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朱接了邊誠來到M雜志完成事先安排的拍攝和采訪內(nèi)容。這項工作雖然讓邊誠感覺到諸多的不適,但是他還是盡可能積極的配合去完成了它。整個采訪拍攝結束后邊誠就暗暗下決心以后絕對不要在接受這類工作了,以至于當小朱告訴他M雜志關于采訪還想要問些問題時他想都不想的直接回絕了。雜志正式刊登出版以后收到的反響果然和預期一樣一搶而空。小朱拿著雜志走進房間看到坐在窗邊的邊誠問到:“你是一整晚沒睡還是早起了,為什么衣服都沒換,這是正式出版的雜志,你要不要看下”,說著隨手就將雜志放在茶幾上出去安排早餐和今天的工作內(nèi)容了。小朱的聲音將邊誠從回憶中驚醒,他收起自己的千頭萬緒開始洗澡換衣服準備今天的工作。等他洗完澡出來小朱已經(jīng)把早餐安排好放在靠窗的茶幾上,他吃著早餐隨手翻開了放在邊上的雜志,讀著雜志上關于他的介紹描述內(nèi)容時莫名的對這個內(nèi)容和寫內(nèi)容的人有一種熟悉感,感覺這位寫稿子的人比自己還了解自己,寫的東西別出心裁、獨具一格,不似自己以往對媒體的印象,為了吸引眼球博噱頭隨意亂編亂造,往下看才看到署名是林夏。林夏,對,一定是她,她從以前就喜歡寫作一類的事,是她寫的,肯定是她寫的,怪不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那么昨天打電話過來的也是她嗎?她已經(jīng)知道我回來了,邊誠心里暗暗的琢磨著。他喊來小朱問他昨天打電話的人是誰,小朱回答到是M雜志的文編,說想要再問幾個問題,又說如果不方便就算,搞不太清楚到底想問還是不想問,反正你也不愿意再多說所以就直接拒絕了。邊誠聽完拿起雜志說到:“咱們現(xiàn)在就去雜志社”,然后就大步流星的走出門去了,小朱在后面小跑跟上來問他去雜志社干什么,雜志社的所有工作已經(jīng)結束了,邊誠也沒有理他,自己開車直奔雜志社去了。走進雜志社內(nèi)環(huán)視一圈都沒有看到林夏,雜志社的人都驚奇的看著他,此時小文早已迎上來招呼他,帶他進了主編的辦公室。主編和小文看著他拿著雜志一臉急匆匆的走進來而且進來就問寫這片報道的人在不在,兩人互相望了一眼都沒明白他的來意,都以為雜志內(nèi)容出了問題他來興師問罪。主編招呼他坐下后問到:“是雜志的內(nèi)容有問題嗎”?邊誠聽她這么一問才意識到剛才自己的一舉一動有多么唐突。他根本就沒想過來雜志社要說什么做什么,他支支吾吾很久才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到:“沒有問題,寫的挺好的,我就是特意來表示下感謝”。雖然這是他隨口編的理由,但主編聽到這句話顯然是很高興的,她這才松了口氣回答到:“林夏今天不在,她偶爾會因為工作原因不來雜志社”。邊誠聽她說林夏不在反而松了一口氣,因為他這會冷靜下來才覺得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見到林夏,他根本不知道說什么。就像林夏當初打電話給他一樣他們彼此只是急于確認,但沒有真正做好準備面對彼此。他又和主編隨意說了幾句便起身告辭了,走到門口他突然靈機一動說到:“如果貴公司還有什么需要報道采訪的請盡管找小朱聯(lián)系確認時間,不過如果下次受訪希望林夏在場有問題親自提問“。主編聽到這句話自是喜不自勝,原本雜志社就希望再做一次連刊進行一個深度的報道只是難以開口,現(xiàn)在聽邊誠這么說肯定很開心,主編心里想著這林夏可真是我的一員福將啊。但邊上的小朱聽邊誠這么一說卻早已綠了臉,她又驚訝又生氣,驚訝邊誠怎么突然有這么大的轉變,生氣邊誠擅自做主,所有的工作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當當?shù)母緵]有時間再安排個采訪??赡茉趺崔k呢,話已經(jīng)說出只能自己想辦法了。
