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奧蘭多的女兒吧?！?p> 小嫚被來自卓莉身上的氣場嚇得不敢出聲回答。
“看看你自己！這哪里像是我宇翔家族的孩子！”
“你剛才不是說了，‘不是每一個拓星者都有資格姓宇翔’?！碧K菲婭冷冷地回話道。
“母親。”哈爾想要插話解釋，但被卓莉一聲喝退，她繞著蘇菲婭母女走了一圈，說：“我可以承認你，也可以不承認你，這取決于你的態(tài)度?！?p> “我不稀罕你們的承認，這就是我的態(tài)度！”蘇菲婭捋了捋散亂的頭發(fā)，故作滿不在乎的表情。
“奧蘭多要是知道你們母女今天活成這副樣子，他會痛心的！”
“奧蘭多？你們還有臉提他的名字！”蘇菲婭頓時來氣，“你們的所作所為才讓奧蘭多痛心！是你們毀了他的理想！”
“這是他自己選擇星途，沒有人強迫他，而且他也必須那么走下去！”卓莉的語氣中透出些許的惋惜，“奧蘭多是我宇翔家族的驕傲，只不過這份驕傲目前還只能是我家族的秘密。”
“放屁，奧蘭多被你們當成是家族敗類，你現(xiàn)在卻對我說他是你們家族驕傲，你哄我女兒可以，但別來糊弄我！”
“蘇菲婭！”哈爾厲聲打斷了她的話，“母親絕對不是在故意針對你，我也早就告訴過你有關奧蘭多所承擔的真正使命！”
“對不起，我不記得你有告訴過我?！碧K菲婭否認道，并指著哈爾繼續(xù)質(zhì)問卓莉，“你們?yōu)榱藢W蘭多的獨立躍遷引擎技術占為己用，就讓他來騙我們母女，你們還真下得了手！”
“奧蘭多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宇翔家族遠大的星途，哈爾也是如此?！弊坷蛘f，“當年，奧蘭多在家族會議上提出他的邊界革命設想，反對者占了多數(shù)，但他還是執(zhí)意要實施這一計劃，沒有人勸得動他?！?p> “你們到今天都還在騙我！”蘇菲婭指著卓莉，言辭激烈地說，“當年邊界獨立戰(zhàn)爭，是你們在背后不遺余力地向早已日薄西山的聯(lián)合國艦隊提供戰(zhàn)爭機器，多少追隨奧蘭多的將士慘死于你們宇翔家族親手打造的殺人武器，你們難道忘了嗎？”
“也正因為如此，我們宇翔家族今天才得以有機會涉足軍工產(chǎn)業(yè)，從而掌握保護人類的武器。”
哈爾跟著補充道：“通過邊境獨立戰(zhàn)爭，宇翔家族向聯(lián)邦艦隊輸送了大批艦隊指揮人才，他們?nèi)缃穹稚⒂谛情T和機動艦隊的各條星艦上，成為了我宇翔家族根植于艦隊的潛在生力軍?！?p> “連你也在騙我！”蘇菲婭不聽哈爾的解釋。
“無論你相信與否，都無法抹消奧蘭多發(fā)動邊界戰(zhàn)爭的真正意圖！”卓莉說，“我們有理由相信在不遠的未來，人類即將面臨一場來自外部文明的威脅，如果到時，我們?nèi)祟愡€是像過去的那樣一盤散沙，我們必敗無疑?！?p> “可現(xiàn)在的人類不照樣還是一盤散沙嗎？”蘇菲婭喪氣地說。
卓莉說：“人類還需要一段時間來完成自我變革。所以奧蘭多自愿充當促成這場變革的鯰魚。他并非真正想要將邊界星區(qū)從人類文明的版圖中分裂出去，恰恰相反，他需要利用邊界來打碎舊地球聯(lián)合國那副病入膏肓的殘尸，從而刺激人類文明實現(xiàn)真正的團結和統(tǒng)一?！?p> 蘇菲婭思索須臾，皺起眉頭，她開始冷靜下來，重新檢討自己的立場，她說：“如果你們所言非虛，為什么奧蘭多卻從來不告訴我這些實情?！?p> “因為此事關乎人類文明存亡，更涉及我們宇翔家族的立族之本?！