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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緣遇天下

112 身死情滅

穿越之緣遇天下 永恒永樂 7401 2022-08-08 23:23:21

  “這便是觀天臺么?”久聞其名,之前遠(yuǎn)觀便已覺厚重雄偉,如今在王三有運作下,有幸登臺,近看更是嘆為觀止。

  這是一座比城墻還高的方底圓頸高臺,臺高約30米,底寬約45米,全部用青石累建,中間用水泥砂漿填縫,極為規(guī)整堅固。臺上建一座四角攢尖頂?shù)囊粚映ㄩw,臺下有士兵把手,此閣只有大將軍與天子有權(quán)使用,其他人若想登臺,必須得到準(zhǔn)許手諭。

  “不錯!正是武帝營建鎮(zhèn)守邊疆的觀天臺。”王三有領(lǐng)著多日不見的孤先生及一干下屬,仰望著觀天臺答道。

  鄔讓雪與仇曉出門已隔了一日,我心中焦躁,唯恐她們出了意外,殷夢慈時時寬慰我,說鄔讓雪出身名門,武功高強,若是真遇到險處,保命有余。至于仇曉聰慧,做的事情并無危險,性命無憂,怕是正在一處安全所在等候鄔讓雪云云,吳曳湄也幫腔安慰。我只能暫時把擔(dān)憂壓在心底,不想因為我的情緒影響了她們兩個,讓她們陪我煩憂。

  今日王三有突然來請,說是將軍感念獻(xiàn)器有功,破例允許我們登臺遠(yuǎn)觀,王三有還帶來一個消息,若是不差,今日便是胡我兩方?jīng)Q戰(zhàn)之日,今日不成胡人便要退兵了。因為夜司天象,近日有大風(fēng)雨雪天氣將臨,這塞外天氣一旦轉(zhuǎn)寒,幾乎不可能回暖,至?xí)r士兵體力戰(zhàn)力勢必大受影響,為國力著想只有暫時退兵一途。

  這便是我們來的理由,畢竟此事即將結(jié)束,看看也好。若是好運說不定還能了解公子卿、鄔讓雪等人如何了。

  此景難得一遇,在王三有的建議下,吳家眾人也跟著一起來了,吳家之慘事不必多說因戰(zhàn)事而起,如今戰(zhàn)事將結(jié),他們的擔(dān)心也可放一放了。多日不見的吳曳湄的母親花涵曦也跟著一起來了,我也厚著臉皮前去請安,她漠然地點頭,只是憐惜地扶著吳曳湄,埋怨她身體不好還要跟來,聽小人讒言。

  這是在說我呢,我只能苦笑,又憐惜的望著吳曳湄,她從小到大也沒出門幾次,本來我也覺得她身體虛弱實在不易出門,況且今日天氣寒冷,可是吳曳湄可憐求我,她已無藥可救,所求不多,如果這都不能滿足,實在對不起她的殷殷切切,我也給不了許多,若是這都做不到,妄受親愛。

  三八也跟著吳未福,聽聞一直在幫吳未福跑動商事,今日正好撞上,死皮賴臉的跟了過來。

  吳曳湫施施然走在前面和王三有一起,她現(xiàn)在越來越像個大人了,只是看著我還是不待見似的,我想跟她搭話,一直沒有機會,她也像是在想些什么,神游四方,心不在焉。

  王三有與守臺將士遞交了手諭,便引領(lǐng)我們登臺。正往上時,遠(yuǎn)遠(yuǎn)傳來呼聲,好像在呼喊我們,被守臺將士攔下,王三有見狀讓我們先上去,他去看看,因那人是器造廠的一名管事,怕是有什么急事,吳未福見狀也跟了過去,我們也未按他們意思先走,都在原地等待。

  不多時,他們回來說:“器造廠出了些狀況,需要過去看看?!眳俏锤_@時便說他去便可,因他五年前已經(jīng)登過一次,這次不去也沒什么遺憾,諸人聽罷,也只能客套幾句,吳未福便領(lǐng)著不情愿的三八跟著那名管事走了,走時拍拍我的肩膀囑我多多照料吳家家眷。

