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袖!”
不過就在蘭柯佩爾思考的當口,他的耳畔突然傳來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是自己的鐵衛(wèi),不過不是維斯,而是一名魁梧的烏薩斯人。
“啊……看來我這邊在和大尉較量,你這邊也沒閑著嘛,奧金涅茨?!?p> 蘭柯佩爾記得自己麾下每一名鐵衛(wèi)的姓名和面孔,看著他才停住腳步,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胸腔劇烈起伏的模樣,就知道他也一定才結(jié)束鍛煉。
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愛折騰自己身子,一喝酒就管不住嘴,上次還在回程艦上的時候,就是他大了舌頭,把一些城內(nèi)的事情提前告知了自己。
“哈,您都能和大尉打得有來有回,不止是我,好多鐵衛(wèi)弟兄都看著眼熱啊?!?p> 奧金涅茨喘著氣,語氣卻十足地興奮:
“您曾經(jīng)告訴我們,雖然我們現(xiàn)在得到了一處珍貴的家園,讓我們得以放下劍,但我們的身子骨卻也不能全荒廢掉?!?p> “哪怕以后真無用武之地,強身健體,傷病難侵,總是好的?!?p> 蘭柯佩爾贊許地點了點頭,而奧金涅茨繼續(xù)說道:
“而且……我就在今天清晨,正式加入了愛國者先生的盾衛(wèi)隊伍,從此,我也能成為構(gòu)建龐然巨岳之中的一塊山巖?!?p> 盾衛(wèi)。
感染者之盾,未來會是一切受迫害者,被歧視者之盾,愛國者的脊梁仍然挺立,這座由盾組成的山脈必將愈發(fā)壯大。
“愛國者麾下的盾衛(wèi)……其考核相當嚴苛。”
蘭柯佩爾拍了拍奧金涅茨的肩膀,說道:
“我一早聽大尉提起,奧金涅茨,能堅持那種層次的訓練,沒有放棄,最終通過考核,你真是個了不起的人?!?p> 其語氣毫不掩飾地表示贊揚和敬佩。
目前,自己麾下的鐵衛(wèi),愛國者麾下的感染者游擊隊和盾衛(wèi),霜星的雪怪小隊已經(jīng)親如一體,不再分彼此你我。
雖然沒有書面宣告,但蘭柯佩爾也可以直接下達指令調(diào)度愛國者或者霜星的隊伍,如今他們對自己可都是十足十的信任。
同時,蘭柯佩爾也十分支持自己的鐵衛(wèi)們主動融入愛國者或者霜星的編隊中,相互學習和成長。
如今,奧金涅茨,這位魁梧的烏薩斯?jié)h子,甚至已經(jīng)被愛國者麾下最剛強的堅巖所認可,能夠出任感染者之盾的身份了。
身為所有鐵衛(wèi)們的領袖,蘭柯佩爾自然為他感到驕傲和自豪。
“是啊,可說實在的,領袖……雖然您曾經(jīng)提過,我們之后的生活都由自己決定?!?p> “但真的要很多時候脫離您的麾下,去愛國者先生,不……我很尊重愛國者先生的為人,只是……唉,大抵有些舍不得您?!?p> 聞言,奧金涅茨的語氣很是誠懇,帶著懷念對自己說道。
“對了,領袖?!?p> 奧金涅茨突然想起了什么,看那神態(tài)似乎是沉浸懷舊有點時間結(jié)果突然發(fā)現(xiàn)忘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繼續(xù)開口道:
“我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
聽到這個消息,蘭柯佩爾先是愣了一下。
“結(jié)婚?”