弊坷蛘Z重心長地說，“如果被外界發(fā)現(xiàn)所謂的邊界戰(zhàn)爭只不過是一場宇翔家族自編自導自演的太空歌劇，那么宇翔家族來不及等到異星文明侵犯人類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被自己的同胞視為全人類公敵而消失于這個宇宙了?！?p> “可是你們這場自編自導自演的場戰(zhàn)爭游戲害死了那么多邊民，你們難道一點罪惡和愧疚感都沒有嗎？”蘇菲婭泣聲責問，“溫迪和隆美爾他們到死都還深信奧蘭多會給邊民帶來獨立與自由?！?p> “沒有誰可以把邊界從人類文明版圖中獨立出去，”卓莉堅定地說，“奪走邊民自由的是自私自利的舊地球聯(lián)合國政府。誠然，現(xiàn)在的地球聯(lián)邦政府并沒有朝著奧蘭多設想的方向發(fā)展，但我宇翔家族堅信終有一天會兌現(xiàn)奧蘭多給予他們的承諾?！?p> “你們?nèi)绾蝺冬F(xiàn)？”蘇菲婭問，“你們拿什么去兌現(xiàn)？”
卓莉沒有回答，只是轉(zhuǎn)向哈爾，給了他一個眼神。
哈爾馬上站上前，畢恭畢敬地從身上拿出一塊數(shù)據(jù)晶片交給了卓莉。
“這是‘果敢’號的獨立引擎資料！是奧蘭多畢生的心血，你們說拿走就拿走了！”蘇菲婭驚呼，想要奪回來，但被哈爾推開了。
“只要星辰之間距離還在阻礙人類相互間的理解，只要星門網(wǎng)絡還是架設在人類之間難以逾越的隔閡，人類文明就只能緩步前行。宇翔家族只有比任何人先掌握獨立躍遷引擎技術，才能走得更遠，走得更快，才能真正引領人類做好應對未來與異族文明沖突的準備?！?p> “你們宇翔家族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沒了你們，宇宙間的恒星依舊會發(fā)光，人類文明照樣會生存下來。”
“的確如此，沒了我們宇翔家族，人類文明還是人類文明?！弊坷蚓谷徽J同了蘇菲婭的話，“雖然你們成功地找到了奧蘭多留在拉-2行星的試驗艦，可你們不但沒有銷毀除‘果敢’號以外的其它兩艘試驗艦，還讓它們落到了謝菲爾德艦隊之手?！?p> “當時事態(tài)緊急，我們來不及?！惫柦忉屨f。
“不要為自己的失敗找理由！”卓莉責備道，“正因為你的失敗，現(xiàn)在連星球?qū)W園也擁有了建造躍遷引擎的關鍵技術?！?p> 哈爾慚愧地與蘇菲婭面面相覷。
卓莉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雖然我們失去了獨立躍遷引擎這張底牌，不過我們還有機會。哈爾，我現(xiàn)在交給你一項新的任務?！?p> 哈爾一聽，下意識地立正，挺直了身板，“請母親盡管吩咐?！?p> 卓莉從身上拿出一塊導航晶片交給了他?！斑@是從曾仲商船的導航數(shù)據(jù)庫里復制的歷史導航數(shù)據(jù)，假設他沒有篡改原始的導航數(shù)據(jù)，那么，我們就可以相信基因鎖催化劑原料的原產(chǎn)地就在這些他曾到達過的行星之中！”
“明白了，母親，我一定會找到基因鎖催化劑原料的。”哈爾握緊了導航晶片，將拳頭搭在了胸口。
“至于你，”卓莉又轉(zhuǎn)向了蘇菲婭，“你和奧蘭多都已經(jīng)盡了你們的使命，你應該帶孩子回家了?！?p> “回家？”蘇菲婭搶走了哈爾手里的導航晶片，“你一句‘回家’，我們母女就得跟在你屁股后面回家嗎？”
卓莉說：“誠然，我們的計劃沒能趕上現(xiàn)實的變化，甚至離奧蘭多的預期目標也相去甚遠，但是未來畢竟充滿了變數(shù)，你們母女先回家吧。一切再從長計議。”
蘇菲婭固執(zhí)地說：“在沒有解除我女兒身上的基因鎖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p> 卓莉命令道：“基因鎖是對你女兒的保護，別總想著解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