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一看他這架勢,怎么跟調(diào)查員下來視察工作一樣,完全沒把她這個黑層領(lǐng)導放在眼里。
盛開其實也是演習慣了,剛剛在D跟Z面前一頓裝腔作勢,覺得黑層大領(lǐng)導也就那么回事,沒啥可怕的。這冷不丁一換回白毛的身份,還沒順過架,心態(tài)上還是剛才那個調(diào)查員。
S本就是高敏感人格,瞬間就感受到他心態(tài)上的細微變化,立時又高看了他一眼,想說他是不是還有什么隱藏身份?倒是不可小覷。
便按他說的,調(diào)出暗子屏,就見這家伙還蹬鼻子上臉,直接繞過來了,一手搭住她椅背,一手摸出兩枚透明勛章插進大屏,那叫一個大馬金刀,像是要指導她工作一樣。
只見他先是在D那張數(shù)據(jù)屏上,點了幾條資金流,完后又把Z的兩個項目并排一碼,也不說話,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像是要考考她。
S銀牙暗咬,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可當她看到兩張屏時,目光卻是一凝,神情也慎重起來。
好半晌才喃喃自語:“D跟Z還真搞到一起去了,”抬眼看向盛開,目光犀利,像是要把他看穿:“Z跟D不是一直不對付么,上次董事會剛掐過一回,都是演的嗎?”
盛開諱莫如深的一笑:“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你也該為自己打算打算吧?!?p> S神色一冷:“我怎么打算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回去告訴Z,The Bit的根基遠比他們想象的要牢靠?!?p> 揚揚手指示意他出去:“以后來見我走正常渠道。下不為例?!?p> 盛開連忙收好勛章退出去,畢竟S要是想開了他,也就一句話的事。
出門后他繼續(xù)be個robot,一面咔咔走,一面想著說:看樣子S跟The Bit是同一戰(zhàn)線,但她剛剛話也沒說死,像是在暗指,如果還有猛料,她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加入,不然她就直接把我給開了,對吧?
對,蓋亞說,咱們通過這一趟也可以初步確定,S并不是The Bit的死忠,對她來說,自保是第一位的。D還在開會,你先回去跟自來卷、寸頭碰一下,咱們下午再去找她。
于是,盛開回到四層研發(fā)部,借著午休的空擋,把自來卷、寸頭約到公庫外,又把他今天智斗三大黑層領(lǐng)導的壯舉,跟倆人好一頓叨叨,完后還告訴她倆,說咱們其實都是人,一撇一捺的人,只不過被The Bit用bit給換掉了,又說了黑長直跟The Bit大變活人的事,最后說,咱們金三角可都要上點心,在他的領(lǐng)導下,盡快偵破The Bit的陰謀。
隨后,三個人七嘴八舌一頓神分析,好像她倆在得知自己是人以后,八卦屬性也姍姍蘇醒,居然越聊越興奮,還分別給大領(lǐng)導們起了外號,仿佛那個大寫字母,已然不能十分準確的代表他們,不形象。
最后,寸頭作為綠層大人物,帶著兩個小紅層去吃了一頓“小炒”,也就是社區(qū)離退休員工的老年食堂,不但菜色花樣繁多,收費也十分合理,比綠層的二級營養(yǎng)餐便宜不少。
但對紅層的白毛跟自來卷來說,還是太貴,吃一餐已經(jīng)超過一天的工資,只能厚著臉皮讓寸頭請客,埋單時自來卷臉憋通紅,寸頭倒是很大方,還央求她以后天天一起過來,不然她一人吃飯沒意思,盛開嘿嘿一笑,紅著臉說,那我也過來陪你倆唄,寸頭說行阿,沒你不熱鬧。
三個人吃飽喝足,散著步走回公庫,四下雖然依舊是白茫茫一片,一如他們迷茫的未來,可仨人心情倒是不錯,一路有說有笑,大約是跟吃營養(yǎng)餐相比,這樣一頓庫外聚餐,更顯彌足珍貴。
路上自來卷忽然想起什么,說黑長直今天連著去了兩趟廁所,會不會是去藏你說的「蝦米東東」,她不方便一直帶在身上,只能找個地方先藏起來。
寸頭說應該不會,The Bit把蝦米東東交給她,是讓她帶回暗院,咱們隨時都有可能被拉出去,要是藏起來就帶不走了。
盛開說那咱們也去看看吧,說不定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寸頭一樂,說要看也是我倆去看,你又進不去,盛開老臉一粉,說就是讓你倆去嘛,誰說我也要進去了!自來卷一樂,說她逗你呢,你怎么什么都當真。
盛開搔搔頭說,你們1可真難搞,誰知道你們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自來卷眼睛忽地一亮,說你問問蓋亞,人類也分1跟0嗎?還是分好多數(shù)字?
盛開問過后,說咱們也分兩種,我是男人,你倆是女人,男字是上面一個田,底下一個力,寸頭插口問,是說男人要賣力耕田的意思嗎?
盛開說,好像還真是這個意思,蓋亞說,漢字都是象形字,力字是古代農(nóng)具“耒”的變體字,商代的「男」字甚至就是一塊田,下面擺了一把鋤頭。
那女呢,自來卷問,我感覺女字跟人字更接近,只不過是彎腿的,盛開說還真是這樣,蓋亞說,甲骨文的「女」字,就是女人兩手交叉于胸前、屈膝下跪的象形字,她還說,女人自古以來地位就很低下,一直都是這樣,直到近代才稍有改觀。
寸頭說,我怎么記得一開始人類都是母系社會,那時候女人地位很高的,因為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才能確保部落延續(xù)。
盛開一怔,說我怎么沒印象?寸頭說,知道男女這兩個字后,這些想法就像常識一樣,自動跳出來了。
自來卷也跳出點想法,接口說,其實在母系社會,女人也是男人的附庸,因為她們從來都不掌握工具和武器,拿著鋤頭的,始終都是男人。
男人覺得耕地播種,跟女人生孩子很像,所以才創(chuàng)造出像蓋亞那樣的大母神,覺得生育很神秘,祂能代表她們保佑耕地多產(chǎn),她們也能信奉祂給他們多生孩子。
可一旦他們發(fā)現(xiàn)工具、或者說科技與武器,才是土地多產(chǎn)、資源劃分的利器,就立馬拋棄了大母神,創(chuàng)造出諸如宙斯之類的新神,建立起父權(quán)制社會,也就是由男人來統(tǒng)治并支配的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