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若辰來到大殿內(nèi)去見李青山,卻見李青山臉色鐵青,知其已經(jīng)看完李青風(fēng)帶給他的書信。
李青山見閆若辰歸來,冷冷地望了她一眼“你回來干什么?不怕我殺了你嗎?”
“怕?怕就不會來了!”閆若辰同樣冷冰冰地回復(fù)道“雖然我已不是巫祝教的圣女,但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巫祝教葬送在你的手里!”
“胡說!”李青山怒目而視,但并未發(fā)作“別人都可以這么說我,唯獨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為什么不能?你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李青山了,你已經(jīng)變成了嗜權(quán)狂魔,為了權(quán)力煞費苦心,將一切都拋棄了,兄弟相殘,叛國投敵,背離正道……你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
“不……”李青山肝膽欲裂,大聲疾呼,“當初你爹讓我照顧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巫祝教,為了你,為了這個天下,難道我有錯嗎?”
“李青山,你沒錯,是我們錯了。我不該讓我爹用移魂咒去救你,你的兄弟李青風(fēng)也錯了,他不該耗費心血去救你!”閆若辰滿心怨恨。
“你竟然背著我去找李青風(fēng),現(xiàn)在還在替他說話?”李青山氣急敗壞地怒吼著,“你為何不讓李青風(fēng)親自來找我?為什么他到現(xiàn)在都不肯露面,難道他是縮頭烏龜,怕我李青山不成?——哈哈哈!”李青山忽然轉(zhuǎn)怒為喜,狂聲大笑。
“他當然怕你李青山了,他怕你是非不分,顛倒黑白;他怕你善惡不辨,手足相殘;他怕你投敵賣國,禍國殃民!”閆若辰語帶譏諷。
李青山一聽閆若辰所言,皆是污損自己的話語,便不再和她爭吵,而是由盛怒轉(zhuǎn)為平靜,“李青風(fēng)就想憑一封信,想離間我與鬼面嗎?真是可笑,他把我李青山當傻子嗎?”
“什么信不信的,我一無所知。但鬼面的身份,你難道沒有懷疑過嗎?我今日來只是想提醒你,他想得到的不僅僅是雙龍劍和寶藏,至于其他的,你自己好好考慮一番吧?!遍Z若辰見李青山沉默不語,繼續(xù)說道,“他為什么每次都嫁禍于我,而且還將李青風(fēng)偷偷放出地牢,難道你沒想過嗎?他難道不是想留下李青風(fēng)的活口以圖寶藏之秘嗎?”
面對閆若辰咄咄逼人的氣勢,李青山竟無言以對。他仔細琢磨鬼面舉動、書信的內(nèi)容和閆若辰的話語之后,頓生疑云。閆若辰再看李青山時,他已陷入了深思。閆若辰當下感覺火候已到,連忙說道“你想殺我的話就動手吧。你若不殺我,那我可就走嘍!”
李青山呆若木雞,左右為難。雖然閆若辰背叛了他,但也不舍得將她殺掉。于是他決定暫時放過閆若辰,畢竟她在自己心里還有一席之地。
“你走吧!我不想殺你……”
閆若辰?jīng)]料到李青山如此爽快,心里頓感輕松,轉(zhuǎn)身辭別而去,李青山望著閆若辰遠去的背影,一時間百感交集。
閆若辰在返回的途中發(fā)現(xiàn)有人跟蹤自己,正欲出手,卻沒想到李青風(fēng)一躍而出,“辰兒,是我,切莫動手!”
“你跟蹤我干什么?”
“辰兒,你真是女中豪杰呀,居然將李青山罵得狗血淋頭啊,佩服佩服!”
“李青風(fēng),你太討厭啦,跟蹤我不說,居然還不敢露面?”閆若辰似乎有些生氣“李青山說你是縮頭烏龜,我看一點兒都不假,你為什么不親自找他分爭呢?害我提心吊膽,虛驚一場!”