由于莫冉今天工作臨時有特殊的安排不能照顧孩子,父母那邊也臨時騰不出時間來照顧,林夏便自告奮勇的跑來照顧她的外甥女思思,這個已經(jīng)兩歲多的小女孩長的是越來越可愛,林夏更是對她越來越喜歡。她正在莫冉家里逗她的小外甥女,突然接到了主編親自的打來的電話,人如果做了什么虧心事那就總是很容易自己先心虛,林夏就像以前作業(yè)沒做偏偏遇上老師的隨機檢查般緊張的接起電話,還以為是自己頻繁翹班不在公司要被主編數(shù)落了,沒想到卻被主編大肆稱贊一番。主編將邊誠專程去到雜志社找她的事以及需要林夏這次親自出馬采訪的事告訴了她,林夏一臉冷漠的聽主編說著,心里盤算著該如何回答主編,這幾年來主編給了她那么多便利,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請她辦一件事,她無法直接拒絕主編可心里卻又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見邊誠。終究,為了工作為了雜志社她還是妥協(xié)了。提到邊誠林夏就會不由的想起那天小文說的話,這段話令她的心猶如刀割般疼痛,她在心里暗暗的問自己,自己這幾年到底在干什么,沒有看見那封信的時候她一直封存著自己對邊誠的記憶想要慢慢忘卻,可自從那封信出現(xiàn)以后雖然往后的生活中都不曾提及他,心里卻默默的想念著他,期盼著他,等待著他。她曾經(jīng)幻想過千千萬萬中重逢的場景,她時常去他們經(jīng)常散步的梧桐道,經(jīng)常出沒的書店、琴行,等待著他的出場,期盼著他們的相遇??扇f萬沒設想過這種出場方式,這種方式的出場她倒寧愿邊誠不要回來,這樣也不至于讓自己幾年來的夢一朝幻滅。雖然林夏也知道她和邊誠彼此并沒有達成任何默契,邊誠沒有任何過錯,他完全有資格這么做,可當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忍不住的氣他,不想見他。林夏想這件事想的出神都忘記一旁玩耍的小外甥女了,直到她奶聲奶氣吱吱呀呀的連喊了幾次小姨,她才緩過神。
傍晚,忙完工作的莫冉拿起她今天中午買的還沒來得及看的雜志準備翻閱,說實話其實她以前對這類雜志并不感興趣,可自從林夏加入這家雜志社后她基本每期必買。當她翻開看到封面人物她才知道了邊誠回來的消息,也知道了林夏早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而此時的小凡幾乎跟她同步通過雜志知道了邊誠回來的消息。莫冉將手邊的東西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下就趕回家去了,走進家門看到林夏一如往昔的在逗孩子,看起來沒有任何的異常。她拉過林夏問到:“他什么時候回來的?你們見過面了嗎?”林夏蠻不在意繼續(xù)回去逗孩子,過了一會才說到:“不清楚什么時候回來的,只知道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應該馬上要見了”。莫冉被她說的話還有她的態(tài)度和語調弄的有點不知所以,心里更是百般的焦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快告訴我”。聽到莫冉的詢問林夏不由自主的濕潤了眼眶,她就像受了委屈般的孩子一樣留下了眼淚,她很少哭,卻因為邊誠不知道流了多少次眼淚。林夏將這兩天的所見所聞一一告訴了莫冉,并且告訴她明天自己因為工作不得不去見邊誠。莫冉聽完心疼的用一只手攬過林夏抱了抱她?!敖酉聛砟愦蛩阍趺崔k,是時候放手翻篇過屬于自己的新生活了”,莫冉語重心長而又嚴肅的勸誡林夏。這么多年這個妹妹的心思總是逃不過莫冉的火眼金睛,即使這兩年多以來林夏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邊誠,她也知道林夏在想什么,她們姐妹倆心照不宣,彼此達成一個默契,莫冉從來在林夏面前不提邊誠,不勸她放棄。就像林夏也從來不問尹恂什么時候回來,還回的來嗎一樣。