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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球史:無間行星

第05章·回憶/血樣交換(2)

星球史:無間行星 一木生六石 2602 2022-04-26 12:00:00

  哈爾悚然一驚,眼睛不知如何安放。蘇菲婭滿身的傷痕有如星船劃過夜空的航跡,每一條的背后都承載著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

  “那天你就不應(yīng)該救我們母女。”蘇菲婭含淚說,“如果我們母女死在那里,也許就不會有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而你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榮升成為統(tǒng)領(lǐng)精英部隊的指揮官?!?p>  “你這是怎么了?”哈爾苦笑,當(dāng)他的手指不經(jīng)意地觸碰到了那條傷疤時,蘇菲婭全身跟著顫抖起來。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你和我就是一場錯誤的相遇?!?p>  “事已至此,只能將錯就錯了。”哈爾說著,如同一個虔誠祈禱的宗教徒,俯身親吻蘇菲婭身上的傷疤。但就是這么單純地親吻,卻能帶蘇菲婭前所未有的感覺,而她一直以來都很享受其中。

  這幾年來的朝夕相處,已使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了微妙的變化。蘇菲婭不止一次在夢中聽到奧蘭多對她說要將他遺忘,蘇菲婭竭力否認(rèn),但卻在醒來后,看到和自己糾纏在一起的哈爾,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自己正在對哈爾產(chǎn)生越來越強的依賴感。這位曾在戰(zhàn)場救過她們母女的男人的動機(jī)也早已超越他最初的只是單純地履行家族使命。他確乎正在排擠自己的丈夫奧蘭多在心中的位置,也讓她再也不能忽視彼此:隕落的星辰無法再發(fā)出星光,而她還得繼續(xù)活下去,為了自己,更為了自己年幼的女兒。

  想到自己的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身體還能得到哈爾的關(guān)愛,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驕傲點燃了蘇菲婭的欲火,她迎合著哈爾,享受快樂的同時,偷偷地拿出了一把微型注射器,正要往哈爾身上扎。哈爾及時發(fā)現(xiàn),抓住了她的手。

  “避孕劑?!碧K菲婭解釋說,“我不想讓我們的孩子出生后也和小嫚一樣?!?p>  “也許是個男孩?!惫栒f。

  “宇宙給予我們下一代的生命是隨機(jī)的,你無法左右。”蘇菲婭說。

  “但我會保證用我的生命去保護(hù)你們。”哈爾捧著蘇菲婭的臉,很認(rèn)真地說。

  哈爾一向不擅長甜言蜜語,但如果一個男人能坦然接受女人丑陋的身體,并視如珍寶,滿足女人心理上的安全感,這就足以證明了男人對她的誠意。蘇菲婭懷著如此簡單的認(rèn)知,一次次地將世俗強加于他們的偏見和不公拋棄在了宇宙星辰的彼岸。

  蘇菲婭坦誠的接受了來自哈爾贈予她的種子,但還是趁著哈爾睡去后,重新拿起微型注射器給了他一針。

  “為什么要這么做?”哈爾被扎醒后,想要質(zhì)問蘇菲婭,但整個人卻疲軟地被蘇菲婭輕易推開,滾向一邊,蘇菲婭驚恐地把注射器丟得遠(yuǎn)遠(yuǎn),跪向哈爾,乞求他的原諒。

  “這里面根本不是避孕藥!”哈爾有氣無力地說。

  “對不起?!碧K菲婭抱起哈爾,一個勁地親吻他,像是在向他做最后的永別。她放倒了哈爾,然后直奔睡艙而去。

  哈爾躺在冰冷的甲板上,眼神空洞,他聽到從睡艙傳來了蘇菲婭催促小嫚的聲音:“小嫚,快跟媽媽走?!?p>  小嫚興奮地說:“媽媽,是不是哈爾修好了飛船,要帶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呀?”

  蘇菲婭抱著小嫚,再次出現(xiàn)在了駕駛艙門口,哈爾馬上閉眼,假裝沒看到她們。

  蘇菲婭以為哈爾真的昏迷過去的,便帶著小嫚離開了“果敢”號。

  “媽媽,哈爾呢?他怎么不跟我們一起走?”小嫚不見哈爾相隨,便問她,“有哈爾在,小嫚和媽媽總能化險為夷的?!?p>  “小嫚,一會無論發(fā)生什么,看到什么,你都不要說話,知道了嗎?”

