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機甲機油
忝談撒開腳丫子,沿著來時的路就往外跑出去??墒莵頃r容易,去時難!
這往回去的路,可都是上坡路,最麻煩的還是坡路過于光滑,往上攀爬起來格外耗費時間和力氣。
“這得爬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呀?先前預估的來回得需要十五鐘,看起來是很難完成了。怎么辦呀?”
忝談有些著急了,他手腳并用,彎著腰弓著背,雖然左腿還是不太利索,但是為了師傅,他也只能是咬牙強忍著。
可是越想快,越是快不起來。往上攀爬的路基本上就是前進了三步就得往后退一步。
這下子可把忝談徹底的急壞了,迫不得已他只能半蹲著,借助上肢的力量扳住那些鼓槌狀突起,借力發(fā)力,這樣子前進的速度就快了一些。
但是時間一長,那只受傷的左腿也便就吃不消了。
忝談累的是氣喘吁吁的,不是因為體能儲存不夠,只是一味的快節(jié)奏,加劇了身體的負擔,他需要停下來歇一會兒了。
他抬頭仰望著上面黑漆漆的坡道,并沒有見到有光亮透進來。
先前和胖班長一起使用自制的旱冰鞋一路往下滑行的時候,并沒有感覺出來這條坡路有多長呀,可是為什么已經往上爬了有兩分鐘了,卻依然看不到光明。
倍感郁悶的忝談,低垂下頭來,腦門上捆綁著的手電筒將光亮悉數(shù)灑在了他的腳底下。
那些神秘的鼓槌狀突起,鱗次櫛比的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它們循著亮光的指引魚貫而行,蜿蜒曲折在坡道的中央位置。
“鼓槌狀突起,鼓槌狀突起,突起……”忝談不斷地在嘴里面念叨著這幾個字,隱隱約約的他的耳邊似乎又響起了胖班長的聲音“那些突起……”
“哎呀!你看我這個榆木腦袋!”忝談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腦門上的手電筒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打出去的光亮也發(fā)生了強烈的抖動。
這一抖動,就跟打了一個激靈似的,忝談馬上清醒了過來。
剛才著急忙慌的,就跟失去了理智一樣,現(xiàn)在一朝清醒了過來,他才猛然想起。
在來的時候,胖班長好像說過,這些神秘的鼓槌狀突起也是來自于外星球,在材質上與天蠶絲也是大同小異。
如此看來,就不用浪費大把的時間去到地宮外面了,這里就有現(xiàn)成的。
可是現(xiàn)成的歸現(xiàn)成的,畢竟還不完全一樣。
雖然外面的太耗費時間,但是貨真價實。
這一旦現(xiàn)成的這些搞不出來或者是搞砸了,到那時再想著去到外面弄那些貨真價實的,恐怕可真的就是晚了三秋了。
“到底該如何選擇呀?”忝談一時進退兩難。
但是時間不等人呀,最后他心一橫,干脆就大膽的賭一把了。
他選擇了留下來,反正出去再回來大概率上時間是來不及的,倒不如,賭這一把大的。
安安心心的搞一搞眼前這一些現(xiàn)成的,沒準還就成了呢!
忝談俯下身去,在手電筒燈光的照射下,他依次打開了A、B兩瓶機甲機油的瓶蓋。
隨著瓶蓋的打開,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這股味道可比先前天蠶絲上那一股焦糊的蠶蛹味大得多了。
這完全就是一股香中帶臭的味道,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奇臭無比的大糞坑里面噴灑花露水一樣。
忝談被熏的差點背過氣去,他干嘔了幾聲。
雖然什么都沒有吐出來,但是在心理上,多多少少的還是會有那么幾分安慰。
他從背包里面掏出來一把多功能軍用刀具,然后選取了一塊從外觀上看起來還算干凈的鼓槌狀突起,他使用銼刀在這個凸起上一刻不停的研磨了起來。
起初,這個突起外層不斷的有細碎的粉末掉落下來,但是這些粉末并不是忝談想要的,這些只不過就是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塵垢而已。
隨著鋸搓的力度和頻率越來越大,這些裹挾在外層的塵垢也便消散殆盡了。
重新裸露出來的嶄新部位,光潔靚麗,細看之下,果真就如同天蠶絲一般順滑圓潤。
“真是太好了!”忝談咧著嘴笑了起來。
最起碼,從現(xiàn)在來看,他的努力方向基本上是正確的。
那兩瓶已經開了蓋子的A、B機甲機油,被他放在了另外兩個鼓槌狀突起相間隔的縫隙里了。
他又使用不同的刀具,在新露出來的部位反反復復的切、割、搓。
好一通忙活過后,他終于確認,這玩意兒的的確確堅硬無比。