可是此時此刻聽到邊誠是和張墨一起回來的而且有可能是回來訂婚的這件事以后,她意識到該勸林夏放手了。林夏又怎么會不知道呢,只是談何容易。兩人的談話將屋子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安靜悲愴,因為林夏的難過讓莫冉也不自覺的難過了起來,并且想起銷聲匿跡的尹恂,看到媽媽和小姨的樣子連在旁邊玩耍的小思思都坐在那一動不動的不敢吱聲了。還好小凡及時出現(xiàn)打破了這一切,小凡的敲門聲打斷了屋子里的沉寂,一進門就有一個洪亮的嗓門喊著“我就知道你在這,屋子的燈光為什么這么暗”,緊接著就四處找開關打開了房間里所有的燈。小凡走到客廳看了一眼莫冉和林夏,這種微妙氛圍她又怎么會感覺不到,她隨手拿下身上的包扔在沙發(fā)上然后洗了個手出來就開始逗旁邊坐著的思思?!笆钦l把咱們思思嚇的這么安靜了”,小凡一邊說著一邊逗旁邊被嚇得不敢出聲的思思。小凡可比林夏會逗孩子,三兩下就逗得思思咯吱咯吱的笑了起來,房間里的氣氛也開始稍微緩和了下?!澳銈兿仍诳蛷d帶孩子玩,我給咱們?nèi)蕚渫盹垺?,莫冉邊說著邊站起身朝廚房走去,一旁的小凡將孩子放到林夏的腿上,喊了句我來幫忙也站起身朝廚房走去。說是幫忙,其實就是想問問邊誠的事,只是一進門看到眼角掛淚的林夏變得什么都問不出來了?!八貋砹?,你也看到雜志了對嗎,”小凡倚在廚房的門邊上看著莫冉,莫冉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回來了,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了未婚妻”?!澳橇窒膭倓偩褪菫檫@個哭的是嗎,她這幾年果然都是在等邊誠對不對”,小凡一臉驚詫的問到。莫冉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小聲點,“你又何故明知故問,這么大聲是怕她聽不見,看她哭的還不夠嗎”,莫冉小聲呵斥著小凡。小凡心領神會立馬降低聲音說到:“原來我的猜測都是對的,那么優(yōu)秀的項風在她周圍那么多年她愣是沒看見,她雖然沒說過但我就知道她是在等他,可接下來該怎么辦呢,她等的這個人根本就不值得她這么做,是時候勸她松手了”,這一點她和莫冉達成了高度默契。四個人吃了一頓安安靜靜的晚飯,連小凡總有說不完話的小凡也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吃完飯林夏洗完碗以后就和小凡一起離開各自回家了。
下著雨的天氣總是讓人身上莫名的罩上一種傷感的氣息,和這種天氣最配的應該是倒一杯酒,找一部喜愛的電影窩在沙發(fā)里欣賞。林夏不得不拖著有點笨重的身體來到雜志社和主編以及其他同事討論著關于這次連刊的內(nèi)容,開會一個上午的時間終于商量定一系列工作內(nèi)容,小文也早已經(jīng)和邊誠助理那邊敲定了下午三點的采訪和拍攝。眼看時間一分一秒的走著,馬上就要到了采訪和拍攝時間了,小朱和邊誠正在去往雜志社的路上,距離雜志社越近邊誠內(nèi)心越忐忑,他站在電梯口試著調整了好幾次呼吸,心里飄過一絲疑慮,馬上就要見到她了,不知道這種見面方式算不算最好的安排。反正也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思慮那么多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忐忑的不只是邊誠還有同樣在自己辦公室里坐立不安的林夏,此時此刻的心情之復雜恐難以用語言表達萬一,好像有點期待,好像有點害怕,又好像有點難過,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籠罩在她的心間,她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盡可能顯得正常一點。