  拾級而上,整個威天城漸收眼底,到了臺上向四周望去,一片茫茫青霧氤氳。城內(nèi)屋棱櫛沐,街道規(guī)整,人流狒狒多是兵丁調(diào)遣。我向西望去,城墻上鼓聲促促,因無遮擋,比在下邊聽的更加明晰緊張。甚至兵士的喊殺聲也清晰可聞,灰蒙蒙的城墻上厭旗招展,破損未換,旗棱的紅色拂在墻頭好似刀戈臨身噴出來的鮮血。

  “河山大好,將士熱血衛(wèi)國土,忠將烈骨不愧朱雀風(fēng)范!”王三有拍劍大聲贊道。

  “烈士如塵埃,不知廟堂之上的人是否在意,會否銘記?”我嘆息道。

  “歷史不都是如此么?無名小卒何曾有真姓名,不過是一道道功績,一將功成萬骨枯不是句玩笑?!眳且蜂胁恍嫉牡?。

  “兩位此言差矣,士卒功績自有豐碑,戰(zhàn)盡而亡皆有封賞蔭及子孫,況守衛(wèi)國土乃天下人人爭鋒的萬世榮光,士愿效死守國門護民眾保家人??v是無名又如何?”王三有此時竟有些慷慨義氣令人側(cè)目。

  “只是希望不會忘了虧了這些慷慨效死的無名小卒子,誰都是娘生父母養(yǎng)的,本質(zhì)來說并無區(qū)別,怕的是前線義勇赴死,后方尸位素餐縱情享樂,把別人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安穩(wěn)當(dāng)做理所應(yīng)當(dāng),無名就該正名?!蔽业馈?p>  “不錯,太多拿著別人的功勛邀功的無恥之徒了,怕是現(xiàn)在某些人還高高在上的聲色犬馬,完全沒把守軍將士的數(shù)萬傷亡當(dāng)回事,多少孩子失去父親,多少女子失去丈夫,真是不值?!眳且蜂泻叩馈?p>  “咳咳……”吳曳湄咳嗽了聲,花涵曦忙和翠音照拂她,我心里一緊,忙過去看要不要緊,吳曳湄輕輕擺手道,“無事,只是墻高風(fēng)險,有些嗆著風(fēng)了,幾位言語,小女子覺都無有所謂。就像此刻居于觀天高臺,感嘆建筑之維艱之雄偉,前人又何在意?”我不由向吳曳湄豎了個大拇指,引她一笑。

  “愚昧還是大智,此天之下,都是微渺而已。”吳曳湫輕聲嘆道。

  此事便不予多言,王三有等人轉(zhuǎn)了一圈別無趣味,只是高臺,距各處皆遠(yuǎn),人煙稀丁,并無可觀之處,便回閣中稍坐談天。

  我和殷夢慈一起走到北側(cè)向北方輜重營張望,幸而雖有淡淡薄霧,但天還算明,能看到北側(cè)城墻官居屋檐,卻不知那里究竟如何。殷夢慈看了一會,她視力比我好,看了一會,對我言:那邊似有火煙,可能已有變故,我心中一動又一沉,公子卿是否就在那里,不知順利與否?鄔讓雪是否也跟去了那里?她們會不會有事?

  殷夢慈知我心憂,挽著我的手安慰,至少在她的感覺里沒有高手,她這一級別的高手,感覺極為敏銳,也只察覺城門那方有些異樣。我心中稍安接著又一緊,城門有變?不會顧雨詞、周忘天他們在那邊吧?

  “你們在看什么?”吳曳湄與吳曳湫姐妹走了過來,剛才她們和花涵曦走進了閣樓里,這會花涵曦與王三有在閣樓里說著什么,她們姐妹倆就走了過來。

  “那邊,你的兵工廠……?!蔽倚Φ?。

  “什么我的?那也有你一部分,我倒是想是我的?!眳且蜂械?。

  “妹妹可別太貪心哦!”吳曳湄笑著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兵工廠建立,他可啥都沒干,整天窩在你們溫柔脂粉里,坐享其成,剛才說尸位素餐。他便是頭一位?!眳且蜂性沟?。

  “我相信哥哥不會差的,你與他說的那些公式、機構(gòu)什么的,哥哥也全部知道啊。”吳曳湄說。

  “那是你的情哥哥,你當(dāng)然向著他……”

