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魏輕一聲怒喝,聲寰校場,不斷回音,猶如千人萬人吶喊一般,一股血氣瞬間充盈喉頭。
“殺!”“殺!”“殺!”
“此去不為別的,只為膽敢犯我國土胡人狗頭,戮國師,毀祭壇,殺破胡人膽。弟兄們,可愿與吾往?”
“愿往!”“愿往!”“愿往!”
“此去無生,弟兄們可愿與吾往?”
“無悔!”“無悔!”“無悔!”
“好,一往無前,萬夫莫敵。這才是我朱雀男兒的氣概。開拔,殺敵!”
“殺敵……”穿過二棧城門,那股義無反顧的血勇之氣仍在心中回蕩,久久不能平復。
“要開始了?!焙碎_始注意到了我們這一支隊伍,喊叫聲不絕于耳,魏輕喃喃輕語一聲。隨后長喝道,“弟兄們,胡人等不及了,爾等血可熱乎?”
“將軍,末將等血熱欲狂,手中的刀刃已饑渴難耐!”
“哈哈哈,隨我殺敵!”魏輕長笑一聲,胯下龍馬昂嘶,當先如電掣一般跨出數(shù)十步,亮起雪白銀槍一槍將沖來胡人刺了一串糖葫蘆。
身后軍隊整齊劃一,猶如一人,胡人無一合之敵,無人能當金龍騎茫茫鋒銳。
“壯士赤身披鐵甲,長歌笑破胡虜夢。國土黎民身后藏,一腔熱血灑吾疆?!?p> “殺!”
魏輕為首,金龍騎盡戮前棧大門阻擋之敵,魚貫出城,稍作集結陣型,待二棧大門封閉。
時不久候,金龍騎如同一柄尖刀向胡人陣中刺去。
城外,胡人抱刃而眠,聞城中殺出一支隊伍,盡皆踴躍,欲斬這送上門來的人頭功績,雖無陣型章法,卻勇猛不顧,迎著金甲龍騎呼喝而來。
龍馬被胡人怪叫、戰(zhàn)場血腥激起兇性,口嚼護嘴不能啃噬,只好頂起頭顱一窩沖撞,所遇胡人盡被撞得胸口塌陷、腦漿迸裂吐血倒飛而亡。
城門距離祭壇約有兩百五十米,距離并不遠,可是胡人漫山遍野,金龍騎只沖擊了一百米距離便慢了下來,身后尸血遍地,也不知多少胡人死在這一沖擊之下。
可惜,金龍騎速度一降,往后百五十米便是一場硬仗了。祭壇那邊,夜色中原本稍顯平靜的祭祀開始狂放起來,魏輕搭弓一箭,臨了祭壇,被憑空一股金盾擋住。
一員胡人猛將率領數(shù)千重甲騎士倏然圍在祭壇周邊,向四野胡人怒吼指令,胡人雖還混亂,但阻擋我們卻漸漸有了章法,給我們造成許多麻煩。
“收緊陣型,隨我沖擊。”魏輕真乃萬夫不當之勇,一柄利刃在前,胯下龍馬配合,幾無能阻之敵,銀槍一出,驚雷掣電,數(shù)名胡人栽倒在地。
周望天雖不知兵行戰(zhàn)法,一刀一劍在手只護在右,胡人難近三米以內。另一側何更立、秦遠功協(xié)同在側,兩人百戰(zhàn)之將,兩相配合,便是驍勇胡將也難敵兩合。路大風軍中策應,協(xié)同軍隊,保持尖刀穩(wěn)步之態(tài),胡人難以沖破金龍騎陣。
金龍騎如鋼鐵車輪滾滾而向祭壇沖去,胡人遇之如被絞肉,一時慘叫鳴耳,鮮血染目,漫道皆是血海殘尸。我們無暇回顧也無暇四看,眼中只有一個目標,一步一步踏著鮮血向那里靠近。
那守護祭壇的胡人將領越加惱怒,怒吼連連,胡人士兵越加密集,以至于互相踐踏,只為阻擋我們。越靠近祭壇,血氣越加濃郁,夾帶著詭異的五行精氣直上天空,整個天下似乎都侵染在血霧之中。
胡人眼神發(fā)紅,如同失了神志般,有些竟棄刀不用,撲將上來意欲啃咬,被龍馬幾下甩脫,有幾人甚至撲到我身邊來,砍了一個正難以回刀。
周望天、何更立眼目敏銳,回刃相救,讓我松了口氣,抬頭一看,一柄巨錘向何更立砸來,口中疾呼小心,何更立滿面鮮血向我呲著染血的白牙一笑。只聽嘿的一聲,秦遠功將執(zhí)錘那胡人斬成兩瓣,肚腸血肉迎面噴灑一身。
“呸呸,這直娘賊,肚子里貨到不少?!鼻剡h功呸呸罵道。
“跟緊,快到了?!蔽狠p說話間已接近祭壇,可以清晰的看到祭壇上由胡人國師維達主持,十數(shù)名巫師輔助正在施法。
但還不及細看,那伙重甲騎士迎面向我們攻來,這伙人非同一般,與平常胡人輕騎完全不同,配合凌厲,同進同退,人馬皆披重甲,手執(zhí)長戟,若非金龍勇武也是甲胄在身,恐怕已死傷上百人了,但即便如此,甫一接觸便有數(shù)名靠前的士兵被刺落馬下。
“魏輕,你已陷入我大軍包圍之中,速速投降,免得死無全尸。”那將領的中原語非常生硬。