邊誠到了小文敲門走進林夏辦公室通知她,邊誠走進雜志社內(nèi)和大家一一打招呼環(huán)顧一周又沒有林夏,小文走上前來帶領他朝攝影棚走去,介紹了下工作安排,先用1小時左右拍幾組照片,然后再安排1小時左右的采訪時間。原來如此,那她應該是等下會出現(xiàn)的,邊誠心里想著。邊誠隨小文他們來到攝影棚準備拍攝工作,雖然已經(jīng)來過一次但大家對他的好奇依舊不減,攝影棚里很快就涌入了很多的圍觀者,攝影師一邊拍照一邊嘴里在不停的稱贊,一個勁的自言自語著“好,太好了,簡直完美”。角落里有個聲影心里暗暗的響應著攝影師的話,這樣的臉,這樣的身材想拍不好也難吧,他的臉上又添了幾分帥氣,身上似乎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可靠感,除此以外再沒有任何的變化,不對,他的穿衣風格也變了,好像褪去了以前的稚嫩更加穩(wěn)重了。不過也是,這都過了幾年了,他肯定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的男孩了,自己也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的女孩了。林夏對腦海里做的這些比較無奈的苦笑了下。不過看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知道他這幾年應該過的挺好的。林夏在別人都不知不覺的時候潛入了攝影棚里,她打算像一個小偷般偷偷摸摸的潛入看一眼,然后再悄無聲息的離開??墒遣还芩驹诙嗝床黄鹧鄣牡胤剑驅⒆约簜窝b的多么渺小,他總能在她出現(xiàn)的時候第一眼找到她。林夏剛想轉身離去時,攝影師突然喊到看這邊,眼睛請看這邊,林夏抬起頭發(fā)現(xiàn)邊誠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目光對視以后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給她示意,然后繼續(xù)配合工作。大家都看了一眼林夏,然后目光繼續(xù)轉向了邊誠,林夏被剛剛的對視弄得臉一陣緋紅,她僵在那里半天然后轉身離開。這一幕就好像他們認識的第一天一樣,剛踏進教室的那一霎那邊誠就看到了林夏,別人都在看著他,而他始終都在看著她。
拍攝結束,休息一會就開始今天的采訪,小朱拿了杯水遞給邊誠并告訴他采訪開始的時間。邊誠接過水坐在休息室回憶著剛剛看見林夏的畫面,完全沒聽見小朱說的東西。他內(nèi)心深處的疑問在看到林夏的那一刻起有了一個很清晰的答案,“那不是執(zhí)念,那不是習慣,那就是喜歡,很深很深的喜歡,依舊喜歡她”。小朱告訴邊誠采訪準備就緒馬上開始了,邊誠走進雜志社的會議室,里面負責采訪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準備就緒,林夏坐在這位采訪人員的右后方拿著電腦準備記錄,邊誠看了一眼小文指著林夏問到:“不是上次寫報道的這位直接采訪嗎”?“她是我們的文字編輯不做采訪,如果采訪完后續(xù)有什么問題不完善的話,她會補充提問下”,小文向邊誠解釋著。而林夏本來是做好調整以一副專業(yè)工作的態(tài)度來面對他的,但被他突然這么一問弄的林夏和負責采訪的那位工作人員都尷尬的不知道怎么繼續(xù)接下來的采訪。不過,好在大家都夠專業(yè),采訪的那位同事也夠聰明,三兩句化解尷尬場景讓工作得以繼續(xù)進行,采訪的問題比上次更深層次,但都是一些是什么讓你喜歡小提琴,平時都是怎樣去安排練習之內(nèi)的,林夏根本就沒聽進去,采訪期間邊誠時不時的會看一下林夏。林夏似乎也感受到他的目光在射向自己,索性頭也不敢抬裝作一直在記錄。直到采訪的同事問到:“聽說您在作曲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之前創(chuàng)作的那曲“MISS YOU”讓很多人都非常感動而且獲得了獎項,那這首曲子的創(chuàng)作背景是什么,在什么樣的心境下創(chuàng)作的這首曲子”。