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爸爸再跟你說最后一次,乖乖待在市里,不要出去亂跑?!?p> “再過兩天,咱們一家子出去玩。”
“還有啊,晚上一定要按時回家,不然你媽媽會生氣的,她可是一家之主。”
“我知道了。”
……
杜淵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對鬼夫婦離開。
一個松開了遮住司機眼睛的手。
一個沖他露出溫和的笑容。
原地。
那司機仿佛從鬼遮眼的狀態(tài)中清醒了過來,待看清眼前市中心的道路,整個人大驚失色。
“怎么回市中心了,我明明是在往六環(huán)外開??!”
這時,司機的耳邊,響起了杜淵那冷淡的聲音:“之前是,但現(xiàn)在不是了?!?p> 司機驚恐萬分:“不是,先生,我沒有記錯啊,是你要出市區(qū)的……”
杜淵平靜的說道:“你真的記錯了,好了,就停前面的路口吧,我要下車?!?p> “不是……”
“我要下車?!?p> ……
幾分鐘后。
出租車司機目送著那個奇怪的乘客離開,臉色蒼白一片,趕緊打開隨車記錄儀。
然后,這司機就看到了一副詭異的景象。
那個乘客在副駕駛閉目養(yǎng)神。
而他則開著車出了六環(huán),可就在剛剛出六環(huán)之后,他忽然一打方向盤,調(diào)頭就往市區(qū)里開,整個人臉色呆滯,目光茫然,就好像丟了魂一樣。
而更恐怖的是。
車子一到市區(qū),那個乘客就睜開眼,然后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以及車后排的座位,并且還對著空氣說了幾句話。
司機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鬼啊……”
……
另一邊。
杜淵并不知道,他不經(jīng)意間把那個出租車司機給嚇了個半死。
就算知道,他也沒那個心思考慮了。
今天的天氣很熱,烈日炎炎,讓人汗流浹背。
可杜淵一回想起那對鬼夫妻,心里就一片冰冷。
他今天穿了個長款外套。
右手手掌一張開,一把鋒利的尖刀就從袖子里滑了出來,被他死死握住。
連指關(guān)節(jié)都因為過于用力,顯得發(fā)白。
杜淵看著手中的尖刀,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我不喜歡這種無力的感覺?!?p> “但我喜歡這個世界?!?p> 說完。
杜淵把尖刀從新藏好,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了四處無人的小巷子里。
巷子里空無一人。
里面丟棄了很多雜物,還有老鼠在那些雜物里鉆來鉆去,看起來極為臟亂。
杜淵走到巷子里的最深處。
他左右看了一眼,沒有發(fā)現(xiàn)監(jiān)控,便拿出了一張泛著油光的黃紙,或者說人皮紙。
“按照趙斌日記里記載的,他燒了這玩意以后,去見了一個紙人理論,也就是說,那紙人大概就是七人眾的一員?”
杜淵摩挲著人皮紙,思索著見到接觸到七人眾以后,該以什么樣的方式加入進去。
畢竟他和趙斌不一樣。
趙斌是被選中的。
而他是主動加入。
掏出打火機。
杜淵點燃了那張人皮紙。
呼的一聲。
人皮紙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就像是一個火球一樣,詭異的懸浮在空中。
這一幕看起來就像是魔術(shù)。
可對于杜淵而言,卻完全不一樣。
他的左眼滴入了凈水,能看到肉眼看不到的鬼物。
而右眼卻保持原狀。
因此,在兩種截然不同的詭異視角下,杜淵的左眼,看到了更加詭異的一幕。
左眼的視角下。
在他點燃人皮紙的一瞬間,冒出的火焰散發(fā)著凄冷的綠色,就像是鬼火,火焰燃燒的時候,泛起一陣陣黑煙。
那些黑煙越燒越多,瘋狂的往四周蔓延。
黑煙彌漫之處,地面浮現(xiàn)出大片的斑駁霉菌,那些凌亂堆放在四處的垃圾,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
僅僅只是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就好像過去了幾十年一樣。
等那張人皮紙燃燒殆盡。
巷子盡頭已經(jīng)被黑煙徹底占據(jù)。
任何一絲光線,都融入不進來。
忽然……
黑煙一陣翻滾。
一扇白紙糊成的大門,憑空出現(xiàn)在黑煙之中。
那大門上還貼著一對奇怪的對聯(lián)。
左邊寫著:此地獄之罪人,互懷害心,相遇如獵者逢鹿
右邊寫著:但經(jīng)冷風吹過,身形復生,故受生等活地獄
對聯(lián)和春聯(lián)一樣,全都是血紅色。
而上面的大字,則不像是筆墨書寫,更像是生生長在上面似的一樣。
隨著杜淵視線的注視,字體全都在緩緩蠕動。
但無論變成什么樣。
其字的含義都沒有變過。
而這一幕,只有杜淵滴入凈水的左眼能看到,右眼看到的一切,反而無比正常。
“真讓人興奮?!?p> 杜淵嘴角露出異樣的笑容,那森白的牙齒,顯得那么扎眼。
他確實感覺到了興奮。
毫不猶豫的走上前,直接推開了紙門。
下一秒。
他整個人憑空從巷子里消失。
而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會嚇的當場失禁,因為正常人所能看到的,只有杜淵點燃了人皮紙,然后往前邁了一步,雙手對著空氣一推,再緊接著,人就憑空消失。
……
黑暗,陰冷……
耳邊傳來無數(shù)細微的嘈雜聲。
就好像有人在耳邊竊竊私語。
杜淵推開門以后,他眼前能看到的,就只有濃濃的黑暗。
人對于黑暗有一種本能的恐懼。
因為黑暗,往往代表著未知。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而就在這時。
忽然……
一簇慘綠的火焰,自前方亮起。
杜淵抬頭看去。
首先看到的是一張紅木桌子,桌子上放著一本黃皮書,以及一盞蠟燭,蠟燭燃燒著慘綠的火焰,但卻只能照亮周圍的一小片區(qū)域。
但這地方卻很大。
杜淵瞇了瞇眼睛,故作鎮(zhèn)定的走上前。
但他往前走。
那燃燒著的火焰后方,同樣有一個東西在往前走。
杜淵保持冷靜。
等他走到桌子前的時候,蠟燭燃燒的慘綠火焰,把他整個人映照的無比陰沉,同樣,也將后方的那張詭異的紙人臉映照的如同惡鬼。
紙人就是那種扎紙店的模樣,臉上吐著腮紅,穿的花花綠綠,五官全都是畫上去的,笑容僵硬透露著詭異。
杜淵打量著紙人。
紙人也在打量著他。
而默契的是,兩者都沒有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