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盧夫人’?!?p> 蘇茹的話恰好被前來的盧爺聽在耳里,“好,好,好啊!”盧爺拍手大快,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門口的丫鬟先是被蘇茹突如其來的氣勢給鎮(zhèn)住愣了一下,現(xiàn)又見蘇爺?shù)搅耍睦镞€敢有什么脾氣,“求蘇小姐勿怪?!?p> 二人幾乎同時跪在蘇茹面前,狠狠地各自扇著耳光。
“哼,怎么還在叫‘蘇小姐’?”盧爺生氣了,“怎么當(dāng)?shù)南氯耍瑳]有半點規(guī)矩?!?p> 盧爺使了個手勢,便見人來把二女拖拉出去了。
“蘇姑娘,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盧爺看向蘇茹,轉(zhuǎn)怒為笑。
“當(dāng)然?!碧K茹看著盧爺,“我這弱小女子,本來命苦,剛您也看到連兩只拔了牙的狗也敢咬我,如今能得到盧爺?shù)谋幼o,于我而言也是莫大的好事?!?p> 蘇茹倒也是說的實話。
“只有一點,不要對我和憶夏有半點不好,更不要覺得膩味了以后把我像你之前的五個太太一樣潦草打發(fā)走了。”蘇茹也試著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自是如此,我盧萬里答應(yīng)你了?!痹瓉肀R爺名為盧萬里。
盧爺一時激動,答應(yīng)得痛快,卻也看出了蘇茹不信的神情,奔著拔高自己的“英雄”形象,不免又都說了兩句:“我盧萬里雖然是土匪出身,沒有讀過什么孔孟之書,但一生也算是坦坦蕩蕩、說一不二、從一而……”,“終”字沒有說出來。
咳咳,浮夸的有點過頭了。
旁邊的下人,連同給憶夏喂著奶的女子也是聽的一愣一愣的,“盧爺怕不是著了什么妖道,怎地好端端的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這話在幾人心里揣得死死的,自然沒人敢表現(xiàn)出來。
“擇日不如撞日,那我明天就娶你過門?!北R萬里看著蘇茹,隨手指著個旁邊的下人,“你去把管家叫過來,安排一下老爺成親的事情?!?p> 下人“是”了一聲,轉(zhuǎn)眼已經(jīng)跑到了門口,就在這時卻又被人叫住,停了下來,“等一下,還是我親自過去吧!”
盧萬里笑嘻嘻地走遠(yuǎn),叫人準(zhǔn)備去了。
次日。
盧府大門三洞盡開,四周飄滿了紅綢彩帶,四處門窗貼嚴(yán)了大大的“囍”字。
在久響未絕的鞭炮聲消散后賓客絡(luò)繹被領(lǐng)入內(nèi)院,按次坐下。
“川商協(xié)會李云會長攜夫人來賀?!?p> “川省宜縣盧老爺胞弟盧千山來賀?!?p> ……
戴眼鏡的猥瑣男人一一報著來客身份。
酒席擺在足夠大的內(nèi)院里面,大幾十張桌子旁座無虛席,盡顯排場。
內(nèi)院靠大廳最近處唯獨空著兩個位子,顯然是留給今天的主角的主座。周邊的人雖然多少有些來頭,但等了多時,卻也沒有人不滿、催促。
“來賓入座,新人完禮。”眼鏡男子見吉時將近,扯著嗓子讓眾人安靜下來。
半刻之后,一喜袍紅冠男子精神煥發(fā)拉著一段紅綢從大廳出來,順著紅綢看去,是一著鳳冠霞帔的女子的玉手。此二人,男的正是第六婚的“老郎”盧萬里盧爺,女的則是如假包換的“新娘”蘇茹。
“恭喜盧爺,新婚大喜!”
“盧爺真是好福氣??!”
“那是蘇夫人好福氣?。 ?p> ……
席上眾人聲起片片討好。
“感謝各位親朋光臨寒舍,參加老夫的婚禮!”“老郎”盧萬里抬起右手左右揮了半圈,算是和眾人打過招呼,“今天老夫有幸重得舊愛……”,稍作停頓,跟著把后面的蘇茹拉上前來站在了自己旁邊,“她叫蘇茹,以前是我私下的相好,今天我要為她正名,名門正娶為我盧萬里的太太?!?p>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盧萬里也有自己的算計在里面,最為重要的便是要為后面出場的“親兒子”憶夏設(shè)置一個合理的情景,讓人們覺得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世人皆知自己前面五個太太都沒有子嗣,這突然冒出來個兒子,恐怕說破天也沒有人相信吧,反倒是會讓人背地里嘲笑他盧爺戴了頂天大的綠色帽子,一下子從真土匪變成了“假大‘瞎’”。
“好,好……”,一眾賓客拍手附和。
盧萬里抬起手來,又把手掌壓了下去,眾人安靜了下來。
“今天,我還有一件喜事就此機會跟大家宣布?!北R萬里讓奶媽把一個包裹嚴(yán)實的襁褓抱了過來,環(huán)境嘈雜,襁褓里的嬰兒顯然沒有睡意,“這個孩子是蘇茹給我生的兒子,他叫憶夏,盧憶夏!”然后將孩子抱在了懷里。
果然還是有一些人抱著吃瓜的心理,想象著這孩子的來歷。
“盧爺莫不是在去年夏天邂逅了盧夫人就把人家拋棄了,所以才給兒子起名‘憶夏’的吧!”
“莫不是哪里拐來的,只是為盧家傳宗接代吧?”
“盧爺這招高啊,接盤俠的功夫不錯?!?p> ……
好奇歸好奇,所有人都知道這些話心里想想爛在肚子里就行了,不說出來大家還是好朋友,反正又不是自己頭頂一片青青草原,更何況人家還開心不已呢。
“恭喜盧爺雙喜臨門!”
“恭喜盧爺雙喜臨門!”
……
恭賀的聲很是整齊、和諧。