隨后突然沒來由地吐出口氣來,微笑著回答:
“那可真是恭喜你?!?p> “可……一個新晉的盾衛(wèi)……感染者之盾……一切被迫害者之盾……有了家世……明明是我該高興的事情……”
“可我心底第一時間升起的居然是……擔心。”
奧金涅茨語氣鄭重地回答:
“領袖……您還是那樣……大伙兒一直跟著您,正是因為您既有面對兇惡之徒的狠厲果決,也有著對我們這樣的人的慈悲之心?!?p> “我的妻子……贊成我的決定……并引以為豪!她的溫柔和包容簡直能融化我的內(nèi)心,不過偶爾……哈哈,也會調(diào)侃我?guī)拙?。?p> “她那時甚至還笑著說了句,要是我死了,就把我的盾牌當被子蓋在身上,埋在家門口,太陽最好的地方,反正我下了戰(zhàn)場就是個貪睡的人?!?p> 奧金涅茨在大部分時候都是鍛煉完回家倒頭就睡,一睡就是三四個小時,以往他在自己的鐵衛(wèi)中往往要站哨,沒睡過幾個好覺。
哈哈,現(xiàn)在仿佛要全補回來似的,而她的妻子依舊與他感情很好,有這樣的妻子,蘭柯佩爾也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有個好妻子,在余生就請多多互相照顧,互相敬愛了?!?p> 奧金涅茨挺起胸膛,語氣回答得像是烏薩斯蠻獸一樣:
“吼!那是當然的!領袖!我真的非常疼愛我的妻子,在未來,我也會用自己的生命去捍衛(wèi)她!給她我能給她的一切!”
蘭柯佩爾當然明白,奧金涅茨這么說,其實肯定是想邀請自己去喝喜酒,畢竟自己留在新切爾諾伯格的時間也不剩幾天了:
“那看來,我這個當老大的,也肯定得來捧捧場,對吧?”
奧金涅茨立刻回答:
“自然!怎么少得了您!今天黃昏時分,在新切爾諾伯格的北部片區(qū),靠近城墻的小廣場那里,有最漂亮的夕陽?!?p> “今天下午就去訂花,還有華貴的首飾……她配得上那些,我可愛的卡列尼斯科婭,往后要過上幸福的生活?!?p> 蘭柯佩爾聞言,從腰間掏出了一沓烏薩斯貨幣,這是今天自己的活動費,說道:
“給,這是份子錢,討個喜慶,你不收我不高興?!?p> 本來奧金涅茨還打算馬上推回來,但聽到蘭柯佩爾半命令式的語氣,也只好將其揣在懷里,自己繼續(xù)對他說到:
“收著,雖然不多,但是去花店買下任何品種的一大束花,還是沒一點問題的?!?p> ……
蘭柯佩爾看著自己的鐵衛(wèi),一個雄壯的烏薩斯?jié)h子匆忙離去的背影,即是在戰(zhàn)場上,他的步伐也不會這么地……凌亂。
“哈……一眨眼我的鐵衛(wèi)中開店的開店,種田的種田,還有的已經(jīng)開始結(jié)婚了啊……真好。”
自己一時有些感慨,不過這也挺好的,不是嗎?
蘭柯佩爾自顧自地笑笑,動作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許。
……
……
二十分鐘后,新切爾諾伯格,下城區(qū)。
標準時間1:34:21 pm。
奧金涅茨先是回到了家里,自己的新娘已經(jīng)提早一步先到了會場布置準備,奧金涅茨也等一下會帶給她自己攜來的驚喜。
嘩啦啦……
回家的奧金涅茨,他先是用涼水洗了把臉,看了看鏡子,一位面容剛毅的烏薩斯人。
曾經(jīng),這張臉被血濺滿,在泥水里翻滾,被飛舞的焰浪熏出黑痕,以往他從來不在意這些——
而現(xiàn)在,他開始覺得,自己的胡子是不是太長了,等一下?lián)砦菚r會不會給自己可愛的卡列尼斯科婭光潔的下巴上留下刺痕。
于是,他拿起一旁的刮刀——
真奇怪,他曾握住十幾倍于其相較的鋒器,可是這一次他的動作卻小心翼翼,甚至還不小心刮傷了自己的嘴唇。
“哎呀,你看看你,曾經(jīng)在領袖手下做事,就笨手笨腳……!”
