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兄，請跟我來。”我正膽顫，不知如何是好，林未央來到我身邊，“伯父此時繁忙，這里人多眼雜，青兄還是隨我出來為好?！绷治囱胛⑿Φ?，“況且我還有幾件事請教青兄，請青兄抬步。”確也如他所說，這里這時已經(jīng)不是隨意可以開口的地方，有人有意無意的注視著我們，我只能應(yīng)了林未央與他出了門，倒回了園內(nèi)。
“青兄與天使教有故？”林未央開門見山的道。
“唔……”他的直接讓我一愣。
“我看青兄并非奸邪之徒，莫非有什么難言之隱？”
“為何我不能是好色之徒？”我回過神來問，“也許我是貪圖美色呢？”
“哈哈，青兄請看。”順著林未央的手指正好通過門洞看到魯智深練著刀，一個人還不消停，做著猥瑣的動作，“那才是好色之徒，我看青兄不是那種為不顧公義專注美色之人?！?p> 我聞言不禁苦笑，轉(zhuǎn)作他問：“那日風(fēng)云際會，林兄為何能出現(xiàn)在那里，又有何目的？”
林未央一愣，笑道：“青兄誤會了。那日我本來就是出城迎接魯伯父，之前從江中我們一路過來，不過中途，魯伯父一時興起訪友，耽擱了幾日，我和仆役們便先到了。那日，本接了伯父就回此處，不料，有人傳信說，邪道與塞外高手要伏擊正道群雄，雖然不知真假，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囑托華管家等候，我先行趕去，結(jié)果卻出人意料，雖然的確有正邪，不過，從結(jié)果看似乎我們都被算計了。不知青兄以為然否？”林未央笑著看著我，眼中別有意味。
我打了個哈哈：“你說的似乎有道理，不過，好像誰都沒占便宜啊，不知道此行有何目的？”
“確如青兄所言，誰都沒占便宜，可這也正是令人困惑的地方，若真說巧合，那也太過巧合了。也許只是我見識微薄沒有看出來吧。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也正因此，本來這幾日應(yīng)該是正邪較量，腥風(fēng)血雨之狀況，卻因那晚之事，奇跡般的安寧了幾日，直到今日。”
“今日？”我一愣，不錯，這幾日確實沒有什么動靜，倒是明日會發(fā)生一起喋血事件。
“不錯，今日?！绷治囱氲?，“想必青兄已看到前廳之事，西北一派武林全憑威天矗立才能于此稱雄，若是西北被劫，恐怕塞外胡人難容他們，只能遷往內(nèi)地，可是內(nèi)地武林早已固化難以容人插足，這么多人，怕是到時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他們在此經(jīng)營多年，肯定也不想失去根基之地，所以格外重視，軍中甚至有不少門派弟子參軍。他們急切的希望威天安穩(wěn)，域西安穩(wěn)，所以一切搗亂的、陰謀的想打破此處平穩(wěn)的都是與他們?yōu)閿?。恐怕青兄不知道吧，因魏將軍被刺之事，西北武林已?jīng)挖地三尺了，從某種意義上說，現(xiàn)在這座邊城，除了各自的勢力，幾乎是一座空城?！?p> “你是說？”我有些想不明白，又隱隱有所感覺。
“青兄也許猜到了。那些小偷小摸的、潛藏逃逸的、隱姓埋名的，幾乎都被搜刮了個遍，除了他們沒有能力去搜尋的，去接觸的。”
“這，這只是搜刮嗎？”
“他們說是搜刮便是搜刮，是幫忙便是幫忙?！绷治囱雵@息道，“為了邊城穩(wěn)定，我們有時也不得不做些犧牲。比起萬千百姓性命，個人又算什么?！?p> 我不禁沉默，那種以小換大的認知，很多時候我也認同這種觀點，為了更多人的幸?；蛘呱?，犧牲個人或者個別人，或許是值得的，人類社會不就是這么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人的利益不是嗎？只是很多時候這些利益并不牽扯生命。我有些理解了魯智深掛在嘴邊的虛偽，也許我猜錯了，但就此事而言我何嘗不是呢？
“現(xiàn)在城中許多勢力他們?nèi)遣黄穑踔潦钦l他們都不敢猜測，如今他們需要一個夠分量的首領(lǐng)，而魯伯父此時恰好出現(xiàn)在了這里，正好符合他們的需求。武功高強，德高望重，何其恰當(dāng)?！?p> “那魯大俠會領(lǐng)導(dǎo)他們嗎？”
“青兄是聰明人，你覺得呢？”
我覺得會吧，至于領(lǐng)導(dǎo)后做到什么程度我卻沒底或者說我不想去猜測。這種想法讓我有些憂慮。
“這些事還是不說了吧?！绷治囱朕D(zhuǎn)換話題，“青兄現(xiàn)在不會瞞我了吧，那位不知歌小姐可是陽關(guān)凰芷宮御的本代四大外門弟子歌仙子？”
“不錯。”既然他已知道，我又何必再瞞。
“青兄可知歌仙子本名為何？”林未央稍帶急切的問。
“本名？她應(yīng)該是姓文吧。”我道，他眼中的喜意與遺憾令人嫉妒。