  “死丫頭,瞎說什么!”吳曳湄忙捂住她的嘴,臉紅的斥道。

  “我是眼高手低,比湫湫差遠(yuǎn)了?!蔽倚χf。幾人說笑了一會,我還是擔(dān)心那邊,不時眺望。

  “哥哥是擔(dān)心鄔姐姐嗎?”吳曳湄小聲問我,我輕輕點頭。

  “放心吧,兵工廠不會出事的,王三有派了高手把手,因為上次的襲擊,軍隊也駐守了精銳。不會有事。”吳曳湫安慰我,她可能以為我頻頻北望是擔(dān)心那里吧,“何況,那里出事我們比你更緊張……”

  正說著王三有笑瞇瞇走過來問:“諸位在說什么?緊張什么?”翠音伺候著花涵曦仍在閣內(nèi)。

  “器造廠那邊無事嗎?今天可是關(guān)鍵時候?”吳曳湫看了眼我問。

  “原來是那啊,放心,那可是我們的搖錢樹,哪會大意,剛剛是因為有一批物資應(yīng)該前天便到的,今日還沒見蹤影,剛才管事說城門有訊,便過去看看?!蓖跞薪忉屚?,忽然轉(zhuǎn)移話題道,“這器造廠能如此順暢接手,除了湫小姐的技術(shù),吳兄更是功不可沒,若不是吳兄毀了器造司典籍,我們還不會這么快接手,更何況吳兄在制造上也頗有建樹,連器造司司領(lǐng)皇上欽點的工部博士都贊譽有加呢。”

  我聽著他的話有些皺眉,但周會手書確實在我手中被毀我也反駁不了,至于后邊的無謂稱贊,他不是一向這般嗎,我也不在意:“王兄謬贊了,我比湫湫遠(yuǎn)遠(yuǎn)不及?!?p>  “吳兄實在過謙了。我們能有此般成就,可真多虧了你,那日血洗器造司的一方好似近日就在吳兄那里吧,吳兄艷福真是羨煞旁人??!”王三有道,“對了,今日怎么不見那位姑娘?”

  “他說的都是真的?”吳曳湫皺眉問道。

  “你怎么知道的?”我很奇怪他并不在現(xiàn)場怎么了解的如此清楚,剛才說周會手冊毀于我手就覺得奇怪了。

  “朋友多而已?!蓖跞械?,“對了,看吳兄對那邊這么關(guān)心,我還聽一個朋友說,那邊,器造司北邊,應(yīng)該是吳兄的器造廠北面的輜重營,說是有一伙齪賊今日要搞些陰謀,禍我朱雀江山,已有不少正義之士與官兵埋伏打算將這些禍國殃民的賊人一網(wǎng)打盡。吳兄難道對此感興趣?”王三有的話讓我心中一涼,“吳家妹子,你娘親好像在叫你過去,你看我都忘了?!?p>  “我娘叫我?”吳曳湄聽的入神,她也看出有些不對,但聽他的話,又疑惑,她看到花涵曦在看她,并不確定。

  “你們兩先去那邊!”我道,王三有此時有些不對勁,我握住殷夢慈的手,溫暖的感覺傳來安心。吳曳湄有些猶豫,我眼神堅定的看著她,她咬咬牙切切的拉著吳曳湫要去花涵曦那里。

  “姐姐,你先回去,我要弄清楚一些事?!眳且蜂幸ё∽齑接行┩纯嗟牡溃拔冶仨氃谶@里,你放心,沒事的?!眳且蜂型屏艘话褏且蜂?,吳曳湄沒注意被推進閣門,孤先生輕扶住她說了句“小心”。

  “各位何必緊張,無事的。我剛剛只是說笑而已。哈哈?!蓖跞行α藬?shù)聲,見無人同笑,“看來各位都無幽默感啊。”

  “你是誰?”我問。

  “我與吳兄認(rèn)識時間也不短了,今日才好奇嗎?那吳兄又是誰?”王三有道,“我們也很好奇!可否說說?”

