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總有一天，全城的汪都要高看我！
“灰狐大人，不知道您有沒有聽說過‘假一賠五’的騙局？”
“假一賠五？既然你說是騙局，那肯定不是我理解的假一賠五。”
“哈哈哈，沒錯。這是一個古老且典型的民間騙局，但是直到現(xiàn)在，也有上當者無數(shù)?！?p> “小哈啊，你還研究過這個？”
哈哥靦腆一笑：“經(jīng)商嘛，總是要防騙。”
灰狐喝口茶，哈哥見他端起架子不理自己，也不在意，自顧自開口道：“俗話說盛世古董亂世黃金。在古代盛世，就有這么一樁自古流傳的騙局。當時，有一個騙子，花錢讓一個小偷去偷古董鋪子的一件珍稀玩物，名叫血琉璃盞。
那小偷足足策劃數(shù)月，終于一次得手。這血琉璃盞種于幼獸體表、日夜以獸血灌養(yǎng)，價值千金、聞名遠近，因此血琉璃盞被盜一事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小偷也不是善茬，他將血琉璃盞藏在了一個很隱秘的地方，準備去找騙子討價還價，甚至起了自己私賣的小心思。
我?guī)煾鸽m然只是個老千，但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告訴過我一句話：‘自古老千同三教，克盡天下九九流’。
那老千將小偷克得死死的，怎么可能給小偷討價還價的機會？當小偷找到騙子落腳點時，卻發(fā)現(xiàn)此處早已人去樓空。
后來那小偷才知道，騙子早就準備了五枚用顏料灌養(yǎng)的假琉璃盞，在流言方起時便盡數(shù)脫手，賺了足足五千金瀟灑離去。”
灰狐感興趣道：“這老千，確實有些小聰明。那小偷呢？”
“自然是拿著真琉璃盞離去了?！?p> “倒也不算虧。虧的都是那些所謂大戶人家。不錯?！?p> 哈哥腹誹不已。這領(lǐng)導(dǎo)聽故事怎么不聽重點，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虛無縹緲的結(jié)局上。而且充分發(fā)揮了官員嘴上愛說漂亮話的優(yōu)點……
“小哈，你剛剛說你的師父是……”
“老千。”哈哥坦然道：“這沒什么不能說的?！?p> “老千和騙子有什么區(qū)別嗎？”
“老千是正規(guī)的騙子?！?p> 灰狐哈哈笑道：“這還有正規(guī)不正規(guī)的說法?！?p> “當然。老千做事前必須踩點、規(guī)劃獸心做足計劃才會動手，擅長隨機應(yīng)變，向來打蛇必死。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雷霆，讓動物們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反抗的機會。而且，一般的老千沒有底線、沒有道德，不知道騙得多少動物傾家蕩產(chǎn)跳樹投湖。當然，這一點是我深惡痛絕的。所以，知道我?guī)煾甘抢锨У娜?，除了我?guī)煾?，就只有您了?！?p> “哦？城市也沒人知道？”
“我從來沒有在城市對任何動物主動說過、被動承認過這件事。至于他們知不知道，只要他們不抓住我?guī)煾?，基本不會確定。都是猜測而已。”
灰狐一副你說任你說，我反正不信的表情。哈哥也不在意他信不信，這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較真的意義不大。
“如果您了解過我，想必應(yīng)該聽說過我做事的風(fēng)格?！?p> 灰狐點點頭：“確實，打蛇必死，出手即贏。手段十分狠啊?！?p> 哈哥靦腆笑了笑。
灰狐一直就十分警惕哈哥。不過他是什么身份？森林總樹-戰(zhàn)略顧問委員會副會長，隨手一拍都是陽謀。這樣的身份擺在這里，哈哥經(jīng)商再怎么厲害，他都不會當回事的。至于那些市井手段、拿不上臺面的小陰謀，呵呵，不上檔次，他是不屑一顧的。
因此此刻見哈哥自曝手段陰狠，灰狐也不由笑了笑，甚至夾著一絲居高臨下的諷刺意味：“你這么厲害，不會來坑我吧？”
哈哥也自嘲一笑：“怎么可能。一條敗家之犬，只會盡忠做事，求得生機。況且以您的智慧，我與您對話，從來都是有話直說、不敢隱瞞的?！?p> 哈哥需要灰狐的保護與提攜，灰狐自然明白他做的一切。這種事情他見多了。
哈哥現(xiàn)在被城市通緝、被自己朋友背叛，而且這二哈看起來還算有些小聰明，通情達理能做事，倒也不失為一個獸才。
最重要的是，他會賺錢。
此時，灰狐已經(jīng)有讓他成為自己幕僚之一的想法了。他甚至想在其他動物發(fā)現(xiàn)哈哥優(yōu)點之前就將他收入麾下。
因此，他在其他動物面前總是貶低哈哥。而實質(zhì)上，他是在自謙。
