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我可是看了一場好戲,吳老爺擲地鏗鏘,令人羨慕。”王三有贊道,“只是這云家如今再怎么也是圣上身邊的紅人,讓他們惦記上可不好過,吳老爺可得多多提防才是?!?p> “我吳家行得端坐得正,扶危救困,多次襄助邊城,想必朝廷不會枉顧道義吧。”
“吳老爺是商人,可能不知道這官場的狡詐,就比如這不敬和賄賂,子虛烏有的不敬在圣上聽來,不見得罪過小于證據(jù)確鑿的賄賂。吳老爺還是多多考慮。最好可以找到一個能與云家抗衡的人從中斡旋,魏家倒是一個選擇?!蓖跞杏朴普f道。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驚叫,就見云同知踉蹌的被一名隨從扶了進(jìn)來,口中大叫著:“吳未福你想造反不成,敢刺殺朝廷命官……”話音未落,身邊隨從的腦袋骨碌碌滾落廳中,云同知嚇得驚叫一聲摔下臺階,竟躲過了隨后一刀,連滾帶爬的進(jìn)了廳內(nèi),暫時保住了性命。
廳中女眷因突如其來變故驚呆了片刻,見那猙獰的頭顱和淋漓鮮血,頓時嚇得齊齊驚叫,云同知被這又嚇了一個哆嗦,雙腿打顫地尿了出來。
小心,跟緊我。殷夢慈快速寫著。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一怔,但迅速被殷夢慈叫醒,心中卻泛起一陣擔(dān)憂:吳曳湫到現(xiàn)在還沒回到廳里,她在外面會不會有什么不測?
“你們是什么人?膽敢擅闖民宅,不怕王法嗎?”吳未福怒斥著剛走進(jìn)來的數(shù)個黑衣人。
“王法?吳老爺可真會說笑,我是來殺人的,可不是來宣揚(yáng)王法的。”黑衣人首領(lǐng)笑道,“一個不留,殺!”干凈利落,說動手就動手。
“慢著,只要你們放過我們,多少錢我都給?!?p> “快,快給錢……呃”云同知聞言剛開口,便被黑衣人一刀結(jié)果,連話都沒說完,看來這伙黑衣人真不是為了錢。
我見黑衣人開始行動,連忙拉過未經(jīng)世事嚇得不能動彈的吳曳湄和紅菱,拉紅菱時卻沒用什么力,一看,紅菱比吳曳湄鎮(zhèn)靜了少許,看見刀來,有意識的往這邊靠了靠,不然以我的力量不見得能從黑衣人撲過來的凌厲刀刃下拉出她們兩人。
黑衣人咦了一聲,砍空的長刀瞬又掄起,比之剛才速度更快,力道更強(qiáng),明顯想一刀劈死我們四人。吳曳湄看著刀芒驚叫出聲腳步不穩(wěn)撲進(jìn)我懷里,我忙扶住她,輕道:“別怕!”殷夢慈就在身邊,以她的武功,就算傷勢未愈,以這些人的武功還不能傷她分毫,只見她手里筷子一動,那人悶哼一聲,眼睛睜的老大,手中刀再沒力量,緩緩軟倒在地,已是死了。
再看周圍,已經(jīng)有數(shù)個丫鬟仆役倒在血泊里,眨眼間剛剛嬉嬉鬧鬧的宴會場已血流成河。廳內(nèi)眾人依位置分成了兩撥,吳未福、王三有本來就離得近,這時他們在一起,被7個黑衣人圍攻。那吳管家和王三有帶來的那個青年人,共同御敵,護(hù)著他們。
吳管家一雙肉掌,剛猛絕倫,衣袖飄飄阻擋黑衣攻勢。那青年一雙短刀,上下翻飛,叮鈴鈴的兵器碰撞響聲不斷傳來。
而我們這邊,只分了這一個黑衣人,也許對方以為我們沒有武功,也許對他們來說我們的重要程度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主人。此時那人已死反而我們最輕松,張靜雙因?yàn)殡x我們最近,也被分隔在了我們這塊,就是現(xiàn)在她想進(jìn)入那個圈子,也進(jìn)不去了,只好靠近我們。
那七人完全攻不破吳管家和雙刀青年的守勢,反而時有損傷。這時那首領(lǐng)也已經(jīng)注意到殺向我們那人已經(jīng)死了,大吼一聲:“點(diǎn)子硬!來人!”