林夏雖然沒聽過這首曲子,但是也曾聽小文提起傳說這是邊誠和張墨不在一起那段時間因為思念張墨而寫的。她聽到同事這么一問也想聽聽邊誠怎么回答,她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邊誠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四目交匯無處躲避。邊誠凝視著林夏回答到:“這首曲子是路過一個跟我曾經(jīng)經(jīng)常去的梧桐道很像的地方,想起了一個很久很久沒見的人,因為很想念她,所以有感而發(fā)寫的”。采訪到了這里基本已算完結,同事問林夏還有沒有要補充的問題,林夏只是搖了搖頭,正當大家收拾東西準備送邊誠出會議室時,一個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聲音從會議室一角飄來,等一下,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似乎只有邊誠聽到了這個聲音,他停住腳步回過頭望著林夏,“還有什么問題要問的嗎”,林夏猶豫了一下問到:“為什么選擇現(xiàn)在突然回來”?這個問題該怎么回答,總不能直接告訴她是為了她,邊誠依舊注視著林夏,“為了一件這幾年一直困擾我的事,這件事只有在這里才能找到答案”邊誠說完便轉身離開了,他雖然很想和林夏單獨說說話,可看目前的情況完全是沒有機會的。
林夏和主編報告了下采訪問題商量了下出刊時間以后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整理了下采訪內(nèi)容,等一切做完她伸了伸懶腰看了看時間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下午七點,雜志社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她收拾了下東西也準備離開,走出雜志社天已黑了依然下著細雨,傘落在了辦公室,她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去拿一趟,從大廳沙發(fā)區(qū)飄過一個熟悉的聲音,“終于出來了,好久不見,林夏”,她回頭看過去一個熟悉自帶光環(huán)的身影,一張干凈透徹如往昔的面孔,是邊誠,他還沒有離開。他走到林夏身邊問她方不方便一起吃個晚飯,而她的心里有一千一萬個聲音在說方便,也有一千一萬個聲音在說不要去,正當她斟酌著如何去拒絕邊誠的時候身后有一個聲音傳來,“是不是又忘帶傘了”,項風用一種寵溺的語氣說著走上前來,林夏滿臉疑問的看了看項風“是啊,你又算準了”,然后轉向邊誠說到自己已經(jīng)有約了,下次和小凡、許潤他們一起為他接風洗塵,然后就和項風一起轉身離去了,她雖表面平靜但內(nèi)心卻早已慌亂到不知所措,幸好項風的出現(xiàn)讓自己有一個借口離開。林夏問項風為什么會在這里,項風笑著回答到:“算不算有緣,剛好在這附近辦事,辦完事就想過來撞撞運氣看你在不在雜志社,沒想到真的在”。是巧合也罷,是有心也罷,沒人會真正的在意。邊誠望著傘下一雙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酸痛,“她很好,他們很好,這就夠了”。