  “你一再擠兌我有何目的?”我皺眉問。

  “擠兌?吳兄誤會了,我依靠吳兄還來不及呢,怎會擠兌,只是到了現(xiàn)今這個時候,吳兄是否也需坦誠布公,才對得起吳家一脈,我倒是無所謂,只要能給我?guī)碡敻?,吳兄叫什么都無所謂,姓王姓吳姓青姓蘭,無非是個代號而已?!蓖跞械溃爸劣谖?,我早就說過,我姓王,有些家底,有些關(guān)系。”

  “我是誰不重要……”我冷冷的道。

  “不,你是誰很重要!”吳曳湫突然插嘴道。

  我看她有些難以控制的痛苦表情非常驚訝:“我就是我,與你井口談天的那個人,與你玩鬧的那個人,同樣的人,不論我是誰,這點從來不會變。”我直視著她說,但我的話只讓她表情緩了一瞬。

  “你還是他嗎?或者說他是你嗎?”吳曳湫淡淡的道。

  “你們再說什么?”吳曳湄還沒離開,站在門內(nèi)緊張的叫道。

  “你快回去!小心受了風(fēng)寒?!蔽覍且蜂氐?。

  “不是我說你,吳兄,有些事可做的太不地道了,冒充吳家親戚不說,引狼入室致使吳家大災(zāi),又與辱沒吳家逝者的人眉來眼去,陰謀朝廷重地致使忠臣良士身死,連托付的貴重典籍也付之一炬,勾結(jié)外敵圖禍家國,吳兄真是厲害,再小處誘人兒女,真占全了不忠不義不仁不信四毒了?!?p>  “你……你血口噴人!”我氣的渾身發(fā)顫。

  “你胡說,哥哥不是那樣的人?!眳且蜂丶钡馈?p>  “我血口噴人?哈哈。吳兄可敢說與這些勾結(jié)外敵的圖謀陰險之輩毫無關(guān)系?”我正打算反駁,王三有繼續(xù)指著殷夢慈道,“天使教,侮辱張靜雙尸體的就是她的姐妹吧,謫仙洞,器造司血案制造者之一,還有另一個陰謀者,輜重營那里,是不是呢?”

  我一滯,他說的不錯,這些確實與我有些關(guān)系,但是并不是我導(dǎo)致的,只是恰逢其會。

  “我沒想到……我可能把人真的想的簡單了,不管什么時候的人,人性是不會變得?!眳且蜂姓Z氣淡漠。

  “湫湫,你聽我說……”

  “也許你對我來說,比他們更危險?!眳且蜂朽?。

  “湫湫……”

  “對不起……”

  “啊~”我驚恐地大叫一聲,吳曳湫掏出一只小弩,就是我與她在湄湫閣的小院里玩鬧的那個,只是這次弩上安置的不再是小木棍,而是泛著寒光的箭頭,殷夢慈眼疾手快劈手一奪,弩雖已射出幾只,但被她劈出老遠(yuǎn)。

  “你干什么?你瘋了嗎?”我怒吼道。

  “不錯,我是瘋了,我想好好活下去,你在我身邊太可怕了?!蔽衣牭靡徽?,心中痛苦難明。

  “湫湫,你怎么能這樣?”吳曳湄想過來,被王三有拉住,掙也掙脫不了,任吳曳湄怎么捶打。王三有就是不放。

  “師傅,這一箭可還好受?”吳曳湫說著,拿出個匕首,挽了個刀花,“你看我練的可好?”刷刷在空中幾下,速度極快,寒光閃閃。

  一箭?師傅?我心中一奇,不及細(xì)想。又見寒光瞬息間向我面門襲來。殷夢慈剛才一直沒反應(yīng),她的武功這里沒任何人能傷了她,殷夢慈見匕首刺來,側(cè)步一擋,手伸向前彈向刀刃,刀刃必會像弓弩一樣飛出。然而,我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殷夢慈的手好像沒有一絲力氣一般,匕首順利的刺入她的懷里,我怔愣的不可置信,腦子一片空白,發(fā)生了什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外界的聲息隨著殷夢慈軟倒我懷里瞬間傳入我的耳里。

  “姐姐……讓我過去。湫湫不要!”是吳曳湄驚恐的呼喊。

  “師傅,你想讓我伺候的人是他吧?可我從不伺候人,我沒跟你完成學(xué)業(yè),承諾就算作廢了吧!”吳曳湫難道是在對殷夢慈說話?

