沉默不斷在蔓延,蓀歌也在靜待始皇帝的發(fā)落。
赤腳上刀山下火海嗎?
她是宦官,不是方士,這么高難度的事情不應(yīng)該留給裝神弄鬼忽悠始皇帝求仙問道,覓長生不死之法的方士嗎?
“泰山封禪遇雨,上天示警,告訴朕,趙高將會篡權(quán)亂政覆滅大秦,你說朕該殺你嗎?”
半晌,始皇帝猛的抬高聲音,幽幽道。
蓀歌:……
蓀歌悚然大驚,錯愕失色,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上天示警?
玩這么大嗎?這個副本的難度是不是過于地獄了些。
老天爺是非要玩死她才罷休嗎?
啊啊啊啊,天要亡她!
自救,自救,蓀歌的腦子飛快的運轉(zhuǎn),額頭上冷汗淋淋,眼神閃爍,她有些不確定上天究竟示警了多少。
但,她必須得表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
“陛下,您是不是也看到了雄偉壯麗的咸陽城被付之一炬?”
蓀歌以頭搶地,血跡暈染間,一嗓子嚎了出來。
嬴政:并沒有……
他該怎么說,他只是看到了他駕崩后,趙高伙同李斯秘不發(fā)喪,矯詔輔佐胡亥登基賜死扶蘇,大秦水深火熱,再之后的畫面卻格外模糊。
至于大秦二世而亡,是他基于畫面做出的合理猜測。
胡亥幾斤幾兩,他這個做老子的最清楚。
讓胡亥撩貓逗狗揭瓦翻墻,以一敵十。
至于治國理政,別鬧了……
所以,趙高這個亂臣賊子都看到咸陽城都化為烏有了嗎?
這一刻,嬴政無比想問,皇陵是不是也被刨了……
“陛下?”
蓀歌小心翼翼的抬頭,想偷偷觀察始皇帝的神情,以便她接下來的發(fā)揮。
只可惜,她看到的是一張面無表情,不怒自威的臉,唯有那雙銳利的眼睛,似是密密麻麻荊棘叢中的一團火,威猛有力。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蓀歌心里發(fā)毛,不寒而栗,就好像這世上沒有任何秘密能夠瞞過始皇帝。
“繼續(xù)?!?p> 嬴政表示,他現(xiàn)在看到趙高,腦子里只能浮現(xiàn)出三個字,壞的很!
“陛下,天雷加身,仆看到的畫面讓仆心驚?!?p> “但仆指天發(fā)誓,仆對陛下一片忠心,若陛下懷疑仆忠心,仆愿意生死追隨侍奉陛下左右?!?p> 面頰微癢,似有血滴自額間滑落,蓀歌不敢拂去,任由其流淌。
嬴政心中氣急,誰想聽趙高這個狗逼玩意兒表忠心啊,那令人望塵莫及的揣摩帝心的本事哪里去了。
深深吸了口氣,嬴政眸光似?!澳氵@是在咒朕死嗎?”
嬴政心氣極為不順,泰山封禪一行,在齊魯舊民和六國儒生眼中,就是個笑話。
先是遭逢大雨,然后腦子里出現(xiàn)似是而非的畫面,雨停下山后,那幫儒生又大肆譏笑嘲諷,沒有大開殺戒,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涵養(yǎng)了。
一肚子的火,那就只能趙高受著了。
能者多勞,誰讓趙高是個有大本事的人呢。
“仆不敢?!?p> “陛下若……,仆絕不獨活?!?p> 蓀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明明是在表忠心,硬生生搞出了虐戀情深的即視感。
嬴政別過眼去,誰愿意看著一個一臉血面目可憎的宦官說這么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話。
不僅沒眼看,還倒胃口。
他也知曉,大秦有他坐鎮(zhèn),不論是誰都翻不了天。
趙高的小命,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
“趙府令,自你為胡亥師后,胡亥的進步有目共睹,不如朕也將公子扶蘇交給你,想來你不會讓朕失望的?!?p> 呵,何止是有目共睹啊。
嬴政在心中冷笑道,胡亥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幾乎殺光了兄弟姐妹。
趙高是個混賬玩意兒,那些儒生更甚。
無知儒生,教壞扶蘇!
蓀歌傻眼,她覺得她不配。
“陛下,扶蘇公子芝蘭玉樹,溫潤謙恭,素有賢名,仆自慚形穢,自知無能?!?p> 哪怕千百年后,無數(shù)人稱扶蘇為意難平,假設(shè)扶蘇繼位,大秦或可改變命運。
但,她斷言,扶蘇并不能駕馭好危機四伏的大秦帝國。
就算扶蘇登基,軟弱善良的性情,注定了他不是一個合格的掌舵者。
儒學洗腦,主張復辟分封制,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做一個天下共主,離始皇帝一生所求的天下一統(tǒng)的夢想大相徑庭。
如今,扶蘇已經(jīng)是一個成年人,三觀早已根深蒂固,豈是她三言兩語能夠扭轉(zhuǎn)的。
對此,秦始皇自己都是毫無辦法,否則也不會妄想著把扶蘇扔到蒙恬軍中,試圖改變一二。
這種吃力不討好,動不動就掉腦袋的事情,她拒絕。
如果扶蘇不是始皇帝的大公子,就那些言論,可能早死了千百次了。
嬴政嘴角微微抽搐,他在趙高諂媚奉承的話中聽出了濃濃的嫌棄。
小小的中車府令,竟然在嫌棄他寄予厚望的大公子……
好吧,他自己卻是也挺嫌棄的。
每天子曰,子曰,倒是讓子曰的國家出來治理啊,看看能不能靠著那些之乎者也治國理政。
“寡人是在征求你的意見嗎?”
嬴政挑眉,淡淡道。
反正趙高巧舌如簧口蜜腹劍壞的很,那不如物盡其用人盡其才,用來忽悠扶蘇怒懟儒生。
就當是,垃圾分類,廢物利用了。
想活著,自然要付出代價。
蓀歌伸出舌頭舔了舔淌在嘴角的血漬,撇了撇嘴“諾。”
養(yǎng)不教父之過,爹都教不好了,她一個沒種的太監(jiān)能教好?
哼,始皇帝分明就是想把她豎成一道靶子,讓那些酸了吧唧的儒生弄死她。
誰不知道,大公子扶蘇就是那些儒生博士在朝堂上迎風招展無往不利的一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