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開月明
第2節(jié)
陳孝無奈地沖青昕點了點頭,然后對玄湖問道:“我姐……我是說陳情,現(xiàn)在過得好嗎?你們應該是最近見過她吧?”
“嗯——是。”玄湖支支吾吾地回應道:“她過得還說得過去。其實這次來就是想替她帶句話。她說她很好,讓我們告訴你不用再為她擔心了。其實……她還想向你道歉。她……”
眼看著玄湖編不下去了,又因為陳情的部分經(jīng)歷與丹丹有相似之處,又是丹丹將話接過來,“她也是迫不得已離開的,她其實每天每夜都想著你,終日以淚洗面,甚至和周圍的人產(chǎn)生了芥蒂。不過后來有一個人將她的身與心都救贖了出來。那個人對她百般呵護與體貼,后來她慢慢地愛上了那個人。他們現(xiàn)在生活得很幸福?!?p> 丹丹說完,不經(jīng)意間瞥了玄湖一眼,就在那一瞬間,她突然回憶剛才說過的話,與之前經(jīng)歷的事情。一直以來,玄湖對待自己與別人確實不同,從最初接連幾次救贖自己,到后面日常生活中的關(guān)懷都比對尋常的朋友更體貼一些;更與別人不同的是,玄湖自始至終地縱容自己的任性,丹丹被玄湖這種默默的溫柔打動了。丹丹的心境就像是一個擺滿了鏡子的暗室之中突然照進來一絲光亮,導致整個屋子豁然開朗了一樣。一瞬間,丹丹沉在心底多年的石頭,煙消云散了。盡管暮光將客廳點綴得昏昏沉沉的,但在丹丹的眼中,眼前的世界突然異常明亮了。
丹丹看著玄湖愣了許久,玄湖也注意到丹丹神色不似往常,小聲湊過來問道:“你……怎么臉都紅了?”
玄湖這么一句問話,讓丹丹有點懵,她連忙慌張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還下意識地看了一下陳孝的眼神,然后小聲對玄湖答道:“一——一定是天太熱了?!?p> 玄湖聽后一臉客氣地對陳孝問道:“陳先生,請問您方不方便打開冷風箱?”然后指了指丹丹,“她有些熱。”
陳孝點了下頭,然后打開了冷風箱。
丹丹聽完玄湖的話臉反而更紅了。
陳孝接著丹丹的話問道:“那請問,陳情現(xiàn)在在哪里?我還能再見到她嗎?”
“她——不在神州了?!钡させ卮鸬溃骸盎蛟S……以后……可能……沒準……見不到吧?”
由于陳孝也不知道實情,所以以為丹丹指的是陳情不在神州境內(nèi)了,“哦?她去了國外嗎?哎,能知道有人照顧她就好。有緣的話沒準就能見到。
哎對了,你們是她什么人?她為什么讓你們來送信?”
陳孝的問題讓玄湖心中一愣,不禁想道:我們算是她什么人?奪命的仇人?還是報仇的恩人?我們算是她的朋友?這……太難回答了。
正當玄湖絞盡腦汁的時候,丹丹對陳孝回答道:“她在國外做地理老師。一輩子與巖土打交道?!比缓笠恢感八彩亲鲞@個研究的。所以就很巧地碰上了?!?p> 玄湖張著嘴,連忙點了點頭,“啊,啊,對?!?p> “明白了,感謝你們。好了,那既然話都帶到了,我也就放心了。你們應該也放心了吧?!标愋⒄f完便站了起來。
丹丹三人也識趣地站了起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p> 玄湖走到臥室的屋邊去叫青昕,忽然他瞧見陳孝臥室的房頂有一個他之前見過的符號組成的圖案,而摞在墻邊的符紙也畫著同樣的圖案。玄湖立刻偷偷地像丹丹擺了擺手,示意她走到身邊。
“你研究過不少符箓,這個符你見過嗎?”玄湖小聲問道。
丹丹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沒有……看類別是一種術(shù)法符?!?p> “上面的圖案……我真的在哪里見過,但一時間想不起來了?!毙贿呎f著,一邊思索著。他心想,如果丹丹也沒見過的話,這個東西的出現(xiàn)最晚也是在自己進入白虎神域之前了。他嘴里小聲念叨著,“不是老鐘家里,也不是小姨家里,那……”突然玄湖睜大了眼睛,笑著對丹丹說道:“我想起來了。這個符,是這個世界上最早的符。這個圖案,是我之前擔任主神的時候,在望山殿見過的?!?p> 玄湖慢慢地走到陳孝身邊:“我有一個問題不知方不方便問?”