  “對不起,我不能保護你了?!币髩舸壬焓謸崦业哪?,剎那間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傻瓜,別哭啊,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我還沒好好跟你說過話呢?!?p>  “夢慈……”我哽咽在喉嚨,我想說什么,抱在手上的粘稠卻讓我渾身戰(zhàn)栗,難以自制。

  “傻瓜!”殷夢慈擦著我滾落的眼淚,自己也漸漸眼淚盈眶,“我多想和你一生一世啊……”

  “你們到地府一生一世吧!”吳曳湫瘋了般雙眼赤紅,匕首在空中遲疑了許久,向殷夢慈刺來,她還嫌不夠,我出離的憤怒了,狠狠瞪著她,環(huán)住殷夢慈勉強站住,怒視著吳曳湫,殷夢慈扳住我想轉(zhuǎn)身擋在我前面,我心里酸楚難言,這時她還想保護我。

  吳曳湫怔了一怔,滯了一瞬,咬牙刺了下來。

  也好,我與殷夢慈同生共死做一對亡命鴛鴦,就算是成全吳曳湫吧,心中臨死前嘆道,這一瞬,我不愿再恨吳曳湫了,沒有意義,也不在意。

  “哥哥……”吳曳湄一聲慘呼,倒在了我身上,我腦袋有些轉(zhuǎn)不過來,這……這是怎么……回事?吳曳湫舉著手呆呆的站著,她握著的匕首整只沒在吳曳湫的背上,鮮血順著匕首流到她的手上再流到臂袖上,漸漸染成觸目驚心不可置信的鮮紅色。

  “湄兒、湄兒……”我喃喃叫道,身體一軟再也支撐不了三個人的身體,委頓在地上,這一瞬,我感覺天要崩塌了一般,為什么?連湄兒也……為什么她們這么……我何德何能對的起……我腦子一片麻木,任何思緒都是斷斷續(xù)續(xù),難以為繼,甚至連傷心都無法做到。

  “哥哥,湄兒能這般死去,再知足不過,沒有人能把我從你心里抹去了?!眳且蜂鼗毓夥瓷渌频谋绕鹌饺站咕窳诵?,“妹妹,迷途知返吧,他再利用你,哥哥不是壞人。姐姐死了你也不必內(nèi)疚,姐姐為心愛的人去死,很高興呢……”

  “姐姐……”

  “真是一出感天動地的好戲!”王三有拍手笑道。

  “你為何要這樣做?你為什么不攔住湄兒,不保護好她?你不是喜歡她嗎?”我怒問。

  “與我有關(guān)嗎?”王三有指著吳曳湄說道,“我很尊重我曾感興趣的人的意見,何況她在意的人是你!沒人能在我面前那么放肆!沒人!沒人能拒絕我,沒人!”他壓抑著低吼著,他指著吳曳湄道,“我為你做了那么多,甚至肚子都被劃開了,冒著生命危險保護你,你為什么不接受我?而喜歡他,喜歡他這種廢物!廢物!我死了多少人,花了多少心思,你的心卻一直在他身上,甚至不惜為他去死,為何這么卑賤,你讓我覺得我就是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一個更卑賤的……這是恥辱!”

  吳曳湄淡淡的道:“感情不能勉強!我謝你救我。可是哥哥就是比你好,一個毫無武功背景的普通人,沒有多不勝數(shù)的手下,沒有你那么深的城府,他做到了他能做到的一切去保護我。我的心就那么大,除了病痛都是哥哥,現(xiàn)在就只有哥哥了。”

  “湄兒……”我欲哭無淚,只覺愧對吳曳湄的深情,突覺靠在我身上的殷夢慈身體一松我驚恐的喊:“夢慈……夢慈……”

  殷夢慈良久掙開眼睛,滿是疲憊的迷茫,嘴角扯著一絲笑:“傻……”她的身體徹底的軟了下去。

  “夢慈……”我抱著她喃喃低叫,眼前瞬間看不到一切,只聽到胸前淡淡虛弱的哭泣:“姐姐……姐姐……”也漸漸弱了下去,她本來身體就虛弱,如今……我直覺的天地都崩塌了一般,一切的一切隨著她們都消逝而去。

