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wèi)們老馬識途般帶著我們一路向上,穿過樹林的道路是早已開辟好的,足以讓馬匹并排而過,選取的馬匹也是耐力極好擅長爬坡的矮腳馬,當(dāng)然,除了熏于昭令人嫉妒的“獨(dú)角獸”。
“瀟瀟,別亂動,疼疼疼……哎喲”江瀟瀟一會看這一會瞅那,不停在馬上扭動,讓我本來因?yàn)楣钦垭y以操縱自如的單手猝不及防,并成功碰到了右手傷口。周圍不經(jīng)意間傳來數(shù)聲笑聲,讓我既尷尬又憤怒不由瞪了君無邪一眼。
“怎么?還想過來試試,不過今天心情不錯,可以大發(fā)慈悲不生氣!”君無邪笑殷殷道。
“算了吧,我就開個玩笑就成這樣了,我可不想上你的當(dāng)?!蔽移沧斓馈?p> “你知足吧,你應(yīng)該感到榮幸,你可是唯一對我無禮還活著的人!”君無邪道。
“蘭……蘭……”江瀟瀟突然道。
我忙道:“怎么了?要小小嗎?”江瀟瀟拽著我使勁往上抬,差點(diǎn)把我扔下馬,還好身邊格日勒扶了把,我順著她的趨勢往上看,原來是一只漂亮的大尾巴松鼠,毛茸茸的尾巴像傘一樣,看著樹下人們經(jīng)過,圓溜溜的眼睛靈動的瞅著,“松鼠,那是松鼠!”我很高興江瀟瀟終于開始注意周邊的其他事物了。
“鼠……鼠……殺……”江瀟瀟道,一股戾氣直直向天而起,松鼠受到驚嚇,樹上跳了幾步,四肢一張竟滑翔起來。
我正在驚嘆,突地斜里一道陰影飛過,松鼠一聲慘叫,竟被釘?shù)搅藰涓缮?,仔?xì)一看,是一截樹枝。君無邪饒有趣味的看著松鼠血液順著樹干流淌,拍拍手道:“不用謝!”讓我極其無語。
一路急行,仿佛趕時間似得,到了中午時分已經(jīng)走過了樹木叢生的區(qū)域,在往上已是些零星灌木和貼地野草,地勢平緩向上。
阿提拉陵墓具體位置已探知的差不多,我們尋著探索的道路一路前行,到傍晚已經(jīng)走了有60里地,直線高度約兩千米。聽領(lǐng)頭的青年首領(lǐng)且兒泊說,再往上道路崎嶇難行,有數(shù)處懸崖峭壁只能供一人通過,今日便暫且休息,明日再行趕路,爭取后日到達(dá)目的地。
一夜無話,剩下的路程已不適合馬匹行路,軍士們背上原來馬背上的包裹,跟著向?qū)手绞揭宦吠稀,F(xiàn)在已到珠穆主峰,抬頭望去手可指摘白皚一般,漂亮極了,往下看去清野如泄,與一望無際跡的青青原野相勾連,無邊無垠,讓人有一吐胸臆的欲望。
“走了!就你礙事!懦夫!”好好的心情瞬息惡劣,熏于昭正在背后惡心的望著我,為了照顧我們,特意把我們安排在隊(duì)伍中間,以防意外。
“你還不是一樣,帶著寵物麻煩人!”
熏于昭斜睨著我:“我的大白小白可比你厲害多了信不信?連寵物都不如你可真有臉,羞羞羞!”熏于昭劃著臉做鬼。
“都別攔我,我今天非教訓(xùn)教訓(xùn)她不可,別說男人欺負(fù)女人!”
“噗嗤!”最后最悠閑的君無邪聞言笑出聲。
“來?。∧阋詾楸究ぶ髋履惆?,今天誰也別攔著我,我非替末惠兄長教訓(xùn)教訓(xùn)這騙子不可!”熏于昭說著從腰間拔出鑲著寶石瑪瑙的小刀,一股銀芒如雪。
“啊,瀟瀟,你沒事吧?我看看!”我一把抱住莫名奇妙拽著我衣服發(fā)愣的江瀟瀟,裝模作樣的幫她檢查衣物。
“蘭……蘭……”江瀟瀟楞楞地看著我。
“乖哦,沒事哦!”我不好意思的看著她道,她現(xiàn)在就想個大號的寶寶一樣,美麗又讓人覺得可愛。
“乖……”她學(xué)我的動作摸摸我的頭,讓我不由一樂。
“喂,懦夫,還打不打?”
“后邊快點(diǎn),再不走時間來不及了!”。且兒泊喊道,原來我們在這邊說話,已經(jīng)與前面的拉開了好一段距離!
“哼!”熏于昭短刀入鞘,瞪了我一眼,一把推開我走在前面,“要不是趕國師的大祭,我定要好好教訓(xùn)你一頓!”