“來了!”門外傳來一聲回應(yīng),幾個黑衣蒙面同伙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過來幫忙。”黑衣人的首領(lǐng)喊道,剛進(jìn)門的黑衣人便行動起來,全部一窩蜂的涌上吳未福那里,完全越過了我們,好似我們不存在一般。
我不由松了口氣,卻感到手心背上一癢:小心,危險。我心中瞬間一緊,能讓殷夢慈覺得危險的事,那就絕不簡單。我不禁看了殷夢慈一眼,她正看著門外。我順著她的目光向外看去,漆黑一片,外邊寂靜無聲,如同猛獸的巨口一般。
突覺懷中有人拉我,低頭一看,吳曳湄還靠在我的懷里,臉上微紅又帶著一份焦急:“堂兄,能不能先去幫幫我爹娘,他們看著快堅(jiān)持不住了?!?p> 我聞言向后看去,確實(shí)如此,那邊黑衣人又增加了生力軍后,已經(jīng)把吳未福等人逼到了墻角。也只能靠到墻角,不然被黑衣人圍成一圈,吳管家和雙刀青年兩個人也顧不了這么大的范圍,特別是剛來的這四人悍不畏死,瘋狂攻擊,完全不在意自己受到的傷痛,甚至胳膊斷了、肚子破了也死命的沖上去糾纏吳管家和雙刀青年,給了其他人攻擊的機(jī)會。
那黑衣人首領(lǐng)眼神奇怪,但見有機(jī)可乘,閃電一劍刺向吳未福,吳管家拼著受傷,硬是掙開糾纏,一掌擊向劍身,但也只是偏了些許,吳未福仍會受傷,說時遲那時快,眾人驚叫擔(dān)憂時,躲在人后的花月忽然沖上去撞開吳未福,被黑衣人首領(lǐng)刺中。黑衣人首領(lǐng)惱怒下正要橫劍殺了她時,吳管家一掌拍向他后心,黑衣人首領(lǐng)抽劍自保,花月劍一離身,便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委頓在地。
眾人提著的心稍安,便覺奇怪,自從那四人瘋狂進(jìn)攻似乎連他們自己人都嚇住了,雖然也在配合進(jìn)攻,卻攻勢遠(yuǎn)遠(yuǎn)不及剛才凌厲,不然,剛才絕不是受個傷就能了事的。
“你們幾個怎么了?”那首領(lǐng)喝問道。
“依我看,他們是中了傀儡術(shù)了。”王三有身邊那中年人眼神閃爍道。
“傀儡術(shù)?”那首領(lǐng)一驚,“傀儡術(shù),還有人懂這門邪術(shù)?是誰干的?”
“哼哼,這就要問你們自己了。”
“先停下?!笔最I(lǐng)喝道,七人同時從戰(zhàn)團(tuán)撤離,只剩那四個已經(jīng)重傷的人,還在死命攻擊。
“看你們智商不高,還想讓你們狗咬狗,沒想到這么快就識破了,無趣,無趣的很啊?!币粋€沙啞陰郁的聲音傳來,門外走進(jìn)一個面容干枯的小老頭,背著手悠閑的道。
“閣下是誰?是誰派你來的?”王三有眼神一縮,問道。
“你們不需要知道,你們只要知道你們今天都要死。”小老頭說完,腹中咕咕發(fā)聲,門外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一個巨碩的身體從門口擠了進(jìn)來,讓人差點(diǎn)忽略他身側(cè)還有一人。只見進(jìn)來這男人巨碩的身體兩米六以上,體寬一米二有余,全身纏繞著手臂粗的鐵鏈拖行;而在他身邊,一個嬌小的身軀,也許只是身邊的壯漢過于巨大,反而映襯的她極瘦小,但是與那小老頭比起來卻高了有一頭,短發(fā)豐ru,全身纏滿布條,儼然一個木乃伊。這兩人在小老頭身后一言不發(fā)的站定,在廳內(nèi)明亮的燈火下,可以看的出來,這兩人同樣的雙目無神,呆呆愣愣的看著前方。
“陰陽雙煞?”吳管家驚道,“你這束老鬼不是二十年前已經(jīng)死了嗎?你這陰陽二尸不是已經(jīng)被燃成灰了嗎?”
“哈哈,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還有人知道我束峰,看來二十年前之事,你也有參與啊。今天又遇到一個仇人真讓老夫高興啊?!?p> “你這老鬼現(xiàn)在鉆出來不怕江大俠再把你分尸嗎?”
“哈哈哈,你說的是江宇天那老東西吧,你可能還不知道,那老東西上個月已經(jīng)嗝屁了,他的墳被老夫刨了,只可惜死的太久,練不了傀儡了,只好挫骨揚(yáng)灰稍解心頭之恨?!笔逡а狼旋X的道,轉(zhuǎn)而又陰笑道,“不過,他還有家人不是?!?p> “你……你干了什么?”
“急什么,我會慢慢告訴你的,在你們死的時候。”束峰笑道,仿佛想到很得意的事情般,“束三、束四你們還等什么,殺了他們?!痹捯粑绰?,一壯漢破屋頂而下,他渾身肌肉墳起,滿頭寸短黃毛,氣勢攝人。從廳后也轉(zhuǎn)出來一個瘦高長臉漢子,長發(fā)披散,手腳頎長,手提一柄斬馬刀。他將斬馬刀掄圓平砍向那幫黑衣人,勢大力沉,速度也不慢,攻擊幅度覆蓋大半個房間。黑衣人見勢,躲的躲,擋的擋,只見咔的輕響,有兩人連刀帶人被砍成了兩半,鮮血四濺,血肉橫飛,揚(yáng)了半間房屋,黑衣人驚駭之下,還未回過神來,又覺身后猶如猛虎下山,又有兩人未能反抗便被那威猛壯漢兩拳爆了腦袋,漿液四流。這兩漢子舔舐著濺在臉上的血液腦漿,仿若享受一般,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廳中女眷再次被這血腥所刺激,尖叫出聲,我亦感覺到些許恐懼和惡心,更不說懷里的吳曳湄了,死命的鉆在我懷里,全身顫抖,開始咳嗽起來,她被刺激的病犯了,然而這時,沒有人能給她拿藥,紅菱微抖著靠向我,不敢發(fā)聲,張靜雙似乎傻了一樣,站在我身邊,滿臉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