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解放看著他,微笑著說:“方大叔,您為什么這么說?”
老方見他神態(tài)自若,自己的狀態(tài)也輕松了下來。
摘下眼鏡擦了擦,他重新戴上后,笑看著閻解放說:“我真的像是一個業(yè)務(wù)員嗎?”
打量著他,閻解放詫異地問:“不然呢?”
老方看著他這個樣子,不禁得意地笑了:“我不是什么業(yè)務(wù)員,但我對各行各業(yè)都很清楚。”
“哦?”閻解放略微一怔,再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可是,您怎么對各種事這么了解呢?”
“哈哈?!崩戏降靡獾卮笮茁?,抬起右手在虛空比劃著寫字的姿勢,“我是雜志社的編輯。我說的不僅有我自己的經(jīng)歷,也有來稿的各位作者,以及他們作品中的內(nèi)容?!?p> “是——嗎?”閻解放拖長聲調(diào)說,“我,我還真沒看出來。您這是,”
老方臉上的笑意,因為他的這個神態(tài)而更濃,就連眼鏡片后面的眼睛,都充滿了開心的笑容。
想了想,閻解放認真地說:“您這是體察民情,采風,微服私訪?”
再大笑幾聲,老方開心地說:“差不多。我的確不是當官兒的,是想多了解一些民風民情??上В?p> 說著,他聳了聳肩:“我自己卻被民警記錄在案了。”
那兩個小偷雖然沒抓到,但老方也只是虛驚一場,沒有受到實際財物的損失。
“您別多想。那兩個壞人,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遍惤夥艅裾f著。
“嗯?!崩戏胶藓薜鼗貞?yīng)一聲,再看著他說,“我也不姓方?!?p> “呃,”閻解放遲疑地看著他。
面對的人,閻解放在開始接觸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認了出來。
可對方?jīng)]有說出實情,他自然不能給予拆穿,只好任由對方帶著開心說笑。
現(xiàn)在的老方,恢復了正色,伸出右手來:“我叫邵敬文,是《金土地》雜志社的編輯?!?p> 邵敬文是對周家,尤其是對周秉昆的人生之路有重要作用的人,閻解放肯定要認真對待。
閻解放連忙伸出右手,跟他的握在了一起:“邵老師您好!我是閻解放,京城區(qū)小學的職工。”
兩人的手使勁地握著,閻解放遺憾地補充著說:“您講的故事很精彩,我卻沒有同樣的精彩還給您!”
“你隨口說出來的幾句詩,已經(jīng)讓我很感慨了?!鄙劬次目粗f,“留個地址。我整理一下把你的小詩,發(fā)表在雜志上,回頭給你寄去稿費?!?p> 推卻不過,閻解放只好整理一下思路,找出紙筆。
對那首小詩再做了一些補充,他連帶自己的通信地址,一并交給邵敬文。
收好后,邵敬文尋問著說:“你來吉春,是出差還是探親?”
“有位筆友,約我來這里玩幾天?!遍惤夥爬蠈嵉卣f。
“哦,很好。”邵敬文連聲說,“年輕人,應(yīng)該多交流?!?p> 兩人的話題,從漫無邊際的人生百態(tài),轉(zhuǎn)到了詩歌及詩歌創(chuàng)造中來。
都很喜愛詩歌,他們聊得自然就更是熱烈。
“吉春市到了,請下車的旅客,攜帶好自己的隨身行李物品……”車廂內(nèi)的喇叭里,以及順著車廂通道走來的列車員口中,不停地發(fā)出提醒。
邵敬文起身從行李架上拿行李,閻解放趕緊上前幫忙。
列車降速緩行,車身晃動了一下,最終停了下來,發(fā)出“枯嗤”一聲。
車廂內(nèi)的旅客們,立刻著急地從狹窄的車門爭相擠出。
“歸家心切啊。”邵敬文暫不著急,對這樣的情景發(fā)出慨嘆。
眼見車門處的嘈雜動靜小了一些,閻解放笑著對他說:“您心里肯定也著急,但又不急于下車。這是‘近鄉(xiāng)情更怯’了?”
“哈哈哈?!鄙劬次拇笮ζ饋?,“小閻這是笑話我想老婆了嗎?”
“誰不想家呢。”閻解放微笑著說。
邵敬文拎著行李,緩緩地向車門處走著,嘴里隨口說著:“當然想家。我春節(jié)前去了幾個地方,這是才回來的?!?p> 閻解放一邊隨口應(yīng)承著,一邊略微探身,從車窗處向外看去。
車窗上蒙著白色的霜花,他只好從它們的縫隙中,看向這座陌生的城市。
一個瘦挑的少女身影,進入了他的眼中。
穿著暗紅格子棉襖的這個女孩,一邊快步走著,一邊依次向車廂的車窗內(nèi)仔細地看過來。
心中立刻生出溫情和感動,閻解放湊近車窗,一邊拍打著車窗,一邊大聲喊著:“周蓉,周蓉,我在這里,在這里呢!”
周蓉并不能聽見他的喊話,也沒有看清朦朧車窗內(nèi)的他,身影一晃而過。
閻解放的心里,為此著急起來。
前面的乘客還有很多,他只得再次拍打著車窗,希望可以能夠引起,在寒風中走動的周蓉的注意。
邵敬文見他這個樣子,不禁也笑了:“小閻也是‘近鄉(xiāng)情更怯’了?”
略微笑笑,閻解放正要向外擠出,卻見周蓉似乎得到暗示一般,轉(zhuǎn)身走了回來。
趕緊再次接連拍打車窗,閻解放再大喊著提示。
周蓉終于發(fā)現(xiàn)了朦朧窗花中的他,仰著頭看過來,開心地笑了:“解放哥!”
她再說什么,閻解放就聽不清了,尤其列車員也不悅地提示著:“別拍了,拍碎了你賠不起?!?p> 從車門處走下站臺,閻解放感受到吉春天氣的寒冷,更有周蓉的熱情。
兩人剛打個招呼,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邵敬文,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
沖周蓉笑了笑,他再沖閻解放擠擠眼睛:“要跟筆友好好交流!”
閻解放也不說笑,只是搶著說:“邵老師,我?guī)湍眯欣畎?。?p> 邵敬文只說不必:“出了站,我找個三輪車就行?!?p> “那我?guī)湍贸稣??!遍惤夥耪f著,從他手里搶過一個提包。
“秉昆!”周蓉對旁邊的一個男孩子說,“你也幫一下。”
閻解放轉(zhuǎn)頭看去,正是長得虎頭虎腦的周秉昆。
“解放哥?!彼呛堑卮騻€招呼,就趕緊幫著邵敬文拎行李。
幾人出了站,周秉坤小跑著給邵敬文找來一輛三輪車。
把行李放上車架,邵敬文長呼口氣:“嘿嘿,真是歲月不饒人。要是當初,”
“好漢不提當年勇?!遍惤夥判χf。
“哈哈?!鄙劬次拇笮?,跟他握手道別,“解放,要是能在這里多待幾天,就到我們雜志社去坐坐。”
看看周蓉和周秉昆,他繼續(xù)說:“這姐弟倆,肯定知道《金土地》雜志社的地址?!?p> “知道,知道。不知道打聽一下也就知道了!”周秉昆老實地答應(yīng)著。
跟邵敬文揮手道別后,閻解放看向周蓉姐弟倆:“我還說直接找個旅館,然后再去找你呢。你們怎么知道我今天可以過來?”
“來自京城方向的車次,我們都會過來看看?!敝鼙バ呛堑卣f。
買魚不論錢
請求書友投票,順手點個投資,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