陳孝欣然點頭,“但講無妨啊?!?p> “您……是信使吧?”玄湖小聲問道。
陳孝先是皺眉,隨后又盯著玄湖看,然后問道:“你不是研究地理的嗎?還知道信使呢?”
玄湖連忙回答:“嗯,我家里也有人是信使。天脈冷暖求北,地脈靜動求南,風平浪靜求東,云雨陰晴求西?!?p> 陳孝點了點頭,小聲說道:“那還是真的巧啊?!?p> “青昕,該走啦?!毙D(zhuǎn)頭向屋內(nèi)喊道。
丹丹瞧見青昕坐在椅子上,高聲回應道:“來了來了?!倍惤承恼驹谝巫舆吷希瑤е耷灰粋€勁地推著青昕,“你快走吧,哥哥姐姐都催你了?!?p> 青昕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行了行了,我走了。再見?!彪S后走出了臥室。
眾人離開了陳孝家之后,丹丹對青昕問道:“你剛才都干什么了?為什么陳匠心推你,求著你走啊?”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幫他做幾道作業(yè)題啊。”青昕一臉無辜地回答道。
“你為什么要幫他做作業(yè)啊?”丹丹皺著眉頭對青昕問道。
“就他不會的題,我?guī)椭鲆幌掳?。給他講又講不明白,然后急得我直接上手了。”青昕一臉無奈地說道。
丹丹生氣地彈了青昕腦袋一下,“人家的作業(yè)讓人家自己做??!難怪他非要讓你走呢?!?p> “你給他做了多少作業(yè)???”玄湖好奇地對青昕問道。
“沒多少,也就是從第三十七頁寫到了六十五頁。”青昕不以為意地回答道。
玄湖聽完連忙加快了腳步,“趕緊跑,讓他爸知道,出來非得打死你。”丹丹和青揚邊跑邊笑著。
“哎,對了,玄湖。”丹丹對玄湖問道:“你剛說的符是什么符???”
“哦,那個是通神符。一種只有信使才會使用的符。信使必須會用,能用的也只能是信使?!毙忉尩?。
“所以陳孝其實是信使?”丹丹對玄湖問道。
“沒錯啊?!毙卮鸬?。
丹丹聽完之后哈哈大笑起來?!疤幸馑剂?,太有意思了!”
“誒,你笑什么?。窟@很平常啊,神州那么多信使呢,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嗎?”玄湖不解地問道。
丹丹停下奔跑的腳步,對玄湖解釋道:“這個八成是古往今來第一次呢。以前都是信使給神送信。我們這次恰好倒了過來,神給信使送信了?!?p> “哎,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到呢?!毙χc了點頭,然后回頭看向陪著青昕慢慢奔跑的青揚,以及剛剛跑過來的青昕,“你是該鍛煉了。要不我們?nèi)チ栌牧赀@段路,你就學丹丹跑著走吧?你看看丹丹多有毅力啊?!?p> 丹丹開心地笑著,對玄湖說道:“我就當你是在夸我啦。”
玄湖愣了一下,“嗯,是。”然后對著念川說道:“念川,幫我們查一下附近的旅店,我們今天就住在這里。明天開始向著凌幽陵進發(fā)?!?p> “那我明天開始……騎雙流馬?”青昕一臉殷切地問道。
其余三人一臉義正嚴詞地說道:“跑!步!”
馬路上再喧鬧也掩蓋不住青昕那句響徹云霄的“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