“文，文，如是文，以凰芷宮御的作風(fēng)，文？難道會是……”林未央喃喃自語，隨著自己的猜測，愁眉苦臉起來，“若是那一家，恐怕，恐怕……哎……”
果然如此，讓我心理不由泛起些幸災(zāi)樂禍，說句實話，我是覺得不知歌挺有趣的。不過同時又對他感到惋惜，想他也是當(dāng)今武林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遇到此事也是莫可奈何，又同時感到悲哀，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在曾經(jīng)那個地方，我與他又有何區(qū)別。一時五味雜陳，兩人都怔在當(dāng)?shù)亍?p> “兩位公子怎么站在此處？”華杰回來看到我們不言不語站在那里，奇道。
“無事，我與青兄聊了幾句，一時入神。”林未央回神掩住愁意。
我忽地想起要做的事，聽前廳已無聲息，問道：“魯大俠此時可閑了？”
“前廳之事已商談結(jié)束，剛才老爺還提起公子你，說是你若哪里不舒服，需要幫助什么的盡管提，公子保住了老爺?shù)哪樏?，這些事情都是應(yīng)該做的?！?p> 我聞言一喜，道：“魯大俠人在哪里？我要親自對他說?！?p> “咦，青公子不知道嗎？老爺已經(jīng)應(yīng)邀去了城外闊連山東黃風(fēng)嶺，怕是明日才能回來。”
我喜意一滯：明日？心中瞬間焦慮。
“黃風(fēng)嶺？如此關(guān)頭，伯父去那里干什么？”林未央奇道。
“幾天前，孔掌門他們攔住了一伙蝥賊，可能與魏將軍遇刺有關(guān)，老爺特意為此前去調(diào)查了?！?p> “哦，那我隨伯父看看去?！?p> 華杰攔住道：“老爺特意交代，他不在的這一天半日，您要全權(quán)代管，特別是少爺?！比A杰努努嘴，示意魯智深。
林未央皺眉看著那邊動作已經(jīng)變形的魯智深，眉頭緊皺的和我一般。我在愁怎么能救出江瀟瀟，他在愁，魯南薄交給他這么個頭疼的差事，若是魯智深這時知道魯南薄不在府中，怕是已經(jīng)開始翻天了。幸好他們都是自知之人，沒人多嘴。
“喂，老兄，你們在聊什么？”我路過魯智深身邊，實在沒心情理會他，“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老爹肯定沒答應(yīng)吧？”看他幸災(zāi)樂禍的樣子，心中更是煩躁。
“你練你的刀吧，小心你老爹回來繼續(xù)打你的屁股。”我哼了一聲就想走。
“你說什么？老爹走了？”魯智深驚喜的道，但手中還是沒停，只是豎起了耳朵，“真的假的？”
“假的?！蔽覠o所謂的道。
“看來是真的了，要是沒走，你也不至于愁眉苦臉了？”
“你又知道了？”我嘲諷道。
“那是當(dāng)然，若是沒走，你這會不是喜笑顏開就是憤恨難平，至于這么模糊嗎？”魯智深停下手中的動作，舒展舒展了身體。
“哼，一群……一群……”
“你也別著急罵，我爹不在了，呸，什么不在了，我說我爹不幫你不是還有我嗎？”魯智深神秘的道。
“你？”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瞧不起，就他這酒色掏了的身子？
“喂，你別瞧不起人，我再怎么說也是武林絕學(xué)蟬翼刀的傳人，一般人還真入不了咱的眼。”
“就你？不是我瞧不起你，我怕真讓你幫忙，到時送了性命，你爹怕是要追殺我。我可沒那本事逃得了?！?p> “真有那么厲害？”魯智深聞言道，“我一個不行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我心不在焉的問：“誰？”
“林未央啊。有我們兩個在，就是在我爹手底下，我們也可以走個百招?！甭勓晕倚闹幸粍?，似乎有些道理，魯智深看我神動，繼續(xù)道，“你看看，這邊城還有誰比的上我爹，就是有，那天晚上不是都被一網(wǎng)打盡了嗎，這會連我爹都沒恢復(fù)，其他人也別想了?！?p> 我心思活絡(luò)起來，他說的很有道理啊，不過：“你為什么要幫我？”我很好奇的看著他。
“這你說的，我們是朋友，是兄弟啊，我們還，還，還真沒干過什么。好了，我說實話，晚上那冠軍樓我必須去，你可要幫我?！濒斨巧羁次也恍急砬?，只好說實話。不過這話仍讓我疑惑。
“我?guī)湍悖磕憷系辉?，你不是想去就去了么？”我有些不太相信?p> “哪里啊，主要是我看青兄一表人才，到時我們一伙，也能幫我在老爹面前敘說一二，也可幫我擋擋林哥，你說是不是，要是被我老爹從女人床上抓回來，那多丟人你說是不是……”我看著他編，這些話我一個字都不信，他也有些尷尬，最后表情一松，浪蕩地道，“實話告訴你，我沒錢了，想找你弄點錢，或者你幫我弄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