“我若出現(xiàn),這個離間計就不好使了。再說了,我跟蹤你,還不是擔(dān)心你的安危嘛,倘若他敢動你一根毫毛,我李青風(fēng)定讓他血債血償!”李青風(fēng)連忙解釋。
“哼……真的?不會是口是心非吧?”閆若辰哼了一聲,見李青風(fēng)誠懇地點頭,自己內(nèi)心一陣歡喜,便也不再與他深究。
“你給李青山的書信都寫了什么呀,你沒有告訴他鬼面的真實身份嗎?”閆若辰問道。
李青風(fēng)狡黠地一笑“我只是告訴他鬼面和完顏亮合謀將要取而代之,并沒有寫別的呀!”
“那就憑你這封書信也不能讓他信服呀,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嗎?”閆若辰怒形于色。
“如果我在信中講明所有,李青山必不會上當。一旦你去了,再加上書信,他就會半信半疑!如此一來,他便難分真假?!崩钋囡L(fēng)信心滿滿。
閆若辰不明其意,既然是李青風(fēng)的計謀,便也不再與他分爭。和吳義道別后,二人便匆忙下山,返回了山下的軍營。
李青山望著閆若辰離去之后,心神不寧,如坐針氈,他擔(dān)心鬼面趁他與完顏亮合兵之際暗中謀反,便喚來了金盛矢商議對策。
“金將軍,倘若鬼面真的是金國完顏宗輔的兒子完顏雍,那咱們該如何是好?”
“教主是如何得知鬼面就是完顏宗輔的兒子呢?”
“我暗中派人打探過鬼面的身份,才得知他早年逃出金國后,一直藏匿于巫祝教內(nèi)部,伺機篡權(quán)奪位,自立為帝。此次本教與完顏亮聯(lián)合攻宋,正是他謀反的大好時機,咱們不得不防??!”李青山深知金盛矢與鬼面交情頗深,對李青風(fēng)的書信和閆若辰到來一事只字未提,故意試探“我擔(dān)心此人定會有所行動,不知金將軍可有什么好的應(yīng)對之策?”
“教主,鬼面神出鬼沒,而且消息靈通,一旦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他定會有所察覺。雖然末將曾與他合謀過天一教教主之位,而且他對末將也有救命之恩,但這只是互相利用罷了!末將提議暫時不要聲張,就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以免打草驚蛇?!苯鹗⑹竷?nèi)心惴惴不安。
二人還未商議妥當,忽有士兵闖入“教主,軍情來報!”
李青山大怒“你眼瞎了嗎?沒看到我正和金將軍商議要事嗎?給我滾出去!”
士兵嚇得魂不附體,剛要退下,金盛矢急忙攔住“慢著!教主,現(xiàn)有軍情來報,還是先聽聽軍情吧!”
李青山揮揮手“罷了罷了,快說吧!”
士兵答道“漢南道兵馬都統(tǒng)劉萼率中路軍進攻襄陽,完顏亮命教主派人協(xié)助攻打襄陽!”
李青山聽后大吃一驚,他沒料到完顏亮竟來得如此迅速,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更何況自己的后院還沒有料理清楚,如何可以安心地去配合劉萼攻打襄陽呢?
金盛矢見李青山愁容滿面,急忙詢問“教主,末將現(xiàn)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青山大喜“金將軍,都什么時候了,快說來聽聽!”
“末將認為教主應(yīng)該先讓鬼面率軍配合劉萼攻打襄陽!”金盛矢平靜地說道。
“金將軍,你這話到底什么意思?難道我不該將他關(guān)起來,還要讓他率軍出戰(zhàn)嗎?”李青山一頭霧水。
“教主言之差矣。一來,鬼面是從金國逃出來的通緝之人,倘若被劉萼認出,就省著咱們動手了;二來,教主讓他率軍出戰(zhàn),本是對他無上的信任,這樣可以麻痹他的內(nèi)心,日后再出其不意將他除掉;三來,倘若他沒被劉萼認出,劉萼與他聯(lián)手攻打襄陽,可以借機消耗他的實力,豈不是一箭三雕!”金盛矢面露兇色,暗自興奮。
“妙……真是妙計啊……”李青山撫掌大笑,“金將軍果真足智多謀——不過,我還有一事不明,倘若鬼面率軍出戰(zhàn),不遵將令又當如何?到那時豈非放虎歸山,后患無窮?”