“哈哈哈哈,廢話少說,想殺我,你呼延猛還不夠資格。何況,我們弟兄敢來,就沒想著回去。弟兄們,隨我殺。”
“殺!”一群虎喝,座下龍馬嘶鳴,胡人坐騎皆是一陣騷亂,只有面前呼延猛率領的重騎毫無動容。
“哈有那魏輕,……”呼延猛一聲斷喝,我面前聽明白他胡語說殺了魏輕,之后的話應是鼓舞封賞之類。
“今日便讓這獯鬻鐵騎就此消失吧。兄弟們揚起你們的兵刃,與我共戮胡賊!”魏輕長吼一聲,揚槍便刺,一場血戰(zhàn)姍姍如料想而至。
與獯鬻鐵騎的碰撞廝殺比之前路更加艱難殘酷,縱使我們借金龍之強,戰(zhàn)力之厲,也不知廢了多少時辰才將獯鬻鐵騎盡數(shù)除盡,四周血海滔天橫尸如山。
只聽路大風統(tǒng)計來報,出發(fā)時三千人此刻只余堪堪千人,料想若無金龍驍勇,恐怕已盡數(shù)被圍滅。
此時,事不宜遲,需盡快破了祭壇法陣,不然身疲力竭的士兵們恐怕要抵擋不住胡人洶涌而來的瘋狂圍殺了。
周望天刀劍齊出,祭壇被一股五行雋永的法陣保護,總在刀劍堪堪斬入時,被各種五行幻物相阻,難以盡功。
“我來助你?!蔽狠p見周望天數(shù)擊無功,士兵在陣地戰(zhàn)一次次怒吼中倒地,不禁焦躁,囑路大風等全力防御,自己揚槍如鉆,卻也被反擊而回,兩人瘋也似的使盡全身功力務必以最快速度打破祭壇防守。
這祭壇占地方圓三丈,勢成八角,基臺用尸首堆積,四處血液匯流,在祭壇處污穢五行,沖天而走,我修行日短,又不通陣法,看了半天卻無任何破解之法。
突然,滿身金器的維達睜眼看了眼圍在祭壇周邊的士兵,嘴中念叨一句什么,忽然一指魏輕,周圍祭祀與他同等,正值魏輕舉槍不留余力來破,一股血氣匯聚一只大手將魏輕握住,眾人一驚,目眥欲裂,卻見大手一揚將魏輕遠遠拋入胡人兵海之中。
“不要管我,全力破滅祭壇?!睆暮吮褐袀鱽砦狠p大喝,“啊,殺!”煙塵飛起,胡兵四跳,魏輕一人一槍在胡兵之中肆意沖撞,沖陣之勇前所未有。
胡人也知魏輕乃是統(tǒng)帥,不少圍攻我們的返身殺向魏輕,竟無意間稍稍減輕了士兵防御壓力。
無形中忽然參雜一股奇異氣勢,細細感受竟從魏輕那處傳來,再仔細感受,這股昂揚威煞之氣與血氣匯聚竟與當日朱穆峰解七星五行紫微輪回鎮(zhèn)之時傳來的無邊血氣相同。
我早該想到的,這祭壇不過是胡人想借助兩國交戰(zhàn)時的萬千血氣強行充塞星位,以開啟阿提拉陵墓之門。
我難以言說的產生一股荒謬感,若是雙方得知這花費了如此大代價守護與進攻的祭壇,所要達成的目標根本不存在不知會如何感想。
我卻不能在去多想了,周望天久攻不下,氣急攻心,竟嘔出幾口悶血。再看陣內,維達為祭壇主位,運行陣法,想必要吸收轉化戰(zhàn)場數(shù)萬氣血,輸送百里,也不是輕易。
“維達,你應該聽得懂我說的話。”我大聲向內吼道,“此陣非你所得吧?”巴德耳朵微動,卻未睜眼,全力冥想連接五行之精運轉祭壇法陣,“你聽這是什么?靜言夜,夜無夜,靜神無奇,靜意無算……”緩緩念出格日勒傳我的巫術修煉的冥想法訣。
維達表情一動,緩緩睜開眼睛,一字一頓地問:“你這小卒,如何得知我?guī)熼T密傳法訣?”
我忙向周望天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度時攻入,這邊對維達國師道:“我與你同門,我為何不知,我勸你撤了這無用法陣,早點回去,否則誤了性命?!?p> “你胡說!小子,等我血祭完成,抓了你帶到巫神山,生祭了你于巫神?!本S達怒道。
“我并非胡言,這祭壇無非是想幫助朱穆峰上的人打開阿提拉的陵墓大門,可惜你們不知道的是,你們想逆轉運行的天元氣陣,已是死陣?!?p> 我見維達以及其周圍祭祀都已動容,輸送血氣已亂,周望天察覺氣機變化開始運轉真氣,刀劍帶動散逸血氣,匯聚一股凌然銳氣,心中一動繼續(xù)擾亂道,“你們大汗早知此事,卻如此欺騙你們,此時竟不派狼騎蠻兵守護,可見并不在意你們……”
我話未說完,維達周圍祭祀睜開眼睛,驚慌看往四周,除了圍殺我軍的普通胡兵,確無精銳,竟似信了,吶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