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往事如煙
時光是賊，偷走一切。
“秦慕仙”，小羽在心里重復了一下名字，然后這個名字就被刻在了心上，這輩子任何事情都無法磨滅。
秦慕仙慢慢撐起身子，三女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是全裸的，只因長而密的頭發(fā)和髯須遮蓋才看起來像穿了衣服。
“呀！”可可和薛玲驚呼，急忙轉(zhuǎn)過身去，“你的衣服呢？你不感覺冷嗎？這可是零下??！”要知道幾女可是穿著厚厚的棉服出來的，“還有你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
秦慕仙：“衣服？好久好久沒穿過衣服了?！崩^而對小羽道，“作為一個女生，難道不應該像她們兩個一樣閉上眼睛，而不是盯著我看？嗯？”
小羽小臉微紅，但仍舊盯著這個男子，“我們是不是認識，你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p> 秦慕仙仔細打量這個大膽的女生，借著月光和雪的反光，首先注意到的便是那雙淡藍色的眼睛，很大很靈動，應該是混血兒；鼻子也挺好看的，翹翹的；小嘴線條分明，淡淡的唇色，抿在一起，似乎是個不愛說話的女生；五官恰如其分的點綴在在如雪的肌膚上，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應該是不認識的，今天之前我們從沒見過”，秦慕仙回答。
“我說你們確定要在這里相互介紹彼此嗎？能不能換個地方？還有這位先生，需要我們幫你找件衣服嗎？”聽著兩個人竟然聊了起來，玲姐氣得跺腳，小羽這孩子怎么回事，平時多精明，現(xiàn)在怎么跟少個魂一樣。
秦慕仙打量了一下自己，確實需要件衣服遮遮體，壓下種種思緒，道：“確實需要件衣服，麻煩幾位姑娘了，萬分感謝！”
拉著小羽遠離秦慕仙，玲姐很是擔心地問道：“小羽，你怎么和這個家伙這么親近，平時你看見男生都不加以顏色，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還有你怎么知道這里有個人的？”
“玲姐，這些問題等以后我再回答你好嗎？現(xiàn)在還是先回去幫他找件衣服吧”，小羽安撫著薛玲和可可道。
“你啊，唉，行，玲姐也知道你不是個莽撞的人，那讓可可留下來陪著你，有個照應，以防那家伙有什么壞心思?！毖α釤o奈道。
“好的，玲姐，你自己回去也當心。市政應該也啟動應急方案作出救災措施了，就是不知道道路清理的怎么樣了，如果已經(jīng)清理到這邊了，那玲姐就騎著電車過來吧，來回速度快，也方便拿衣物，也方便出事情了求救”，作為這個小團體相對穩(wěn)重的那個人，可可擔憂道。
突然出現(xiàn)一個陌生人，而且看小羽的樣子還很上心，萬一他起了歹心，憑自己和小羽這瘦弱的身軀可無法反抗，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可可的擔憂不無道理。
“行，那我快馬加鞭趕回去，不過你和小羽可得離那家伙遠一點?！毖α徉嵵氐貙煽傻?，然后就轉(zhuǎn)身往家跑去。
小羽看玲姐和可可這么嚴肅，也覺得自己有點過了，害得兩個姐姐這么折騰，“可可姐，對不起啊，給你們添麻煩了”
看著小羽有些愧疚，可可抬手輕撫小羽的秀發(fā)，道：“不用道歉小羽，我們姐妹之間還要這么見外嘛”。
可可和小羽轉(zhuǎn)過身來，只見秦慕仙正望著紫荊苗出神，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仔細打量秦慕仙，臉被長長的毛發(fā)遮著，看不清樣子如何；赤裸的上身，典型的中國人的黃皮膚，肌肉并不十分明顯，但想來也應該蘊藏著力量；隱私處已經(jīng)用長發(fā)遮掩住了，頭發(fā)是真長真多?。浑m然盤曲著雙腿，但身高應該是不會太低。
再抬頭，秦慕仙已經(jīng)從發(fā)呆中醒過來，看著兩女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
見自己打量別人被發(fā)現(xiàn)，兩女是有些羞澀的，小羽還是想接近秦慕仙的，但想起玲姐的叮囑，忍住了挪動的步伐?？煽赡贸鍪謾C看了看，不知不覺已經(jīng)四點了，道：“已經(jīng)凌晨三點五十了?！?p> 秦慕仙：“不不不，我問的是具體的日期，何年何月何日”。
此話一出，可可和小羽都有些疑惑，難道他失憶了？還是像網(wǎng)絡小說里寫的那樣，穿越了或者重生了？那他是個老妖怪還是什么東西？想到這些，可可打了個冷戰(zhàn)，還是趕緊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可比她們這幾個弱女子要穩(wěn)妥，也更合適。
但小羽可沒這些顧慮，她現(xiàn)在只感覺和這個男人很熟悉，應該是見過面，但具體在哪里見過，小羽是怎么都想不起來了，問秦慕仙吧，他剛才說從沒見過，那是自己的記憶出錯了嗎？
壓下這些顧慮，小羽開口道：“現(xiàn)在是二零八三年，八月十三日。”
“今天是八月十四了”，可可糾正道，然后附在小羽耳邊輕聲說，“小羽，我看我們還是報警吧，這個人太怪了，大半夜的一個人光著身子躺在雪地里，而且你看他是不是很像我們看的那些網(wǎng)絡小說里寫的場景，我們還是把他交給警察吧？”