“是時候拿出降服你們的法寶了……”忝談從背包里面取出來一個空的礦泉水瓶,然后用多功能刀具將瓶身切掉一大半,只留下瓶底多一點的位置。
他將A、B機甲機油按照一比四的比例分別倒入到里面再混合起來。
說來也真奇怪,原本臭不可聞的兩種液體,充分混合以后,居然散發(fā)出了一股類似于玫瑰精油的香氣出來。
終于不臭了,忝談張開大嘴狠狠地吸了一口。
這一吸不要緊,他頓感天旋地轉,幾乎暈死過去。
那種飄飄忽忽的感覺也像極了醉酒之后的狀態(tài),這玩意兒濃度太高的時候,貼近了聞,還真就容易產生酒精中毒的反應。
好在這小子反應及時,在察覺到異樣之后,他快速的屏住了呼吸,并且將頭扭向了一邊。
這玩意兒雖然勁兒猛,但是來得快,去的也快。
快速清醒過來以后,忝談用刀片蘸著混合液一遍一遍的涂抹在了剛才被他刮開的那一片區(qū)域上。
這小子還真的是運氣爆棚,一比四的比例剛好合適。
正所謂“一物降一物”,發(fā)生了性狀變化的天蠶絲也就是那一個鼓槌狀突起,在A、B機甲機油混合物的催化作用下又重新發(fā)生了還原反應。
幾十秒的等待過后,那一塊突起上面開始不斷的有絲狀物冒起來。
天蠶絲被還原了出來,忝談眼疾手快,他使用另一把干凈的刀片挑起一根天蠶絲就向外拉扯了起來。
在催化劑的作用下這條絲線越拉越長,越拉越細。
等到催化劑在空氣中完全揮發(fā)掉以后,天蠶絲的性狀也便不再發(fā)生改變。
“太好了!太好了!”忝談扯著天蠶絲,手舞足蹈的搖擺起來。
他忘了自己此時還歪歪扭扭的站在斜坡道上。
這下好了,他高興過了頭,身體失去平衡,“呲溜”一下就雙腿跪倒在地。
巨大的下挫力施展下去,還處在催化狀態(tài)的天蠶絲從與鼓槌狀突起相連接的位置斷裂開來。
已經被忝談用兩把刀片挑在半空中的那一段細細的天蠶絲,在催化劑逐漸揮發(fā)失去作用以后,也已經完成了硬化。
因為是下肢突然的失去平衡,所以在跪下的過程中,上肢的手臂會有一個不自覺的向上伸張的動作。
正是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差一點就要了忝談的命。
左右兩端各被固定住的天蠶絲,已經被拉成了直線狀。
因為既硬又堅韌,所以在細到一定程度以后,也便就可以吹毛斷發(fā),殺人與無形了。
忝談只感覺到下巴頜處一陣刺痛,那一根細如蜘蛛絲的天蠶絲緊擦著鼻尖就往外伸展出去。
“好險??!”忝談暗自慶幸了一句。
這要是再偏上那么一兩公分,估計傷到的就不是下巴頜了,而是直接就封喉了。
他將天蠶絲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的鼓槌狀突起上,然后伸出手來撫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那里已經被喇出了一道血口子,雖然很小很細,但是鮮血還是流了出來。
他也顧不上擦拭,趕忙收好A、B機甲機油,然后小心翼翼的抄起天蠶絲。
鑒于這玩意兒的鋒利程度,為了安全起見,他將這一段長約六十厘米的天蠶絲悉數(shù)纏繞到了多功能軍用刀上。
終于不用投鼠忌器了,他將裹著天蠶絲的軍用刀放回到背包里。
不去用皮肉直接接觸,這玩意兒也就失去了傷人的可能。
忝談邁開大步,借助著重力作用,將原本花了兩分鐘才爬上來的那一段坡道,僅僅用了半分鐘就又跑了回去。
“師傅,您一定要堅持住??!我來了,我來了!師傅……”
忝談剛一沖到大石球的邊上,他就忍不住大聲的呼喊了起來。
他的那條還不太利落的左腿,在剛才快速往下沖的時候,又被撞了一下,此時更加的疼了。
他強忍疼痛,前面的那一個類似于狗洞的通道,他也懶得彎腰弓背了。
干脆就直接跪到地上,往前爬著走吧。
那樣子雖然很痛,但是行進的速度會更快一些。
畢竟分秒必爭,才是現(xiàn)在最最需要去做的事情。
肖飛此時也已經完全融入到眼下緊張的狀態(tài)中去了,他選擇了“老老實實”的待在忝談的體內,以此來確保不會錯過每一個參與的細節(jié)。
這也是認真學習的重要一環(huán)。
胖班長的體能已經達到了極限,他利用僅存的一點意志力還在那里苦苦支撐著。
每過去一秒鐘,都跟過去了一年那么漫長。
這眼睛已經完全睜不開了,也不敢睜開了,汗水嘩嘩的從額頭上流下來。
只要一睜眼,就會流進去,那種刺疼感,簡直堪比針扎一樣。
不過現(xiàn)在好了,終于聽到忝談這個臭小子的聲音了。
墻壁上的通風孔洞,猶如順風耳一樣,將他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送到胖班長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