“切!”我裝作不屑的啐了一口,跟了上去,瞅著她一扭一扭的小屁股,心里狠狠道:遲早有一天把你褲子扒下來屁股打開花。熏于昭仿佛有感應(yīng)一般,回首狠狠瞪我,腳下飛快,兩頭“獨(dú)角獸”飛也似的跟著主人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也快行幾步,拉著江瀟瀟跟了上去,約莫走了一個時辰,道路越來越陡,不時有碎石臨身滾落,溫度也越來越低,氧氣也開始稀薄起來,每爬一步都要用更多的體力,現(xiàn)在連對我不時嘲諷的熏于昭也安靜下來專心爬山。
我更是感覺呼吸困難,渾身寒濕,外冷內(nèi)熱腔內(nèi)卻更冷,呼吸的風(fēng)如刀一般割著氣管。著實(shí)羨慕身邊江瀟瀟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的樣子,在山下什么樣子,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子,氣不喘臉不紅,忍不住向后看,身后君無邪背著她那巨大的武器血十字架,輕盈無物,甚至腳不沾地一般,四目游移宛若散步。見我回首,略帶一絲邪意笑言:“怎么?色胚,還想試一次?”
“呼……真羨慕你們?”我喘著氣艱難道。
“你不是拜了名師么?一點(diǎn)調(diào)理呼吸的功夫都不會?”君無邪的話突然提醒了我,我真是個豬腦子,以前子羽不是教過我嗎,時間長了竟然忘了,當(dāng)時還想著時時修煉,結(jié)果沒多長時間竟拋到了腦后,我回憶一下法門,畢竟當(dāng)時也練習(xí)了不少時日,如今一想,瞬間回歸腦海,步履輕盈,呼吸也平穩(wěn)下來,比之剛才強(qiáng)了不少。
“前方第一棧道,諸位小心,彼此照應(yīng)!”前方渾厚的聲音傳來,刻意壓低了聲音,因?yàn)橥喜贿h(yuǎn)就是覆雪層了。
“瀟瀟,抓緊我!”我吩咐一聲江瀟瀟,緊緊握住她的手,“君姐,求你一定要保護(hù)好我們!”我對身后的君無邪讒笑道。
“咦,你叫我什么?”
“姐啊,你現(xiàn)在就是我親姐。求你,拜托拜托!”
“非禮的時候怎么沒想起來?”君無邪道,“老實(shí)點(diǎn),我可以照顧照顧你,讓你死的不是那么難看!”
“謝謝君姐!”我忙道。拉著江瀟瀟貼近崖壁跟著他們一步一步向前挪動,道路只有一個人肩膀那么寬,往下都是萬丈深淵,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呼一口大氣強(qiáng)自忍耐腿不打顫,一步一步,往前走。突然,一聲石塊墜落,敲擊著崖壁,聲音清脆一下下?lián)粼谌诵纳稀?p> 我嚇了一跳,不禁停下腳步,左右一望,一股眩暈感襲來,江瀟瀟蹭了我一下,我才回過神來,靜靜神,見并無什么事發(fā)生,他們也都鎮(zhèn)靜的行路,我吁口氣,調(diào)整了呼吸,咬牙向前走去,心中忽然想起安全帶,我真該把自己跟君無邪綁在一起,絕對安全!
雖然只有百十米卻跟一個世紀(jì)一樣長,走過去之后我整個人都想癱在地上,但所有人都一副輕松模樣,不禁咬牙,輕輕靠著江瀟瀟緩解自己顫抖的雙腿。
“總共三段棧道,第二段是最險的,長度最長,寬度最窄,經(jīng)過旱雪交替之處,諸位務(wù)必小心謹(jǐn)慎!”且兒泊休整一會吃了些干糧對諸人說道?!斑^了第二道不遠(yuǎn)有一處平臺可供扎營,今晚我們就在那里休息,明日過最后一道天塹……”
“能不能……”我猶豫的對君無邪想說我剛才在棧道上的想法,卻又覺得太丟人,“算了,沒什么?!?p> 果如且兒泊所說,這一段更窄,甚至沒有一只腳寬,懸崖下風(fēng)聲呼嘯猶如狼嚎,滲人至極,山間薄霧繚繞,猶如白幕,幽邃無比。
我站在邊上猶豫了半天,不敢下腳,君無邪笑道:“要不要我?guī)氵^去?”看她臉上那股嘲弄的意味,心中一怒,走了上去:“瀟瀟,小心點(diǎn),踩穩(wěn)別掉下去!”我踩上去挪了幾步便后悔了,我為什么要在意面子,有心求救。
“這才像個男人嘛,剛才婆婆媽媽惹人發(fā)笑!”聽到這個話,我心里頓時一股氣冒上來,我還不信我過不去了,大不了死了再來,我他嗎怕個屁。心里一橫腳下不停息。
突然,我腳步一頓,前面怎么出現(xiàn)一塊斷痕,約莫三十公分,很窄的距離,在平坦的大道上,三歲小孩都能跨步而過,然而在這萬丈深淵之上,短短的缺口看下去就像看過了整個深淵,像巨大的獸口,欲吞噬其上的一切生物。
“你看人家小姑娘都沒影了,你不會還想讓她在前面嘲笑你吧,連個小姑娘都不如?”我聞言想象熏于昭那可惡的嘴臉,頓時胸氣滿溢,口中一聲輕喝:“嘿,瀟瀟,注意跳哦!”大步橫跨對面,凌空中一股風(fēng)從身下抽來,腦袋瞬息間一空,嗡嗡炸響,覺得此身不屬,良久,“蘭……蘭……”江瀟瀟的呼聲讓我清醒過來,我仔細(xì)一查,原來我已經(jīng)安全的過到了對面,心中一喜,腦袋緩緩轉(zhuǎn)向后方,卻見江瀟瀟一腳在這邊,一腳在那邊,嚇我一跳,趕忙往前挪讓她過來。
穿過一片水霧,氣溫更冷,一股冷風(fēng)襲來,卻不敢整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