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煉體
兩道凌厲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張陽絲毫不讓步。
對視了許久，趙玉成閉眼轉過身，長長的嘆了口氣，而后悠悠說道：“我們道士講究性命雙修，一練體魄二養(yǎng)精神，一動一靜兩者相輔相成。你身體雖然強壯，但關竅未打開，肌肉骨骼更是無法自由控制，氣血運行都受阻，更別提養(yǎng)神了，盲目修煉只會損壞根基...”
張陽認真聽著，竟覺得有那么一絲道理。原以為對方是為了嚴厲才嚴厲，沒想到也是有良苦用心的，當即道歉道：“抱歉，誤會趙老師了。”
趙玉成詫異的問道：“你還愿意繼續(xù)跟著我練？”
“當然！雖然我媽說你成天擺臭臉，但她從未質(zhì)疑你的能力。我媽信你，那我也信你?！?p> “不過這樣效率太慢了，您能否示范一下正確的姿勢，我好有個參考。”
趙玉成點了點頭，當即雙手抱圓扎下馬步，內(nèi)虛外實渾然一體。
張陽繞了兩圈細細觀摩，時不時將對方的衣袖褲腿卷起來看。
百發(fā)百中的能力讓他可以細致入微的觀察，此時正好可以仔細感受站樁時的肌肉發(fā)力和骨骼位置。
過目不忘的能力將對方的姿勢深深刻印在腦海。
“多謝趙老師。”張陽試著自己站了個混元樁，跟腦海里趙玉成的站樁姿勢一比較，就發(fā)現(xiàn)問題所在了：“我的胯不夠松，等我先壓個腿?！?p> 隨即兩腿分開，借用身體的重量使勁往下一坐。
“咔吧?！惫穷^發(fā)出了寧折不屈的聲音。
趙玉成臉皮抽了抽，他雖然教學嚴厲，但絕不會讓學徒做到這種地步，這也太狠了。
張陽的額頭也沁出一層冷汗，再生異能發(fā)揮效果，很快就修復了骨折部分。
看見趙玉成臉色不自然，歉意的說道：“稍等一下，再壓兩次差不多?！?p> “咔吧。”...“咔吧?！?p> 等再次修復好，筋骨也拉開了。
張陽起身再站混元樁，此時感受明顯不同。
兩腿如拱橋般將力量均勻分攤不瘀滯，脊椎也能伸直如擎天之柱，帶動雙臂伸展抱圓，全身上下渾然一體。
“嗯，不錯?！壁w玉成淡淡的夸了一句，面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驚嘆萬分。
普通人學站樁，至少要兩三個月才能像點模樣。若想達到渾然一體的境界，至少要練習兩三年。
而眼前這個少年才用了多久？十幾分鐘？
“以后每天早晚都要練習站樁，這是基本功，不可荒廢，接下來練習太極拳?！?p> 趙玉成及時調(diào)整教學方案，上來先將整套拳法示范了一遍，吐氣收拳，轉頭問道：“記住多少？”
“那個...趙老師?！睆堦桚b牙笑道：“能不能把衣服脫了再打一遍?！?p> “......”
時間在做事時，總是過得飛快。
落日的余暉映照萬千彩霞。
張陽隨著一群道士前往食堂吃晚飯。
人群中只有他身穿T恤運動褲，顯得尤其特立獨行，一路上被不少人指指點點。
“那就是趙師伯新收的徒弟啊，看著也太嫩了，不知道能撐多久。”
“據(jù)我所知，最高紀錄是三天，看他那細皮嫩肉的模樣，估計晚上就得偷溜走。”
“聽說趙師伯就是因為太嚴厲，所以至今沒有一個正式的徒弟呢。”
閑言碎語，議論紛紛。
聽他們說的，仿佛趙玉成是個喜歡折磨人的變態(tài)。
但是張陽感覺，趙玉成雖然嚴厲但也沒那么夸張，而且有真本事的人，有點脾氣也正常。
飯后訓練繼續(xù)，張陽做了下熱身運動后將整套太極拳打了一遍，收功站立看向趙玉成。
“套路拳架你已經(jīng)熟練掌握了，接下來教你勁力的運用?！?p> 勁力分為外勁和內(nèi)勁，其中內(nèi)勁又分膨勁、螺旋勁、崩勁等等。
趙玉成微微吐氣，向身旁的山巖擊出一掌，一個五指輪廓分明的掌印赫然顯現(xiàn)。
張陽試著照做，一掌擊出山巖崩碎了一塊，光靠蠻勁根本無法留下清晰掌印。
讓趙玉成幫忙調(diào)整了一下發(fā)力姿勢，接著就是水磨工夫的不斷練習。
內(nèi)勁的運用要比外勁兇險的多，外勁失誤頂多肌肉扭傷，修養(yǎng)兩天也就好了，而內(nèi)勁失誤都是傷到筋骨的，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根本好不全。
而新手是最容易傷到自己的。
張陽卻仗著有再生異能，即使臂骨斷裂也能很快恢復，所以每一次出掌都是拼盡全力，拋開一切顧慮的練習。
“砰！”“嘣！”“砰！”.....
夜深人靜，這里依舊震響不斷，山巖都被刮下來一層，地上滿是碎石。
趙玉成察覺到什么，走到遠處迎接來人，原來是老道士帶著柳嫣然過來探望。
柳嫣然心疼的看了眼遠處的兒子，扭頭直接發(fā)難道：“趙玉成?。∮心氵@么練的嗎！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趙玉成尷尬的解釋道：“師妹別誤會，真的不是我，是張陽他自己非要練這么狠。”
柳嫣然還想發(fā)火，卻被老道士張宗平攔住。
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張宗平撫著雪白的胡子問道：“小家伙的資質(zhì)如何？”
趙玉成俯身答道：“天縱之姿。聽聲響，應該觸碰到內(nèi)勁的邊了，這才一天時間啊?！?p> 張宗平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性又如何？”
“堅韌不拔。同輩弟子中，沒見過如他那般刻苦的?！壁w玉成回答道。
張宗平呵呵一笑：“讓他做你真?zhèn)鞯茏尤绾?？?p> 趙玉成看了看老道士，又看了眼柳嫣然，恭敬的回道：“只要師妹沒有意見，弟子愿收下張陽為真?zhèn)鞔蟮茏?。?p> 日升月落。
當?shù)谝豢|晨曦照耀群山的時候，也將巖壁上的第二個手印映照的清晰可見。
張陽心滿意足的躺在了地上，發(fā)現(xiàn)趙玉成走來，連忙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興奮的喊道：“趙老師，你看，我做到了?！?p> 趙玉成欣慰的點了點頭，而后恢復了嚴肅的模樣問道：“張陽，你可愿拜我為師?！?p> “可以啊?！睆堦柡敛华q豫的就答應了：“是不是給我開一張拜師證明書，然后我在外頭就能用您的名號招搖撞騙了？”
“......”趙玉成額頭青筋暴起，攥緊的拳頭拿起又放下，猶豫再三，等著確定師徒名分之后再教訓孽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