他的語氣簡直帶著一絲讓人忍俊不禁的妄自菲薄。
?……
而就在這時,一陣奇異的琴聲傳來。
“琴聲?”
奧金涅茨豎起絨圓的耳朵,這股旋律如此奇異,仿佛正演繹著自己內(nèi)心的愛與糾纏,甚至讓自己一時有些……害羞。
而隨之而來的,是自己對卡列尼斯科婭,那至死不渝的愛意。
“如今,新切城里還有吟游的樂師么……?”
奧金涅茨沒多少在意,只是開始繼續(xù)不自知地伴隨著節(jié)奏,清潔自己的臉龐。
……
待到好不容易把面容修繕了一番,做好了最后的清潔,奧金涅茨便立刻安排了接下來的行程——
先是去家旁邊的衣店取昨天定制的正裝禮服,然后就去最大的花店,卡列尼斯科婭很喜歡花,就像是許多烏薩斯女孩一樣。
然后還有一些項鏈,戒指,手環(huán)……這些也必不可少,雖然卡列尼斯科婭對這些裝飾品其實并不在乎,她主要看的是自己的心意。
那么自己的心意就是要把最好的給她。
如今在蘭柯佩爾麾下的鐵衛(wèi)們,都能領到各式各樣的補助和津貼,奧金涅茨也算是小有家底。
購置一套華貴的首飾,買下一束燦爛的鮮花……這些在以往烏薩斯貴族中才能見到的奢侈行為,奧金涅茨這名戰(zhàn)士,也能做到了。
“好,現(xiàn)在,立刻,馬上就出門!”
規(guī)劃好了之后,奧金涅茨本來就是個急性子,連正門那幾步路都省了,直接走后門出去。
?……
他推開門,發(fā)現(xiàn)正對著自己,琴聲的來源,那繞耳的旋律逐漸開始止歇——來自前方的一名黑色冠冕的……薩科塔。
“啊……多有打擾……我剛剛隔著窗戶都能夠品察到您熾烈的愛意,便忍不住為您即興一曲?!?p> 黑冕的薩科塔女性收起了余音環(huán)繞的那把奇異的琴。
琴弦仍在震動,像是撥弄著奧金涅茨的心房。
日影。
在這時完全傾斜了過來,將街道遮住,奧金涅茨站在陽光下,而那名黑冕的薩科塔女性則佇立在陰影正中。
“是啊,馬上就要結(jié)婚了,小姐?!?p> 雖然對方是難得一見的薩科塔人,但此時愛意正盛的奧金涅茨顯然忽略了這一點,大大方方地直接回答道。
“看來你很愛你的妻子?!?p> 黑冕的薩科塔女性微笑著說道。
“是啊,卡列尼斯科婭,我的愛人,我是如此愛她,她就是我生命中的光?!?p> 奧金涅茨挺起胸膛,斬釘截鐵地回答。
“那么,先生,需要我為您演奏一首愛的曲目嗎?”
黑冕的薩科塔女性詢問。
“哈,這倒是不必了,我一個粗人,其實欣賞不來這些,而且婚禮上我妻子也請好了樂隊,您的好意我心領了?!?p> 奧金涅茨一邊轉(zhuǎn)身一邊說道:
“您要是有心,也過來捧個場吧,就在新切城的北部片區(qū),靠近城墻的小廣場那里,能看到最美麗的夕陽?!?p> 隨后,魁梧的烏薩斯男人便大步離開了,他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哎呀……為什么要拒絕呢……在這種時候……我可克制不住自己……”
黑冕的薩科塔女性有些遺憾地撇了撇嘴,卻又在下一秒升起仿佛惡作劇般的笑容:
“一座如此充滿希望的城市,一個內(nèi)心充滿愛的人,現(xiàn)在我將為他演奏一首愛之歌……讓我看看,究竟會將他導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