早晨,邊誠從小朱那里要到林夏的號碼鼓起勇氣打了這通電話,自己也是時候去見見老朋友了?!傲窒?,是我,邊誠,你有許潤和小凡的電話嗎”?聽到這個聲音林夏先是一怔,她還沒想好怎么面對邊誠,或者她沒有想過他們還會有交集。她來不及反應迷迷糊糊的將許潤的電話發(fā)給了邊誠,邊誠做好了被罵的狗血淋頭的心里準備打電話給許潤約他們見面。電話撥通,他沒有多說任何話語,他知道他們的問題不是電話里三言兩語可解決的。所以,邊誠只是非常誠懇的邀請他們晚上見面。晚上,邊誠提前到達約定好的地點等待著他們,但出席的卻只有許潤一人,男人的感情是感性夾雜著理性而女人的感情只講感性,生氣歸生氣可朋友依舊是朋友。許潤拉開邊誠對面的椅子坐下,“還當我是朋友?不告而別又無聲無息的回來是哪一出”,邊誠在很久之前就做好這頓罵的準備,任由許潤在那里開了半小時的批判大會。邊誠聽一邊態(tài)度誠懇的聽許潤說著,一邊時不時的還是會往門口方向看看小凡什么時候出現(xiàn)。半個小時的批判大會許潤也已經(jīng)是口干舌燥了,他喝了口水說到:“別看了,小凡不來,她還在生氣不愿意見你”,“不來?那看來我改天得親自登門向麻煩這位大人物負荊請罪了”。其實,小凡又豈是這么小氣的人,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事情過了這么久早已就不生氣邊誠的不告而別了,只是當她聽說邊誠帶著未婚妻回來這件事,她就再也不能原諒邊誠了。在她眼里,邊誠是一個至情至性,認真負責的人,萬萬沒想到他對感情可以這么隨便,說喜歡林夏卻莫名其妙的離開,更可惡的是再回來時竟還帶了一個未婚妻,如果她就這樣原諒了邊誠未免也太對不起等了他那么多年的林夏了。邊誠和許潤和好如初,晚飯以后又轉戰(zhàn)邊誠的公寓喝酒,大聊特聊,聊工作,聊這幾年的境遇,聊小凡,說的正起勁時,許潤放下手中的酒杯嚴肅的看著邊誠略帶訓斥的問到:“見過林夏了嗎,你當初不是在特別起勁的準備告白嗎,為什么又突然一聲不吭的離開,而且選擇了在她最傷心難過的時候離開,你這算哪門子的喜歡”。“你以為我愿意離開?當時就是為了她才選擇留在國內(nèi)的,可當我知道她和項風在一起的時候,我留下來的意義就瞬間消失了,不走還能怎么辦,他們現(xiàn)在過得很好,昨天還見到他來接她下班,可最可悲的是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忘掉她,原本以為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了應該就能死心了,但當看到她那一刻時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忘不掉她,不管她和誰在一起我都依舊喜歡她,我真是不可救藥”,邊誠目光冷冷的說,然后又將自己籌備表白那天的事情經(jīng)過以及昨天見到項風接林夏的下班的事說了一遍。許潤聽完嘆了一口氣,哭笑不得。此時如果他還不將當年發(fā)生的事告訴邊誠恐怕他們就真的沒有希望了,他將那天林夏外婆病重以及后來去世的事,還有林夏跟項風的事一一解釋給邊誠聽?!笆裁矗克麄兏緵]有在一起,林夏外婆去世了”,邊誠驚叫著,“是,他們壓根就沒有在一起過,不過不久的將來會不會在一起可不一定,林夏的外婆在你離開的那天病重去世了”,許潤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話。邊誠得知這一切以后心情極其的復雜,不得不說他有點開心和興奮,但是更多的是懊悔和生氣,懊悔的是在那么關鍵的時刻他沒有陪在林夏身邊,生氣是生自己的氣,氣自己不夠了解林夏,氣自己不夠堅定,氣自己不夠勇敢,氣自己不夠大度。口口聲聲說著喜歡林夏,但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輕而易舉的放棄了她,倘若當時他能夠早早的大膽說出自己喜歡林夏這件事,倘若離開時主動去找找林夏,倘若她過得很開心即使她和別人在一起也能大大方方的當面祝福下她,倘若自己沒有倉皇逃竄這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了。他有什么資格說喜歡林夏,恐怕當下最不能原諒他的就是他自己了,難怪小凡不愿意見自己,這下他終于明白了。此刻的他真想不顧一切的沖到林夏身邊,只怕自己沒有這個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