有的動物看懂了灰狐之所以如此做的原因，有的動物則打心底看不起從城市逃出來的廢寵，也就不會深入思考灰狐對他的態(tài)度。
森林法則，豈是你一個城市廢寵能玩轉(zhuǎn)的？
事實上，一個城市動物求自己庇護提攜，對灰狐來說，也是一種難得的享受。何況這只動物還如此有名。
畢竟是副會長，灰狐對哈哥的行為見過太多太多次，因此很快便調(diào)整了心態(tài)。
哈哥笑道：“我租的房子距離森林總樹不遠，我的房東還是一家古董店的老板……”
有古董做媒介，可以做很多很多事了。這個年輕犬很會尋找資源嘛。
灰狐看他一眼，露出了心領(lǐng)神會的眼神和笑容。
這個年輕犬，有前途，會做事。他還是相當滿意的。
不知道這樣的年輕犬在城市還有多少……想想森林的年輕動物，灰狐心頭就一陣無奈。
目光短淺、被情緒左右、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再加上長期的洗腦壓制……簡單來說，太愣了。
即使模仿都模仿不到精髓，看不到絲毫靈氣。
其實哪里都一樣，大部分動物也都一樣，指望每個年輕動物都充滿靈氣也是不現(xiàn)實的事情。不過，灰狐作為顧問，終歸還是期望環(huán)海森林可以獸才輩出、不落窠臼。
他們對城市，還是十分向往并有野心的。
盼好才判壞，盼好才判壞，盼好才判壞呀。
灰狐嘆口氣，拍拍哈哥的肩膀，示意自己要辦公了。
哈哥知趣離開。一天后，外面就傳來自己身為敗犬，為了尋求庇護提攜，甘愿做一個講故事取巧的弄臣小丑的消息。
哈哥聽到后大聲笑了幾下。其一，他聞到了嫉妒的味道。其二，那些發(fā)布傳聞的動物真是目光短淺，不光把自己罵了，還把灰狐會長給罵了。其三，他們只看到表面，沒有看到自己和灰狐之間深層次的交鋒和心領(lǐng)神會。
哈哥很開心。這種局面恰恰是他愿意看到的。
沒想到給灰狐洗腦的同時還能有一點點意外收獲，說不定這次森林之旅，會很順利呢。
哈哥真的笑得很開心。
哪怕這個故事已經(jīng)傳回城市、登上熱搜、被無數(shù)動物罵他沒脊梁、給根骨頭就跪舔、祖墳都差點被刨出來、已經(jīng)上了必死名單——他依舊笑得很開心。
城市的事，他暫時不會去管。罵得越兇越好。
如果是灰狐下屬做的這件事，那說明這些下屬都是草包。
如果是灰狐對手做的這件事，那純粹就是惡心人，影響幾乎沒有，反而能增加灰狐的民間聲望——連城市動物都爭相拜服。
如果是灰狐親自做的這件事，那就說明灰狐真的對哈哥起了重用的心思——斷其后路，使其忠心歸附。
無論是誰出手，或者是無意間傳播開的，對哈哥來說，都是有利的發(fā)展。
除了背負一些罵名之外，簡直賺翻了好吧。
兩次上熱搜，都是負面到不能再負面的消息。哈哥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心胸。
……
一周后，灰狐第一次主動撥通哈哥的電話。
“出事了，你來一下?！?p> 二十分鐘后，哈哥來到森林總樹前，報上自己名字，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灰狐辦公室內(nèi)。
一位靚麗嫵媚、毛發(fā)打理極好的母羚羊見開門的是哈哥，看了眼時間，沒有任何客套，用極為干練的口吻介紹道：“森林總樹丟了一份極為重要的文件。”
「嚯！這不比巨蜥好？！」
哈哥看了眼穩(wěn)穩(wěn)坐在辦公桌后的灰狐，對疑似幕僚的母羚羊問道：“有動物來偷？”
母羚羊點點頭：“已經(jīng)確認嫌疑人戴著獸皮面具，腮部有填充，估計連毛發(fā)都是假的?！?p> “意思是獸骨比對也沒有用，而且確認嫌疑人已經(jīng)逃離？準備的如此充分，估計也沒有獸紋留下來吧。那份文件是電子文件還是紙質(zhì)文件？”
母羚羊點點頭，算是肯定他之前的推斷：“電子文件?！?p> “電子文件……這有點麻煩啊。”哈哥皺皺眉，一般森林涉密的辦公電腦都不允許連接外網(wǎng)，無論是向內(nèi)拷貝、還是向外取出文件，都必須使用特定的安全U盤才可以。
如果嫌疑人拿走的是電子文件，不僅說明他能力出眾，更說明森林內(nèi)部出現(xiàn)了安全漏洞。這可不是小事，遠遠比那一份文件丟失帶來的影響更加恐怖。
“內(nèi)部的事情之后再說?！比艘呀?jīng)拿著文件走了，當務(wù)之急是明確現(xiàn)狀。哈哥抬手示意羚羊繼續(xù)介紹。
盡管哈哥跳過了思考過程，但灰狐和羚羊都明白他這句略顯突兀的話語的含義。于是羚羊伸出舌頭舔舔略微發(fā)干的嘴唇：“基本情況就是這樣?！?p> “哪樣？”哈哥皺眉道：“你們現(xiàn)在做了哪些安排？那份文件涉及到什么內(nèi)容？詳細的我沒興趣知道，我只想知道大概內(nèi)容、以及泄露出去會造成哪些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