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談判桌上見真章

　　呵，怪不得秦圖說的話漏洞百出呢，剛聽到時還以為是系統(tǒng)bug，現(xiàn)在終于知道，這是人的bug。

　　秦圖行禮的那人，正是王百山，玉成縣縣太爺?shù)亩印?p>　　劉哈哈第一次見他，王百山想要納她為侍妾，因自己一頓猛虎操作，順利把自己從邊府送出去了。

　　第二次見他是剛?cè)ペ淠岸?，偶然遇到跟蹤他到了一陌樓，看他混跡于其他官家人身邊。

　　第三次見他，就是今日，遠遠一瞥。

　　這個跳梁小丑怎么還活著？

　　這是劉哈哈看到王百山的第一反應(yīng)。

　　王百山這個貨色怎么和秦圖混在一起，看樣子秦圖還是聽差遣的那個，難不成這兩人本就沆瀣一氣？

　　劉哈哈遠遠看著，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攜伴離開了，她便回了屋子。

　　躺在床上想著，或許邊明鏡的死真的不簡單。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在即墨城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幫襯，此時還是裝傻比較可愛，趕緊強迫自己睡去，第二天提早啟程了。

　　回去的路上也沒耽擱，不過有兩車貨的緣故，不可能像來時那么快，順便欣賞了一下沿途風景，看著路過的車隊，這里相比千陌城要更繁華一些。

　　這里的繁華都是商業(yè)的繁華，買賣的繁華，大家忙著開采礦山，來回路上馬車也摩肩接踵的，都是將物質(zhì)運往其他地方的車輛。

　　敢情阡陌渡也不算多富裕。

　　劉哈哈有了這個認知后，又動起了歪心思。

　　還是要走出來看看，這一看，瞬間覺得自己是井底之蛙。

　　她又有了新的打算，不過在這之前，要先將邊涼茶飲每日產(chǎn)生的現(xiàn)銀收回來，方可從長計議。

　　劉哈哈日夜兼程，趕了十日的路程，回到阡陌渡后，很快調(diào)撥了三人制冰，兩日調(diào)-教，制冰順利完成，加了冰的果茶，口感太好了，劉哈哈也一年多沒喝過這么好喝的果飲了，當即連著喝了兩碗，這才歇下。

　　次日一早，直接去了一陌樓，語衣已經(jīng)被邊風煩的抑郁了，躲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不敢出來。

　　邊風還在一陌樓做望妻石，連凡會都無法說動他，大家都放棄管束他了。

　　劉哈哈走到邊風旁邊，在他的后腦勺上敲了一下，看后者回頭看她，趕緊跑到他面前，等邊風回身后看到劉哈哈，臉上笑意，“三姐，你回來了？”

　　“我回不回來你關(guān)心嗎？”劉哈哈調(diào)侃了一番，兀自坐在邊風的桌邊，翻起邊涼茶飲的玉杯，給自己添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才看向邊風。

　　邊風興致不高，估計是語衣避而不見，苦惱交加，可是怎么辦呢，他跟語衣本就不可能，連劉哈哈這么沒有世俗成見的人都不看好。

　　語衣比邊風大了四歲不說，她又是風塵女子，雖說不直接見客，可要正經(jīng)嫁個人，在這里是世俗不容的，邊風若想納個侍妾，倒是可行，不過邊風認準了，非要求娶人家。

　　若說語衣愿意也罷，人家壓根兒沒那個意思。

　　劉哈哈太清楚語衣的為人了，她斷不會喜歡邊風的。

　　誰都沒有錯，錯的是彼此不是對的人，所以劉哈哈不方便說什么，也就任由邊風折騰，年輕人嘛，總要為了愛情瘋癲幾年，自己就熱情消減了。

　　邊風以為劉哈哈是來喊自己回家的，當即不悅道，“三姐，我不回去，我要在這里等語衣姑娘?！?p>　　劉哈哈擺擺手，又將最后一口茶喝了，“隨你，老凡人呢？”

　　劉哈哈本就是來找凡會的，正好碰到邊風，后者看劉哈哈也不把自己當回事兒，當即氣上心來，撅著嘴不樂意道，“三姐姐竟絲毫都不關(guān)心我？”

　　怎么還怨上了？我要是讓你回去你認嗎？

　　劉哈哈沒將心里話說出來，反問道，“四弟，你若是姑娘，會喜歡什么樣的郎君？”

　　邊風倒真被她問住了，歪頭想了想，蹙眉說道，“好看的？”

　　劉哈哈禁不住笑了笑，不打算再說什么了，拍了拍邊風的肩膀，“或許吧?！倍笃鹕黼x開了。

　　她無法說清，語衣就是一個道具，對自己是，對阡陌渡的知府大人目四明更是，待到一朝功成，兔死狗烹，連語衣都知道的道理，邊風是永遠不能理解的。

　　所以語衣，不可能喜歡他，即使喜歡他，更不會接受他的心意，因為她沒有人生，只是一步步走向生命的終結(jié)。

　　而這些，都是無法說于邊風聽。

　　劉哈哈直接去了凡會的臥房，拍了幾下門，沒人應(yīng)，旁邊的婢女才說，“邊姑娘，東家出去了，恐怕一時三刻回不來?！?p>　　每月今日，都是凡會向主家匯報的日子，他的主家是誰，劉哈哈不知道，但一陌樓的真正東家絕不是凡會，這一點她是清楚的，所以也不著急，對婢女笑了笑，“你去忙吧，我在大廳等一等。”

　　此時快到晚上，一陌樓的藝-妓全部回房了，出來的都是賣身的女子，劉哈哈沒有意識地望著一處，突然有些感慨，如果讓這些女子重新選擇就業(yè)，她們是否愿意換個職業(yè)？