金盛矢早已料到李青山會有此擔(dān)憂,他鎮(zhèn)靜自若地答道“教主多慮了,末將早有防備,倘若鬼面識破咱們的借刀殺人之計,那咱們就無須借刀,直接宰了他就是了!”
“可是鬼面武功高強,尤其還會操控咒奴,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對手啊?!?p> “教主,這個不必擔(dān)心,末將已安排妥當。這鬼面的中路軍就由末將做監(jiān)軍,恰好可以監(jiān)視鬼面的行動,倘若他有所異動,末將定讓他身首異處!”
“這我就放心了,但是其他人馬如何調(diào)配呢?”
“教主只需派火神主去協(xié)助完顏亮的東路軍,讓木神主去協(xié)助完顏亮的西路軍,教主不必只身犯險,坐鎮(zhèn)咱們天一教即可!”
“好,金將軍,此事就全權(quán)交予你了!”李青山滿心歡喜,將令牌遞于金盛矢。
李青山被金盛矢的深謀遠慮徹底征服了,他沒想到金盛矢的計劃如此完美,既可以協(xié)助完顏亮攻打南宋,又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除掉鬼面,他激動地幾乎忘乎所以,早將對金盛矢的懷疑拋到了九霄云外。
金盛矢離開大殿后,便偷偷地去找鬼面,他們相約在山上的涼亭會面。
“金將軍,都辦妥了吧!”鬼面幽幽地說道。
“王爺,果然如您所料啊,李青山居然被我說服了,他已將監(jiān)軍大權(quán)授給了我!”金盛矢一臉諂媚,并雙手捧出令牌,遞到鬼面眼前。
“不錯,只要可以擺脫李青山的控制,一切盡在本王掌控之中,以后世上再無鬼面,只有本王完顏雍了,哈哈哈”完顏雍趾高氣昂,仰天大笑。
“王爺,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呢?”金盛矢畢恭畢敬地問道。
“金將軍,你先將李青山的雙龍劍弄到手,然后按計劃抽調(diào)李青山的兵馬,去和完顏亮大軍匯合,至于事成之后,本王另有安排!”完顏雍安排完畢后就轉(zhuǎn)身離去,金盛矢望著遠去的完顏雍,會心一笑!
翌日,李青山端坐于寶座之上,他命金盛矢召集所有將領(lǐng)和士兵。之后,他命令張駿、高杰所部跟隨完顏雍,金盛矢為監(jiān)軍,與完顏亮的中軍匯合;木青崖率領(lǐng)張坤、呂乾所部與完顏亮的西路軍匯合;火延慶及義女火影兒率領(lǐng)童樂、秦忠所部與完顏亮東路軍匯合;其余巫祝教教眾和吳義所部歸李青山統(tǒng)轄,主要用于防守天一教和巫祝教。李青山將各位將領(lǐng)送走之后,再次來到金盛矢面前“金將軍,保重!”
金盛矢知其用意,拱手道別“末將定不辜負教主所托!”
李青山望著緩緩下山的隊伍蜿蜒百里,各色旗幟遍布山野,其中最顯眼的當屬一面杏黃大旗,那代表著天一教,另一面大旗是李青山身后的黑紅玄龍旗,那代表著巫祝教。李青山出神地望著自己龐大的隊伍,更是神采奕奕,躊躇滿志,仿佛這天下不久之后就是他李青山的,仿佛不久之后自己就會做這天下的帝王。可是,不久之后,等待他的又將是什么呢?是帝王還是帝王夢呢?這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