“別，可可姐！”小羽急忙道，“交給我吧可可姐，我感覺我跟他是相識的，而且他也沒有惡意，不會對我們做出什么危險的事的”。
這邊秦慕仙聽過小羽的話就再次陷入了沉思，都六十年了啊，那自己的親人，自己的那些好友還有人在世嗎？還有，那曾經(jīng)的愛人是否還在？……這些曾經(jīng)自己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疑問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秦慕仙突然感到一陣悸動，身體也一陣陣的冰冷，太可怕了！
自己在那個地方苦苦爭渡了多少歲月？在那個空間，自己像瘋了一樣，嘗試各種方法就是為了再次回到這個世界，再次看到自己的親人朋友。但現(xiàn)在真的回來了，卻已經(jīng)過了半個多世紀，那那些人還在嗎？歲月啊，最是無情！
秦慕仙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勇氣面對這些現(xiàn)實。
“?。。。 鼻啬较杀еX袋，發(fā)出痛苦的神印，忍不住仰天長嘯。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兩女一跳，可可趕緊拉著小羽往后撤了幾步，生怕秦慕仙做出什么傷人的舉動。
……
等到薛玲拿著衣物趕回來的時候，只看到秦慕仙跪在地上痛哭，嘴里嘟嘟囔囔地說著些什么，太含糊聽不清楚，而小羽一臉焦急和擔心的模樣。
在薛玲往返的期間，小羽是多次想上前去安撫秦慕仙的，但每次小羽想抬動腳步，都被可可給拽了回來，任小羽怎么請求可可都不放手。
“他怎么了？”薛玲疑惑道。
“玲姐，你讓可可姐放開我吧，我想過去安慰一下他”，小羽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眼里也有淚光在閃爍。
在秦慕仙剛開始痛哭的時候，小羽和可可都開口勸說了，但沒什么效果。不是可可太冷血，只是秦慕仙太過瘋狂，大喊，以頭搶地，所以可可才拉著小羽往后退了這么遠。
看著秦慕仙痛苦痛哭的樣子，小羽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除了小羽母親出走時，薛玲幾乎沒見過小羽這個模樣，就算和她爸爸吵架被關禁閉也沒有過這個樣子！薛玲拉起小羽的手說“走，玲姐跟你一起去，可可也一起！”
薛玲返回時路面已經(jīng)被鏟雪車清理過一次了，雖然路有點滑，但薛玲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的，就是怕可可和小羽在這邊出什么事情。
因為父親早逝，家里沒有男人的衣物，所以薛玲只拿了一個薄毛毯和媽媽買來的軍大衣，再加上一雙女式棉拖鞋。小羽從薛玲手中接過軍大衣，輕輕地蓋在秦慕仙的身上，然后整個人擁了上去。
抱住秦慕仙，小羽才發(fā)現(xiàn)這個男人的身體在顫抖，不知是因為冷而被凍得發(fā)顫還是因為太過傷心，大概率是后者吧，小羽心想，不知他想起了何事，又是什么事情讓這個男人這么悲痛欲絕呢？
小羽只是擁著秦慕仙，并不講話，在這個時候言語已經(jīng)成為了多余。而被擁住的秦慕仙也逐漸平靜了下來，理性逐漸回歸，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太過失態(tài)，秦慕仙慢慢抬起頭來對站在旁邊的可可和薛玲道歉：“對不起，情緒失控嚇到幾位姑娘了”。
看到秦慕仙情緒好轉(zhuǎn)，小羽也趕緊松開緊抱的雙手，知道自己的舉動太過大膽，小羽臉色微紅道“不礙事兒，你先收拾一下穿上衣服吧”
情緒失控下的舉動確實過于瘋狂，鼻涕淚水把臉上的毛發(fā)黏在了一起，而頭發(fā)上滿是泥土，雙手上更是泥漿。
“謝謝姑娘”，不知是感謝小羽的擁抱還是感謝薛玲拿來的衣物。秦慕仙用旁邊的雪搓了搓雙手，待干凈后，又捧起雪往臉上揉去，但髯須過長，并沒有什么效果，好在上面的穢物給清理干凈了。
小羽站起身后就被可可給拉了過來，因為可可真的感覺小羽對這個陌生男人太過好了，從前可沒見過小羽對哪個男的有過這么親密的接觸。
穿上軍大衣，下半身用毯子圍著，再趿（ta）上拖鞋，這個樣子要多怪有多怪。秦慕仙雖然不冷，但還是得做做樣子的，不然就太過驚世駭俗了。
看著秦慕仙一副非主流的樣子，幾女還是忍俊不禁的，幾乎挨到地面的長發(fā)，比殺馬特還要殺馬特，滿臉的絡腮胡，再加上長長的眉毛，活脫脫像個野人。
“小羽，天都快亮了，回去吧，我們能幫的最多也就這些了，這個人我們就別再管了？”在對待秦慕仙這件事上，薛玲和可可的態(tài)度出奇的一致，就是盡量不管，畢竟是陌生人，萬一出什么事情，她們只是平民百姓，可承擔不起。兩女也知道小羽的身份，也怕是姚家的敵人安排過來，刻意接近小羽，伺機報復姚家什么的。
“別，玲姐，我們好人做到底，多問問他的情況”，小羽是怎么都不想把秦慕仙給放走的，因為心底有太多疑惑了，“再說留他一個人在這大雪天里多可憐，讓跟我們回去市區(qū)吧?！?p> “唉，你是心善，可萬一有危險怎么辦？”可可也盡力勸阻。
小羽搖頭，薛玲和可可見勸阻無效，只能妥協(xié)。但秦慕仙似乎有不同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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