  小嫚的應(yīng)答聲漸漸遠(yuǎn)去,哈爾覺得是時候了,就毫發(fā)無傷地坐起身,從屁股下面摸出了一支麻醉劑內(nèi)膽,那本來是被蘇菲婭裝在微型注射器里用來麻醉他的,但哈爾畢竟是前星際陸戰(zhàn)隊隊員,蘇菲婭的一個微秒眼神、一個細(xì)小的動作都能讓他解讀出暗藏的企圖。哈爾早已洞悉了蘇菲婭的的謊言,于是趁著與她親熱的時機(jī),偷偷將藥劑取了出來,而蘇菲婭在注射時心慌得也沒有仔細(xì)查看。

  哈爾現(xiàn)在有理由相信剛才自己并不是真的因為疲勞才困睡過去,而是蘇菲婭在給他的飲料里下了安眠藥。

  可她為什么要那么做?哈爾需要搞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他只身帶了一把手槍,順著蘇菲婭母女的蹤跡,一路潛行尾隨。

  詭秘的夜風(fēng)惹來了巨樹林的騷動,絳紫色的光暈下,枝葉跟著搖曳起舞。前方的蘇菲婭母女像是迷了路,漫無方向地跑了幾分鐘,直到前方一棵巨樹背后隱隱出現(xiàn)了幾名“紳士”號船員模樣的人影,她們這才放慢了腳步。

  那些人已然在此等了很久,見蘇菲婭出現(xiàn)了,便也跟著現(xiàn)身。

  哈爾越發(fā)覺得蹊蹺,他想起自己先前在“紳士”號找到蘇菲婭時,她剛被那些船員施暴過,可現(xiàn)在她竟然又背著他來和他們見面?

  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哈爾驚詫于自己竟會有如此荒誕的結(jié)論,但理智讓他竭力克制自己復(fù)雜的情緒,繼續(xù)在暗中觀察。

  蘇菲婭小心翼翼地走向其中一名體胖的船員,在距離他二十米處停了下來,對方先向身邊的同伙點了點頭,然后將手伸向蘇菲婭。

  小嫚很不理解母親此時的所作所為,她剛想開口,蘇菲婭卻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別說話?!彼龑⑿牭念^按向身后,又將一只裝有血液樣本的試管舉過頭頂,“這是你們要的東西,我?guī)砹?,我們可是有言在先的,我要的基因鎖催化劑原料呢?”

  “基因鎖催化劑原料?”哈爾吃驚地從巨樹后面伸出頭來張望,借著四周的光線,他看到那些船員一個個都赤身裸體,光溜溜的全身沒有任何體毛,這和先前他所遭遇過的那批“紳士”號船員是同一批。

  這時,小嫚發(fā)現(xiàn)了躲在暗處的哈爾,她拍了拍蘇菲婭的后背,提醒她,但蘇菲婭沒有搭理。哈爾于是將手指放在嘴邊,讓小嫚不要出聲,小嫚很聽話地照辦了。

  胖船員似是察覺到了什么,他歪著頭,視線越過蘇菲婭的肩膀往哈爾這里觀察。哈爾連忙縮頭,藏回到了巨樹后面。

  “別看了,哈爾本人不會來的,你們只是說需要他的基因樣本,可沒讓我把他人帶過來。我手中這份樣本也足夠你們用的了,我應(yīng)該沒有食言吧。”

  基因樣本?哈爾終于明白了蘇菲婭這是在拿他的基因與對方做交易。這顯然不是一次簡單的交易,哈爾的直覺告訴自己,他必須阻止他們,然后問個清楚。

  “如果你們反悔的話,那我馬上離開,”蘇菲婭態(tài)度堅決,“反正我現(xiàn)在是非常后悔了?!?p>  胖船員麻木的臉上也露出些許的失望,照此看來,他們雙方的交易會以不歡而散收場。哈爾于是掏槍瞄準(zhǔn)了蘇菲手中的樣本,以便隨時接應(yīng)她。

  小嫚一看哈爾拿槍瞄準(zhǔn)了她們母女倆,忍不住了喊了一聲,“哈爾!”

  蘇菲婭這時也察覺到身后有人,她剛一回頭,一聲槍響,她感覺有一股熱血正從自己的臉上滴落下來。

  現(xiàn)場所有人都被槍聲震住了。小嫚放下捂住耳朵的雙手,驚呼道:“媽媽,你臉上好多血呀?!?p>  蘇菲婭抹了抹臉,確認(rèn)這都是試管里的血樣,轉(zhuǎn)向槍聲傳來的方向。

  “蘇菲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哈爾站了出來,將槍口對準(zhǔn)了那個胖船員,“不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你們誰也別想離開?!?p>  “這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碧K菲婭對哈爾的出現(xiàn)既驚喜又害怕,她想要解釋,但卻無法組織起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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