　　想到這里，劉哈哈突然覺得自己肯定是太閑了，還替她們操起心，眼見的所有人，只要一掃，調(diào)出個人信息，大概都清楚了她們的選擇。

　　要說剛開始可能有不愿意的，但都到了這個份上，沒有幾人愿意脫離一陌樓的，左右伺候這些大官小官和伺候一個夫君沒什么區(qū)別。

　　都是見異思遷，冷心乏情的人，他們對于女子的看法不過是見一個愛一個，新鮮勁兒過了都一樣。

　　有沒有家室，不妨礙他們再去見別的姑娘。

　　若說清白姑娘家還沒看透這一點，風塵女子早已熟稔。

　　他們之間的本質(zhì)關(guān)系就是依附而已，身為姑娘家，必須要依附這些男人活下去，如果沒有真情，倒不如在這里錦衣玉食的好。

　　了此一生，也沒有想做的事，想成為的人，想活出的樣子，那自己是個什么樣子，又有何妨？

　　劉哈哈正在神傷，凡會回來了，聽說在找他，便笑呵呵坐到劉哈哈旁邊，笑意問道，“邊姑娘找凡某有急事？”

　　凡會心情很好，看來最近銀子賺的緊，肯定是得了封賞表揚，喜怒都難自已了。

　　“嗯?！眲⒐?yīng)了一聲，將視線從人群中收回來，看向凡會，才說道，“此次來找凡老板，就是想將邊涼茶飲訂購的現(xiàn)銀提走，以后我也會每日差人來提?！?p>　　凡會剛剛喜笑于色的臉上頓時僵住。

　　這才三個月，邊涼茶飲的現(xiàn)銀就像流水一樣進來，光是每日看看都開懷，況且這些現(xiàn)銀放到銀莊可以生錢，放到自己手里還可以高價借出去，回本的時候更有豐厚的利潤。

　　一陌樓每日也有流水現(xiàn)銀，但官家消費，常有手頭不寬裕掛賬的，自己又不好急急催促，看著風頭極盛，夜夜笙歌，現(xiàn)銀卻不似邊涼茶飲那樣源源不斷。

　　還沒暢懷幾日，怎么就要收回去？

　　凡會心里思忖著，面上不顯，片刻之后才應(yīng)聲，“邊姑娘回籠這么多現(xiàn)銀，恐怕不安全，雖說阡陌渡雞鳴狗盜之事不常見，也不是沒有，一陌樓好歹也是個好歸宿。”

　　劉哈哈就知道收回保管銀兩的權(quán)力不會順利，當時自己也是不得已之舉，沒有人，沒有錢，也沒有保管銀子的能力，可若讓凡會嘗到了甜頭，勢必不會輕易將這甜頭吐出來。

　　“邊涼茶飲是大家的邊涼茶飲，凡老板不也有一份兒？”劉哈哈說完看了凡會一會兒，見對方面上無波，這會兒老謀深算的狐貍尾巴才露出來，淺笑了一下，接著道，“現(xiàn)今邊涼茶飲在官家和富賈中的訂購量已然達到頂峰，無法再沖擊高峰，邊涼只得再作打算?！?p>　　所以，銀子趕緊給我吧，我再去謀些新路子，賺了銀子我們一起分啊。

　　潛臺詞就算不說出來，凡會也明白，可這到手的肉，就這么輕而易舉的飛了，實在可惜。

　　還是不忍松口。

　　劉哈哈看著面前老頭油鹽不進，只得笑著說，“后期發(fā)展需要現(xiàn)銀周轉(zhuǎn)的地方還多，凡老板想要多分錢，就得讓我多折騰啊，市場太大了，能吃肉的地方委實不少，凡老板也是眼光高明之人，不會圄于這一方天地吧？”

　　趕快拿出來吧，世界上又不只有阡陌渡這一處。

　　凡會又是一段沉默，抬頭之際，看著劉哈哈來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開口道，“要拿走現(xiàn)銀，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凡某有個想法，不知道邊姑娘能否答應(yīng)。”

　　劉哈哈心想，能商量的你就說出來，磨磨唧唧還不是要說，才笑道，“凡老板但講無妨?！?p>　　凡會會心一笑，覺得小姑娘上道，本以為到了此刻，已經(jīng)在憤怒的邊緣徘徊，這下再看，面前的小姑娘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我要邊涼茶飲的兩成利潤?！狈矔樣槼隹冢瑒⒐谝慌?。

　　邊涼茶飲如今一成的利潤已非小數(shù)目，以后下沉到C端市場，百姓們都喝起了邊涼茶飲，到時候的現(xiàn)銀更能數(shù)到手軟，一成都可抵你一陌樓一月的銷售額了，居然還想多要？

　　不過凡會并不清楚，邊涼茶飲的其他利潤都在劉哈哈手里，并未像他以為的分給了其他官家，凡會不清楚，劉哈哈自然也不會點透，不過這個凡會還真是小瞧他了。

　　胃口不小。

　　劉哈哈抬眼之時，已經(jīng)掛上笑容，“兩成也不是不可以，如果要兩成利潤的話，我也需要凡老板用一陌樓的一成的利潤來交換。”

　　凡會不明白劉哈哈為何如此說，心下疑惑，也沒顯色，淡道，“邊姑娘這是何意？”

　　劉哈哈這才接著說道，“如果凡老板實在舍不得，倒還有一種方案，我要凡老板在二阡紅柳巷的一座宅子。”

　　聽到此話，凡會終于面色驚訝，現(xiàn)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睜大眼睛看著劉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