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域
第6節(jié)
來到幽谷之中的聚落,玄湖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建筑布局:屋舍儼然,磚瓦整齊,樓閣高低錯落;亭臺瑰麗,顏色各異,植被盎然生機。雖不比混沌魔域中按照外界復(fù)制幻想出來的世界那般紛繁復(fù)雜,但至少也比饕餮魔域中獨辟一方的原汁原味進步了些許。
“這怎么看也至少是宋代的建制了吧。”玄湖用氣聲以極小的音量說道,聲音通過念川傳到了大家的耳中。
“這些我們就不太了解了,”丹丹同樣用氣聲說道:“看上去已經(jīng)是能憑人力達到的最好效果了。”
盡管夏青聽不清大家在說什么,但還是在接近谷中祭壇的時候?qū)χ蠹覈诟懒艘宦暎皣u,要開始了?!?p> 緩緩地,轟隆隆的聲音從頂上傳來。玄湖立馬抬頭查看,只看見山谷的石壁上生出了一層石板,石板的中心有一個臉盆大的洞,使被遮擋住的暮光得以穿過洞,照射到祭壇的中心。
丹丹小聲嘟囔道:“這架勢怎么這么像聚光射燈?”
夏青笑著看了眼丹丹,點了點頭。
祭壇中心,就如同變魔術(shù)一樣,逐漸升起一個人形的繭蛹,繭蛹的周圍都是紫黑色泥漿似的粘液。當人形繭蛹完全升起的時候,粘液逐漸向下退去,流入大地之中,而粘液在蛹中人的身上竟沒有一滴的沾染。
玄湖暗自驚嘆道:這想必便是鯀了吧,竟然能將土控制到如此地步,無論是流動性、對疏密度的控制、同時操控的體積和數(shù)量等各個方面,都令我望塵莫及。要不——
那一瞬間玄湖心中竟然打起了退堂鼓,這幾乎也是第一次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優(yōu)勢會被對手超越甚至碾壓。還沒等玄湖被自己的怯懦拉拽至谷底,祭壇中心的鯀便開口說話了。
“歡迎你們獲得新生,新神域的臣民?!滨呉约捌淝f重的語氣說道:“或許你們現(xiàn)在還對自己的過去和未來并不了解。沒有關(guān)系,我會給你們一一講解,詳細描述。你們的過去便是我的過去,而我的未來就是你們的未來!”
鯀富有激情的演講引起了祭壇下前來湊熱鬧的觀眾的熱烈鼓掌。玄湖一眾人也頂著“入鄉(xiāng)隨俗”的壓力,跟著鼓起了掌。鯀緩緩地走下祭壇,而他頭頂上的、那個石板開出的孔洞,也跟著他一并移動起來,使得他看上去像是唯一得到上天垂青的天命之子一般。
這種把戲真是自有人類以來便層出不窮、屢試不爽了——玄湖心中暗自想道。
隨著鯀慢慢走到眾人的身前,玄湖也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的長相:一個略顯粗獷的、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普遍擁有的長相。
玄湖看著眼前的鯀心中想道:他竟然只是長成這樣?一個人的樣子?
玄湖疑惑地瞪著鯀,開始陷入深思之中。終于,沒過多久玄湖突然想明白了,鯀無非也就是個人,而哪個人又不會長成人應(yīng)該有的樣子呢?剛才一定是自己被鯀強大的能力所震驚了,所以理所應(yīng)當?shù)匾詾轷厬?yīng)該長得不說是三頭六臂,也必然是偉岸挺拔。但說到底,哪怕是丹丹的爹爹也無非長得是個正常人的模樣。
想到這里,玄湖不知道又從哪來的信心,對面前這個強大的對手沒有那種莫名的恐懼了。玄湖心中暗自打氣:盡管我對你在戰(zhàn)術(shù)上要重視,但在戰(zhàn)略上,我可就要藐視了。
正在玄湖愣神的時候,鯀站到了夏青的身邊。只見鯀的右手指向頭頂,玄湖等人的頭上便也開出了一樣大的口子,五束光線瞬間照射到了他們的身上。
“讓我們?yōu)榇蠹浪镜母冻龆屑?,為新生的同胞而慶祝!”鯀的雙手舉到了肩膀的高度。熱烈的掌聲之后,鯀對觀眾們說道:“好了,可以散去了?!庇^眾們隨即一哄而散。
鯀撤去了頭上的石板,對著玄湖他們說道:“你們幾個隨我來?!闭f著便要將玄湖等人帶進一個小屋之中。
丹丹遲疑地看向夏青,夏青點了點頭,示意丹丹可以放心地跟過去,并坐在祭壇的臺階上,望向小屋的方向,表示自己會等丹丹他們出來。
眾人便跟隨鯀一起走進了小屋。
“你們不要拘謹,”鯀對著大家說道:“席地而坐吧。每一批新生的同胞都會經(jīng)歷這些過程。下面由我給你們講一講我們這個新神域的由來?!?p> “多謝老祖宗……”丹丹模仿著老人的口氣輕輕地說道。
鯀點了下頭,“看來大祭司已經(jīng)跟你們說過最基本的規(guī)矩了。那我便進入正題吧?!?p> 鯀找了一個石凳子坐了下來,平和地講道:“這里起初并不是這個樣子。最開始是由一頭叫梼杌的魔頭控制的、與它一同誕生的空間,或者可以稱為梼杌魔域。而梼杌的創(chuàng)造者,則是你們面前的我?!?p> 說到這里,青揚與丹丹同時下意識地向后仰了一下,露出了驚訝與恐懼的神色;玄湖則全身繃緊,顯得極其不放松;青昕更是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看著鯀。
面對這些,鯀就像是司空見慣一般,依舊平和地說道:“不要怕。不過也很正常,因為除了大祭司,大家起初都是這樣?!?p> 玄湖這時才理解夏青所說的“露餡”是什么意思了。
鯀拍了拍手,對眾人講道:“來,聽我說。我來說一說梼杌的由來吧。不過這些要從幾千年前說起了?!滨呎f著便把右腿抬高,腳也放在了石凳上,右手搭著膝蓋,仰頭斜視,惆悵般地講道:“在那時,外面的世界被一個叫舜的人管理著,或者說統(tǒng)治著,在他之前,那個由各大部落組成的聯(lián)盟的首領(lǐng)是一個叫做堯的人。
起初,我對舜這個人并不了解,因為我只是一個負責(zé)治水的小人物,那時我也只是知道控制息壤掩埋河川這一種法子。但盡管如此,因為息壤強大的生命力,這個法子也是屢試不爽。但有一天,又有地方鬧了洪水,而我又偏偏在此之前剛剛丟失了息壤。得知自己沒有治水能力的我,連夜找到了司徒驩兜,讓他切記對舜進言,派更有能力的共工去治理水患。當然驩兜也是按照我的建議去做了。
但不知道為什么,最后舜沒有理會驩兜的進言,下決定派我親自去治理水患?!?p> 說到這里,鯀坐正了身子,兩個小臂抵在大腿上,彎著腰,俯視著坐在地上的眾人,顫抖著雙手說道:“那結(jié)果……當然可想而知了。隨后舜便以禍亂滔天的罪名把位于水患河源的三苗國的首領(lǐng)流放到西邊,以治水無功的罪名把我流放到了東邊,以不敢諫言的罪名將驩兜流放到了南邊,又以無所作為的罪名將共工流放到了北邊。而當初進言派我治水的那些人,竟然安穩(wěn)地活到了最后。在舜看來,自此,這天下再也沒有人有能力能和他作對了。”
仰畫清
大朋友小朋友們~兒童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