  然而外界的喧囂聲還不讓我清凈。

  “你是不是奇怪為何殷夢慈那么高強的武功,突然怎么就不靈了?”我心中一動,這確實是我因為傷心一直忽略的問題,“還記得那塊血虹吧,真是療傷圣藥呢,可是,這血虹單獨用時確實是個寶貝,但也有例外,如果使用血虹時,再沾了香草,那就不得了了!”這些話一直鉆到我的腦子里,血虹?血虹是吳曳湫給我的,“倒也不會死人,只不過時間長了便形成一味軟筋散,武功越是高強越發(fā)作的快,越是頻繁運功發(fā)作的越快,這么短的時間就能讓殷夢慈毫無氣力,看來她沒少給你推宮過血幫你恢復(fù),怪不得今日便能下地行走?!?p>  驀地,我想起前幾天餐點時,有一盤青菜異常鮮美,便問起來,其余人都不知,只有懂香的鄔讓雪說:青菜里拌了香草,香味清遠(yuǎn),香草乃中原南地特產(chǎn),能在此時的西北見到極為不易。我見殷夢慈喜歡還特意囑咐每天都做一道。原來都是我害了她,如果她不幫我療傷,如果我離開吳家離開王三有一伙人,也許不致有今日之禍。

  “是不是感覺奇怪?如果沒計算好,吳曳湫怎么順利做成現(xiàn)在這些事,如果殷夢慈武功還有一絲半點豈不是一切皆無了嗎?”

  “你什么意思?說話不算數(shù)了嗎?”吳曳湫怒道。

  “小小毛孩,什么都好,就是太貪太放肆了。你這放肆與吳用如出一轍。”王三有冷笑道。

  “無恥之徒!我殺了你!”吳曳湫怒叫。

  “不急,不急,無恥,無恥陰險的人千千萬,不止我一個?!蓖跞械男Φ?,語言中充滿著不屑與高傲,“而接下來才真正驚喜的時刻!”

  “湫湫……”我急叫道,他沒按好心,然而胸前一痛,模糊的雙眼逐漸明晰起來,眼前出現(xiàn)的是吳曳湫痛苦的臉龐,一柄劍穿透她的身體直刺到我的胸前,吳曳湫的血沿著劍刃緩緩的流到我的傷口處與我的血液匯聚在一起。

  “什么叫驚喜,這才是驚喜!”王三有神經(jīng)質(zhì)的叫道,“抓住她!”突然他又叫道,是一直遠(yuǎn)遠(yuǎn)伺候的翠音看著發(fā)生意外,在悄悄逃跑,王三有的屬下連忙去追,幾步竟被翠音拉開距離,王三有神色一變,“果然吳府藏龍臥虎啊,你說是不是花涵曦?”

  我確實沒想到最后這一劍竟然是花涵曦刺過來的,她的劍力道極猛穿透了吳曳湫又刺入我胸口,既準(zhǔn)又狠,不是一個毫無武功的婦道人家。

  “為什么?”

  “你殺了我女兒,我報仇。我女兒為你而死,你應(yīng)該陪著她?!被ê胤砰_劍,蹲下身子,撫著吳曳湄的頭發(fā),眼中淚滴盈盈,緩緩的貼近吳曳湄輕聲哭泣。

  “不錯,你說的不錯!”吳曳湫說,她已經(jīng)眼神渾濁,氣喘噓噓了,她抬起手向我伸過來,卻力氣不濟,“吳用,我終究還是流到你心里了?!彼_下使出最后一絲力氣,擦著劍身委頓在我懷里。我楞楞的看著她,也許這是最令我意外的話了。

  “花涵曦,我們該談?wù)剹l件了吧!”王三有說道。花涵曦身體一震,看了我們一眼,站起身來,向閣內(nèi)走去。

  遠(yuǎn)遠(yuǎn)的城墻上勝利的號角突然奏響,陰郁的天空中卻飄來些許雨點,不,并不是雨點,那是晶瑩純粹的六面體。原來,下雪了……

  我緩緩環(huán)住和我靠攏在一起的人,為我而死,因我而死,她們的深情厚誼我難報萬一。想把最后一絲溫暖遞給她們已經(jīng)冰冷的玉體,然而雪越下越大,最后一絲溫暖也消失殆盡,她們的釋然與遺憾卻更令我痛苦,不知是雪還是什么糊住了我的眼睛。

  這樣的死亡也太嫌苦痛!

  我逐漸墮入了黑暗里,感受不到一切,連她們都感受不到,我著急的想抓住她們,卻漸漸墮入無盡又熟悉的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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